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明悟
······
一次又一次,天江壁不斷逃,又不斷被帝角烏犀追上而后拋飛刺穿,臨近空場邊緣時,又被帝角烏犀一甩,甩回了空場中央。
這樣的事情已記不清有多少次,直至最后即使以天江壁的堅毅執(zhí)著也放棄了希望,躺在地上叫道:“不跑了,不管你怎么弄我都不跑了。”
毫無例外,這樣的自暴自棄不會迎來任何的同情,依舊是被高高拋起重重刺穿狠狠甩飛。
······
與企圖通過逃跑逃離帝角烏犀的攻擊一樣,自暴自棄的消極應(yīng)對并未對他的處境有絲毫的改善,帝角烏犀的攻擊總會在天江壁從昏迷的狀態(tài)下醒來的第一時間準時來到。
只持續(xù)了兩次天江壁便再也無法忍受躺在地上等待帝角烏犀的攻擊來到,因為無論身體被刺穿幾次,那種靈魂被撕裂般的痛苦都沒有絲毫減輕,依舊是如第一次經(jīng)歷那般清晰明確,并沒有因經(jīng)歷多次而麻木。
另一方面,雖暫時的對自己的處境感到絕望,但他終究不能完全放棄希望,變強的種子早在進入這里之前就已經(jīng)在他的心中生根發(fā)芽,想忘也忘不掉,身為天江家族少主的驕傲更使他在面對困難時絕不輕易做出墮落放棄的選擇。
“我跟你拼了!”
再次從昏迷中醒來后,天江壁不再逃避,而是勇敢的朝帝角烏犀殺去,反正無論是逃跑還是放棄最后都免不了被拋飛刺穿的下場,不如拼一把,雖戰(zhàn)勝的希望渺茫,但如果萬一成功了呢?
霸王拳!
魔刀早不知在前面的攻擊中被丟到了哪里,因此天江壁自然而然的就運起了他最常練最熟悉的招式,細小的拳頭與帝角烏犀如山的體型相比,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此情此景:
螞蟻撼大象!
奇跡不是那么容易發(fā)生的,否則也不能稱之為奇跡了。
不出意外,天江壁再一次被拋飛刺穿,并且比之前更慘,因為這一次他是揮拳沖向帝角烏犀時被拋飛刺穿的,右手首先受到?jīng)_擊,直接骨折,而后才身體整個被拋飛刺穿。
······
霸王拳!······
轟隆隆~?。∩硚!嗤啦!轟!······
霸王拳!······
轟隆隆~?。∩硚!嗤啦!轟!······
······
一次次沖起,一次次失敗,一次次被虐殺,中間天江壁也不是沒有放棄絕望過,但絕望放棄的后果是依舊等待被刺穿的虐殺。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這就是一個不斷死亡不斷重生的修羅之路,連死亡都逃脫不了它的籠罩。
不知被虐殺了多少次后,天江壁心中升出某種明悟:“這就是公孫爺爺所說的繼承可以使天江家族重現(xiàn)輝煌的力量前的試煉,戰(zhàn)勝面前的所有這些莽獸?!?p> 念達悟明。
在天江壁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后,煉魂天內(nèi)似乎發(fā)生了某種變化。
嗖~!
不知落在何地的魔刀突然飛起。
鏗鏘~!
破空而來的魔刀一下子落在被刺穿甩飛的天江壁身邊,發(fā)出金屬的顫鳴。
再次從昏死狀態(tài)下蘇醒過來后,天江壁的眼神變的尖銳,表情變的堅毅,沒有怒吼,沒有流淚,沒有自怨自艾······,有的只是一種明白自己身處何境,未來的路該走向何方后的堅定,提起插在地上的魔刀一步步向帝角烏犀走去:“我要堅強,我要勇敢。我要戰(zhàn)勝眼前所有的敵人,可以使天江家族重現(xiàn)輝煌的力量我一定要繼承,這個試煉我一定可以完成的?!?p> 耳中猶似響起進入煉魂天前公孫清對他說的話:“壁兒,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你要堅強如‘壁’啊,無論碰到什么樣的困難與挫折,你都不能放棄希望,你是天江家的最后一人,你身上有光復(fù)天江家的使命,相信自己,總有一天,你會帶著天江家的榮耀走出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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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
距離天江壁進入煉魂天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天江家族村落的日常依舊沒有什么變化。
修煉、采藥、捕獵,演武······
天江壁離開之前是怎樣現(xiàn)在依舊是怎樣。
對于天江壁一個月消失不見,在村中沒有引起什么波瀾,這得益于四大長老在天江家族中的崇高威望,基本上他們怎么說,下面的人就怎么相信。
不是沒有人對他們的“天江壁進入了秘地修煉,短時間不會出來”這種說法提出過疑問,但其他所有的高層也都統(tǒng)一這種說法,沒人懷疑他們會一起撒謊,因為那些人都是對天江家族忠心耿耿的人,久經(jīng)考驗,當(dāng)年在那么危險的情形下都沒有背叛天江家族,現(xiàn)在更加沒有背叛的理由——嚴格說起來也不算說謊,天江壁確實進入了煉魂天修煉,只不過與常人所想的閉關(guān)修煉不同。
