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人本不敢打攪您,只是太子在外面吵著要見若伊,正大發(fā)雷霆”。老板娘顫顫諾諾地在門外稟告道。
王奕川聞言臉色一沉,旋即怒氣漸生。
他瞧了瞧司若伊,見她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卑不亢,讓他的內(nèi)心更加欣賞的同時,又怒不可遏。
仿佛她在嘲笑自己在太子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畏懼和懦弱無力。
“殿下”片刻過后,司若伊卻又一臉無助地看著王奕川,“不如小女子先行告退,下一次再來殿下跟前侍奉”。
說著,司若伊起身往門外邁步。
王奕川欲言又止,他注視著司若伊的背影,依舊美得那般不可方物。
司若伊剛關(guān)好房門,便聽見里面?zhèn)鱽聿璞缓莺菟ぴ诘厣系穆曇簟?p> 她撇嘴一笑,眼光木然,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卻無法從中看出一絲的歡樂。
“若伊姐”。
一把慌張失神的聲音叫停了她剛邁出的步伐,聞聲,她皺眉轉(zhuǎn)身,見陸嫣兒一臉焦慮地站在不遠(yuǎn)處。
她立刻猜測:難道是因為楚立不愿意見自己,所以才讓陸嫣兒前來打發(fā)自己的嗎?
司若伊一臉失落地走到陸嫣兒跟前:“楚大哥不想見我,對不對?”。
在那一瞬間,陸嫣兒似乎讀懂了司若伊眼神中的失望與落寞,只不過她現(xiàn)在可沒那么多心思去想其它的事情。
“師兄他......他不見了”。陸嫣兒帶著哭腔,哭訴道。
司若伊俏眉緊蹙,狐疑道:“不見了?他怎么啦?”。
她似乎看出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急忙帶陸嫣兒回自己的房間,并讓老板娘去打發(fā)太子。
老板娘一臉憋屈地想要說些什么,她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去,扶著陸嫣兒疾步離去。
太子先是遭到了打算拉攏的年輕官員的拒絕,而后,司若伊也不出來侍奉他,他自然是暴跳如雷,本想大鬧春芳閣,好在被手下的人給攔住。
太子府的下人們給他找了幾個女子作陪,他喝得爛醉如泥之后,便狼狽地被帶回了府去。
至此太子心中對哲王與陵王兩人的怨怒已經(jīng)升級成了惱恨。
......
“楚立到底怎么了?”。迷惑不解之余,司若伊著急地問道。
陸嫣兒便將公堂審理的全部悉數(shù)告知司若伊。
聽完后,司若伊滿眼羨慕地呆呆望著陸嫣兒,心里自問道:如果是我出了那樣的事?他會那般奮不顧身地為我嗎?
深思片刻,司若伊內(nèi)心一片惘然。
惆悵過后,她安撫道:“別擔(dān)心,我想想辦法”。
陸嫣兒兩眼通紅地望著司若伊,仿佛找到最后的一絲希望。
既然連王奕柏這位皇子都無法打探到楚立的下落,司若伊一下子便才猜到了什么。
她心不在焉地安慰了一會兒陸嫣兒,待她走后,便換上了一身行動便裝,匆匆出了春芳閣。
......
在一間隱蔽的暗房內(nèi)。
司若伊向一個蒙了面的紅衣使者問道:“楚立是不是被你們抓了?”。
“楚立?”。
對方似乎對司若伊的問題很是驚訝困惑。
“你這么著急地找我來是為了這事?這是上面的任務(wù)嗎?”。
“我只要知道楚立的下落”。司若伊冷冽地說道,語氣狠厲逼人。
蒙面人心中一懼,感受到她眼中充滿怒氣的寒光,只得乖乖地答道:“有一個叫李默默的人想要加入紅衣使,他可能與楚立的失蹤有關(guān)”。
“他住哪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處理他這件事的是夜風(fēng)指揮使柳承宏”。
得到柳承宏的名字之后,司若伊知道對方再沒有更多的有效信息提供給自己,轉(zhuǎn)身便走。
忽而,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扭頭冷視蒙面人說道:“這間屋子里面發(fā)生的對話,我不想第三個人知道”。
蒙面人顫顫地點點頭。
司若伊臉色黯然,焦慮萬分,落到紅衣使手里會是什么下場,她十分清楚。
......
傅衡心情十分低落地來到紅衣使的秘密監(jiān)牢,在牢門外,他對上官權(quán)說道:“你自己去看看吧,這就是陛下能給你的交代”。
上官權(quán)頭腦昏眩,眼神渙散地往前走了幾步,在牢門處伸出半個頭,瞥了一眼被綁在刑架上的楚立,鮮血沾滿了他的全身,讓上官權(quán)幾乎無法認(rèn)出他來。
但是,見到楚立,上官權(quán)心底的恨意還是情不自禁地沸騰起來,心想:就只是這樣的懲罰,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即使有陛下?lián)窝戏蛞惨欢〞朕k法送你上黃泉路,去給延兒賠罪償命。
上官權(quán)回到一臉冷漠的傅衡身前,心中郁悶地問道:“他是飛云將軍的人?”。
傅衡對于他能猜到這一層,并不感到驚訝,于是點了點頭,臉上同樣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上官權(quán)冷笑一聲。他當(dāng)然知道皇上對飛云將軍陸籍的倚重和信任,但是為兒子報仇的怒火已經(jīng)在他心底慢慢燃起,他鐵定不會放過楚立。他微瞇著眼睛,牙齒恨得咯咯作響,鄙夷地瞥了一眼傅衡,便緩步離去。
傅衡輕嘆一聲,信步走近牢房。
此時,李默默已經(jīng)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吸著氣,見到傅衡,他猛然起身,惶恐不安地說道:“他......什么也沒說,我怕再繼續(xù)下去,他會沒命的”。
傅衡走到楚立面前,他已經(jīng)昏死過去,一息尚存,全身被鮮血染成了一片紅色,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在楚立胸前,血泊之中,密密麻麻地布上了成千上萬個細(xì)孔,血孔密集的地方便形成一個大的傷口。
傅衡伸手捏住他的下顎,隨意地看了兩眼,后退幾步,吩咐道:“潑醒他”。
李默默遲疑了一會兒,傅衡又給了他一個冷厲的眼神,他只好聽令照做。
涼涼的水從楚立的頭上淋下,帶走了他身上的少部分血漬,血水滲進(jìn)地底,在泥土的表層留下一片濃厚的暗紅色。
楚立濕濕的身子不停有水透過傷口進(jìn)入他體內(nèi),仿佛能聽見柴火燃燒發(fā)出的刺啦聲響,如削皮挫骨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嘶喊大叫起來。
凄慘的叫聲在空蕩的空間回響不斷,像是孤魂野鬼在夜間的吟唱。
他不停地咳嗽,很快就漲紅了臉,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咬牙切齒地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