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史冊
楚君盼看了一眼池清晚,發(fā)現(xiàn)女子與他方才的表情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臉的淡然,似乎根本沒有什么不妥,他不禁笑了笑,便由著她去。
“沒干什么呀,不就是說了個話嗎?你激動什么?”池清晚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她從剛剛就注意到了,池碧瑤的眼神幾乎掛在了楚君盼身上,臉上是含春少女的嬌羞模樣,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
池碧瑤微微一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銀袍男人,見楚君盼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除此之外便沒有過多的表情,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大聲吼道,“既然是說話,為什么要靠那么近?”
“靠很近嗎?你看見我們親了還是抱了?”池清晚挑了挑眉。
眾人不禁愕然,他們不約而同的產(chǎn)生一個想法,總覺得是池家大小姐這么一撞,貌似撞的更傻了,連“親”,“抱”這些敏感的字眼都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繆國內(nèi),再也找不出像池清晚這樣…說話直白的大小姐了。
“不知羞恥!”池碧瑤小手攥成拳,恨不得將池清晚撕碎,她又瞥了一眼楚君盼,男人靜靜的站在一旁,無言,但卻讓所有人都無法忽略他,身上純天然的溫柔之氣讓每一個人見著,都忍不住親近。
而池碧瑤同時也意識到一點(diǎn),楚君盼沒有辯解自己與池清晚的不雅行為,是不是說明,他看上了池清晚?!
她不允許!
房內(nèi)一下子安靜無聲,此時若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很清晰的聽見,眾人不敢言,看著池碧瑤臉上的陰霾,害怕自己會成為這股無處可發(fā)的怒氣的泄洪口。
池碧瑤瞪著池清晚,眼神中的怒火像要化作鋼針,將池清晚刺的千瘡百孔,一人怒火中燒,另一人泰然自若,池碧瑤忽然覺得自己就像跳梁小丑,心中怨恨的決定來日方長,她就不信整不死這個廢柴。
雙腳惡狠狠的踏在地上,發(fā)出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
“唉,清晚你先休息著?!背劐\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回頭對著楚君盼露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隨后向池碧瑤離開的地方小跑追去。
“池小姐的癡傻好了,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帶房內(nèi)的人紛紛散去后,楚君盼優(yōu)雅的坐在床頭旁,一舉一動都散發(fā)著高貴之氣,他面上含笑,輕輕開口。
“什么怎么辦?”池清晚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眼前的男人可是繆國國師,無數(shù)女子心中標(biāo)準(zhǔn)的另一半,這樣的人怎么會屈尊降貴與她搭話,莫非是她空間行者對他來說有用處?
“池小姐如此聰慧,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呢?”楚君盼溫潤的笑了笑,并未在意女子退后的動作,纖細(xì)修長的手指了指池清晚丹田之處,明顯是指她的身份。
“這便不用國師大人操心了,只是他們都走了,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怕不妥吧?”池清晚沒有正面回答,悄悄轉(zhuǎn)移了一個話題,面上同是帶笑,卻沒有楚君盼的那份平易近人,而是戒備抵觸。
她的性子像是狐貍一樣,生性多疑,很難相信一個人,將事情的每種結(jié)果都想的透徹,最好的也行,最壞的也罷,她唯一不喜的就是,所有的表情都清清楚楚的擺在臉上,聰明的人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池小姐真是可愛的緊,我是國師,與池老爺向來交好,慰問一下君臣之女有何不妥?”楚君盼喉中發(fā)出如沐春風(fēng)的笑,面上坦然,在外人看來,二人之間更沒有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
池清晚不懂行政之事,楚君盼說了與池錦城交好,今日發(fā)生的事情他又都在場,那么應(yīng)該就是交好的吧?“那么國師大人慰問好了么?夜已深了,我也些困意?!?p> “這樣的嗎…”楚君盼喃喃道,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輕輕的放在池清晚的床上,“這藥池小姐先拿去,大夫給的藥效果沒有我的好,池小姐好生歇息著,明日我再來看你。”
怎么明日還要來?!她心中正發(fā)出一陣哀嚎,忽然一張大手落在她的頭頂,很輕,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生怕一用力就碎了,楚君盼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她并未盤發(fā),因此他的力氣就算再柔,也亂了她的幾根發(fā)絲。
“會長不高的!”池清晚抗議道,微惱的推開了他的手。
楚君盼笑了笑,沒有回答,便走出了房間,房門關(guān)閉,屋內(nèi)人熄滅了燭火,他久久的站立在門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似有眷念,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生怕吵到里頭的人兒,隨后轉(zhuǎn)身向院外走去。
怎的就這么輕易離開了呢?他還想多呆一會的……
池清晚默不作聲的看著院子里燭火倒映在門上的那抹挺拔的黑影越來越小,她這才安心的躺了下來,眨巴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嘀咕道,“奇怪的人?!?p> 翻來覆去,池清晚忽然踢到了個什么東西,在地上發(fā)出一陣掉落的砰噠聲,她坐起來,借著月光看清了地面上躺著一個白色的瓷瓶,她撿起來,瓷瓶上還殘存在楚君盼懷中的余溫,池清晚忍不住打開。
一陣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她頓時打了個激靈,睡意全無,這味道與上次她被池碧瑤打得半死不活時,出現(xiàn)在她傷口處的藥味道幾乎是一樣。
她對藥香無比敏感,池清晚可以保證,手中的這瓶,與上次的藥一定是一樣的!