因此眾人也就平靜的接受了,只當(dāng)做是四大長老也對天江壁低劣的實力看不過眼,決定用這種極端的方法來磨煉他。
公孫清他們本沒有欺瞞的必要,但這樣做一來可以保持天江家族向上的動力,在天江壁出來之前努力的修煉,不會因知道未來天江家族會產(chǎn)生一個絕世無雙的高手而放松對自己的要求,只想靜等天江壁試煉出關(guān),帶他們殺回大陸。
二來可以保持煉魂天的秘密,雖然根據(jù)天江復(fù)的遺言他們有把握天江壁一定可以完成試煉從里面出來,卻不能確定具體出來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nèi)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盡管已經(jīng)安逸了十年,但他們并沒有忘記他們危險的處境,大陸上還有很多可怕的敵人在找他們,尤其是那個不知道和天江家族有什么仇恨的暗摩云,即使其他人全都放棄了對天江家族的追殺,但他一定不會放棄。
雖然這里距離大陸足夠遠,在廣闊的大海中也足夠偏僻,但并不能確定他們一定不會找到這里來。如果真的不幸發(fā)生這種事,有關(guān)煉魂天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雖然不認為有人可以打破石山侵入煉魂天,但凡事在成功之前就考慮到最壞的結(jié)果總不是壞事,萬一真的發(fā)生那樣的事呢,天江壁將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因此,因為上面種種原因,使得天江家族的高層在天江壁進入煉魂天這件事情上選擇了隱瞞,至于以后時間長了這樣的說辭再不能說服眾人,則以后再說,總會有辦法的。
這一天,天江家族依舊如往常那樣,該采藥的采藥,打獵的打獵,修煉的修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都仿佛預(yù)示著這一天和往常六年中的任何一天沒有什么不同,但最糟糕的事情往往在人們沒有準備的時候出現(xiàn)。
此時已是深夜,睡眠早的早已熄燈休息,睡眠晚的則是挑燈做著各種不同的事。
昏暗的燈光,紅燭滴淚,流鶯夜唱,公孫清盤膝坐在自己的蒲團上,靜享獨屬于他的溫馨和寂寞,身旁公孫止兒像一只受驚的小貓咪一樣蜷縮著身子枕在他的膝蓋上睡著,使得他不時的用手撫摸她因蠕動身體而散下的秀發(fā),安慰她,場景溫馨而靜謐。
自從一個月前天江壁進入煉魂天后,本就性格恬靜的公孫止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更加不喜歡動了,經(jīng)常望著石山所在方向發(fā)呆,雙手托腮,似乎天江壁會突然從那里冒出,她要在第一時間看到他。
要么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蜷縮著身子睡覺,令所有知道內(nèi)情的人都心疼不已,但所有人都沒有辦法,無論怎么想方法,都不能讓她開朗起來,只能寄希望于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能走出心結(jié)。
“報!”
就在這時,門外一個略顯焦急的聲音響起。
“誰?”
公孫清不動聲色,右手青光一揮,遮蓋了公孫止兒的視聽,不讓交談聲吵醒夢中的公孫止兒。
“駐外煙霞島‘監(jiān)察者’李普年。”
外面的聲音答道。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公孫清神色一動,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
監(jiān)察者,天江家族來到這里后才設(shè)立的職務(wù),目的是監(jiān)視小島周邊千里的動靜,將每一個可能危害到天江家族的因素扼殺在萌芽中。
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經(jīng)過精挑細選的,也許不是最強的,但一定是最適合的,能力、性格、心性都與這項任務(wù)高度匹配,平時都在各自的監(jiān)測點待著,沒有大事絕不會輕易回到這里,只有在遇到對天江家族非常重要甚至是關(guān)系天江家族存亡的事時才會回來報告。
據(jù)公孫清所知,這個機構(gòu)從從設(shè)立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人回來過,也即還從未發(fā)生過讓他們判斷會危害到天江家族的事情,現(xiàn)在卻是自稱監(jiān)察者之一的李普年出現(xiàn)在門外,由不得公孫清不朝糟糕的方向去想。
“有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立刻稟報大長老定奪,此事事關(guān)我天江家族存亡,一刻也耽誤不得?!?p> 外面的人刻意壓制了聲音說道,顯然并不想讓別人聽到,造成不必要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