第三章 春色滿園
晨曦,曙光灑進(jìn)將軍府,晨鳴的鳥兒叫醒了軟榻上的美夢人。
慕澤瑜起身伸了個(gè)懶腰,屋子里面清香撲鼻,像極了女子的閨房。
夜清河著了一身素衣,踏著初春的喧囂,邁進(jìn)了這常無主人的安瑜居。
清泉細(xì)流,樓臺(tái)小筑,假山與蔥綠重疊,轉(zhuǎn)入曲徑通幽處,便見一木雕雅閣,這便是公子在將軍府的寢居。
“公子,你可醒了,今個(gè)在來的路上聽人說將軍今晚要在府中設(shè)宴,還要半個(gè)月便是公子的生辰,恐怕此次將軍設(shè)宴是為公子選一良配?!?p> 這一路陪公子走來,如今公子將要娶妻,此時(shí)的夜清河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失落,不管如何公子終究是要成親的,暫且為他開心吧。
慕澤瑜看著有些走神的夜清河:
“不要老在那里站著,你看外面辛夷花開得多美呀,不如一會(huì)我讓雅蘭過來陪你走走~~?!?p> 慕澤瑜感覺今天的夜清河有些奇怪,自己還是喜歡平日里與夜清河那樣不分彼此的好兄弟,沒有今個(gè)兒的生疏與見外,平日夜清河來這可都是帶了好吃的過來,哎,算了,估計(jì)是吃貨心態(tài)作祟。
“呱呱,呱呱……”
慕澤瑜有些不好意思道:
“清河,雖然父親要為我選親,但我得吃飽了才行呀,不然那有力氣搗亂呢?”
夜清河覺得自己好像是聽錯(cuò)了,公子不是一向都愛美人的么?如果不想成親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公子的繼母月影夫人。
不知為何居然有些感謝這位蛇蝎夫人,一絲笑意映在那張淡雅如霧的臉上。
夜清河感覺有雙眼睛在打量著自己,猛的一回神,正迎上慕澤瑜那雙靈動(dòng)的美眸,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慕澤瑜的鼻息拂在了夜清河的臉上,越過那雙攝人心魄的美眸,見那桃唇輕啟:
“你在想什么呢?”
夜清河再度失神,身子往后一退,雕有纏枝桌上的辛夷花隨之散落。
慕澤瑜本想打量夜清河在想什么,沒有料到會(huì)是這般,這是什么情況?
辛夷花散落的聲音,驚醒了剛才失神的夜清河:
“公子,不好意思,我去幫你做早點(diǎn)吧!”
夜清河放下這話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留下一臉茫然的慕澤瑜。
夜清河在去膳房的路上想了一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今早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愛上了個(gè)男人,想想就覺得可怕。
慕澤瑜彎腰拾起地上的辛夷花,重新裝入了花瓶,想著今晚的事不由得煩了起來,便起了身打算在將軍府后花園去走走。
不料外面下起了下雨,一陣晨風(fēng)拂過,中州的初春還是有些涼意,轉(zhuǎn)身回屋披了件白色紗篷,撐了把繡有傲梅的油紙傘,這才出了門。
夜清河想著今個(gè)兒公子可煩了,便做了慕澤瑜最愛的辛夷糕,那是用清香淡雅的辛夷花制作而成,公子常說世人愛牡丹之富貴;愛蓮之清高;愛菊之淡雅,唯獨(dú)他愛辛夷食之香也!
夜清河沒有顧及一路小雨,只想著快些把做好的辛夷糕給慕澤瑜送去,涼了便不好吃了。
進(jìn)了屋子夜清河沒有看見慕澤瑜,便屋外找了一圈,但都沒有找到慕澤瑜,心不由的一緊:
“翠兒?!?p> 一丫鬟裝扮的綠裳女子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
“哦,是清河侍衛(wèi),你來找公子嗎?公子他出去了?!?p> 撫翠看了一眼茶幾上還冒著白煙的辛夷糕,眼睛從夜清河身上掃過,一絲嘲笑躍上心頭:
“清河侍衛(wèi),不,應(yīng)該叫你內(nèi)奴才對,你說你這風(fēng)雨兼程的送辛夷糕過來不就是為了討好公子么?你我同為奴,為什么你要眼高于頂?!?p> 夜清河心里有些擔(dān)心慕澤瑜,那還有什么心思和撫綠爭吵,知道她是月影夫人派來的細(xì)作,但戀在她并沒有像月影夫人那般歹毒,便也不想與她計(jì)較。
撫綠看著夜清河居然不搭理自己,便也不想說什么,不過辛夷糕真的好香,便伸手去拿,不料被一滴水擊開。
綠撫一下躲了開來,那辛夷糕瞬間成了粉末。
“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會(huì)幻影功?”
撫綠看著消失在花雨中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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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后花園落英繽紛,因?yàn)橄掠暌宦范紱]有人,慕澤瑜看著這年年百花齊放的將軍府不免有些惆悵,“多少年了,他今晚會(huì)來嗎?”
“他不會(huì)來的?!?p> 夜清河的聲音在慕澤瑜身后響起。
慕澤瑜轉(zhuǎn)身看著夜清河被細(xì)雨淋亂的頭發(fā),素衣底被雨露抹濕處沾了好些殘花,撐著被春色均染的油紙傘向夜清河走去。
一傘一人,一園一春色。
白衣少年,踏一路落英,緩緩而至。
“我還說下雨沒人來賞花呢,沒想到你也喜歡,那好吧既然來了就一起同游吧?!蹦綕设み呎f邊為夜清河整理著有些凌亂的青絲,理完后看著夜清河發(fā)冠上有落花,便踮起腳尖為他摘了去。
夜清河咽了咽口水,不由往后故意退了幾步。
慕澤瑜感覺到了夜清河的不自在,“難道是自己今天沒有去勾欄他不開心?想想也是他一男人好久都沒有帶他去勾欄了?!?p> “沒看出來呀,你是這樣的人?!蹦綕设ばα似饋?。
夜清河看著笑得很開心的慕澤瑜心里很是心虛,心想著;“難道公子知道自己喜歡男色?”
“不是的公子~~~。”
慕澤瑜笑得更開心了。
“什么不是的,你就是,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rèn)的,等我生辰過后我就帶你去勾欄?!?p> 看著一臉開心的慕澤瑜,此時(shí)夜清河有些哭笑不得,接過慕澤瑜手中的油紙傘:
“公子我來吧?!?p> 慕澤瑜有些不開心了:“都說了多少次了,沒有外人時(shí)你叫我瑜兄就好?!?p> “好了,瑜兄?!?p> 小徑上,緋雨中,境湖旁的假山后傳出了陣陣私語,慕澤瑜向夜清河互使了眼色,便藏了起來。
“醉生樓的老鴇已經(jīng)死了,將軍今晚設(shè)宴你們要小心些,雖然今日下雨沒人來這兒,但是你們還是快點(diǎn)離開?!?p> “這人的聲音好熟悉,”慕澤瑜不停的回想在那里聽到過,尋思著·尋思著,腦海里映出了些畫面。
待那人走后慕澤瑜和夜清河兩人從灌木叢中出來。
“瑜兄我有些不明白,為何你剛才不讓我去殺了那人?”夜清河有些疑惑。
慕澤瑜撢了撢剛才在灌木叢中沾的雜草,抬起頭笑了笑:
“清河,你看這將軍府后花園百花爭春,像不像一場盛世之宴?”
當(dāng)清河明白這句話的時(shí)候,早已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