而她似乎在哪里還有聞過…細(xì)細(xì)想想,池清晚驚訝的瞪大眼睛,不止是上一次,記憶中還有許多次受傷,暗中都會有人替她上藥,且次次丹藥的品質(zhì)都是上好的!
想到這里,池清晚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從小到小,楚君盼都在暗中幫助她,但很快這種想法又被她否決了,城中高官達(dá)貴之人那么多,為何偏偏就是楚君盼?
輾轉(zhuǎn)反側(cè),她決定去空間看看,上一次煉制隱靈丹是兩日前,丹藥只剩下了一顆,還是多囤些在那比較安心。
紫鼎靜靜的站在荷葉中央,池清晚飛身躍起,從一旁拿起上次剩下的草藥開始緩緩的煉制起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鼎旁放著煉制好的三瓶隱靈丹,池清晚收入囊中。
閑來無事,她決定在這附近轉(zhuǎn)轉(zhuǎn),丹田內(nèi)吹來一陣涼風(fēng),她逆著微風(fēng)向前走,眼前漸漸出現(xiàn)一座木屋,池清晚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看不出她來時走的路是那條了。
木屋很破舊,但是面積很大,木門是半敞的,旁邊放著幾塊尋常的石頭,她沒有多看一眼,帶著滿心好奇走了進(jìn)去。
“咳,咳咳!”這里很久沒有人打掃了,她胡亂的甩了甩揚(yáng)起的灰塵,卻還是被嗆的猛然咳嗽起來,屋內(nèi)很像是藏書閣,一排一排的書架上擺滿了書,一眼看去并沒有見到光源,但就是有一股幽光照亮著這一切。
她走到一面書架前,隨手挑了一本順眼的名為《麒羽大陸史冊》的羊皮紙書,書頁泛黃干枯,透露著年代悠久的氣息,她吹去書面上薄薄的灰塵,才能勉強(qiáng)看清書上的內(nèi)容:
邪宮成立的第一年,在大陸上造成了巨大的轟動,鼎力與大陸上第一勢力久居不下的藤青派突然在一夜之間全門被滅,無一生還,各大勢力人心惶惶,有人說看到四名俊美的黑衣男人在藤青派大開殺戒,又有人說,分明是一個男人帶著一群蒙面人闖進(jìn)了藤青派。
第二年,有的幫派野心蓬勃,怎會讓一個新勢力當(dāng)老大,前赴后繼的人闖進(jìn)了邪宮,卻無人出來,終于有一日,邪宮怒了,大殺四方,凡是議論者,尸首第二日便會出現(xiàn)在邪宮入口出的斷崖邊上,死相慘烈,身體總有一處懸掛在巖石上……
以下是密密麻麻的字,池清晚粗略的看了一眼,隨意往后翻了好幾頁:
邪宮成了兩大大陸最強(qiáng)大的勢力,無人敢再挑戰(zhàn),也無人再敢提及“邪宮”二字,紛紛閉口不談……
也傳聞言,邪宮的主人是個邪魅的玄袍男人,他宛如地獄修羅,殺人不眨眼,其人貌若潘安,卻無女子敢追求,還言此人長生不老,是個活了千年的妖怪,但無人親眼見一面。
玄袍?
池清晚腦中冒出了某個流氓的面色,她記得擎鶴川也總愛穿著一身玄袍瞎晃悠,貌若潘安的話,還差了些吧,池清晚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擎鶴川的模樣看起來才二十出頭,若他真的活了千年,早該是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了。
池清晚無趣的將書塞回了書架上,千年前的建立的邪宮,到現(xiàn)在依舊讓人聞風(fēng)喪膽,池清晚有些敬畏,以她的身份,什么空間靈者對于邪宮來說應(yīng)該算不上有利,因此她與那些幫派應(yīng)該是掛不上鉤的。
她走到第二排書架上,潦草的看了一眼,關(guān)于煉丹的書籍,思索片刻,池清晚選擇讓這些書躺在這,日后有用再來拿。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