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跟在她身后,說道:“慕姑娘,你不懂功夫,這樣一個人出門在外,很危險的”。
他頓了頓,又想了想,補(bǔ)充道:“畢竟,這世上還有很多像剛剛那個家伙一樣的壞人”。
慕容詩晨聽出了他這是在擔(dān)心自己,于是心中暗喜道:世上也有很多如你這般善良的好人。
善良?
楚立的確是善良的。
但是就因為他救了慕容詩晨一命,她就認(rèn)為楚立是善良的,這個武斷的想法將會讓她未來痛苦不堪。
與慕容詩晨的短暫交談,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楚立內(nèi)心的傷感。這或許是因為貌美女子的獨特魅力,又或許是因為自己剛剛救了人,做了好事,讓他心中閃過一絲成就感。
將慕容詩晨送回府后,楚立便匆匆往李默默的屋子趕去,他陡然想起了司若伊還在等他。
等他回到屋子的時候,只有李默默一人在桌上狼吞虎咽。
李默默看見楚立,便問道:“怎么你和司姑娘都不見了?扔下這滿桌的美味飯菜”。
“你回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她嗎?”。
李默默嘴里塞滿了食物,不便言語,就搖了搖頭。
片刻過后,桌上已是一片狼藉,李默默躺在椅子上,手摸著肚子左右畫圈。
隨后,他側(cè)身瞥見楚立手上的巾帕,納悶問道:“你又受傷了?”。
楚立甩了他一個眼色便躺在床上,這時,他又想起了剛離開的陸嫣兒,思緒漫飛,愁思如潮般涌進(jìn)他的腦海。
漸漸的,他又開始思念遠(yuǎn)在荊州的林筱琳,心中不免苦悶自問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去找你啊,我深愛的人。
楚立緩緩閉上眼睛。
這時,一個讓楚立覺得極其不暢快的聲音在屋外陡然響起。
楚立滿心怒怨地和李默默一同走出屋子。
傅衡將一塊黑鐵令牌扔向他,嘴里說道:“收了這塊令牌,你就是紅衣使者了”。
楚立接過令牌,不屑地瞥了一眼,將它舉在空中問道:“要是我不收呢?”。
傅衡低眼冷哼一聲,嘴角隱藏一絲淺笑,隨后挑眉用極其陰冷的眼光看了一眼楚立。
正當(dāng)楚立與李默默面面相覷,困惑不解之際,突然,一道無比凌厲的劍氣從兩人之間的縫隙掠過,狠狠地?fù)糁泻竺娴拈T柱,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楚立微微皺眉,而李默默則驚嚇得往后退縮幾步,手上的袖子被剛剛的劍氣削去一大塊。
“李默默,借你的刀一用”。
李默默猶疑地看了一眼楚立,低聲嚷道:“你瘋啦,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況且你身上還有傷呢!”。
楚立咧嘴一笑,伸出右手,冷冷喚道:“刀”。
李默默蹙眉深吸一口氣,雖心生不忍,但瞧見楚立眼中堅毅無比的眼光,他只好慌張地跑回屋內(nèi),替楚立取來自己的刀。
他的刀很普通,重七斤九兩,刀柄被磨損得很嚴(yán)重,握起來有點硌手,很不舒服。刀刃倒是锃亮得像一面鏡子,想來是磨了無數(shù)次的結(jié)果。
“別誤會,我只是想試試你的功夫”。傅衡悠然笑道。
楚立還之以鄙夷一笑:“我可是要報仇的”。
傅衡聞言臉色一沉,只見楚立手中的刀反射的刀光從眼前一閃而過,他覺得刺眼,轉(zhuǎn)動眼珠往旁邊一斜,再目視前方的時候,楚立凌空一躍,霸氣無比的一招橫劈已至眼前。
見楚立使出自己曾經(jīng)用在他身上的招式,卻比自己使得更加霸氣凜然,李默默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也張開得大大的,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傅衡顯然低估了楚立的實力,眼中閃過一絲驚色,倉皇之下,快速提劍一擋。
刀劍相碰,兩人的內(nèi)息氣流也在同一瞬間相撞,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浪向四周勻開,塵灰四起,旁邊流淌的小溪被疾速勻來的氣浪截斷片刻,隨后又融在一起。
傅衡將手中的劍一扭,刀刃與劍刃一劃而過,迸發(fā)出數(shù)百粒細(xì)如塵埃的火星,隨即兩人各自將勁力運至左手,同時出掌,兩股強(qiáng)勁的掌力相沖,掌風(fēng)四起,兩人各自往后騰飛數(shù)十步之遠(yuǎn)。
此時,楚立感到胸前一陣劇痛,鮮紅的血液透過紗布,將衣服染紅一片。
傅衡用余光一瞥,雖心中對楚立的堅韌十分欣賞,但行動上,他抓住這次機(jī)會,揮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楚立攻來。
楚立受制于身上的傷,無法使出全身的功力,而招式上,他從未用過刀,只以從李默默那兒現(xiàn)學(xué)的幾招,根本無法招架傅衡的凌厲攻勢,十招不到,他便敗下陣來,手中的刀被傅衡挑落在地。
楚立一臉郁悶地手撫傷處,眼中極不忿氣地瞪著傅衡。
傅衡回以善意的笑容:“身上有傷,還用只見過一次的刀法,能撐過我這么多招,實屬不易?,F(xiàn)在的紅衣使沒幾個可以做到”。
楚立不屑地輕笑一聲,低頭看地。
傅衡將劍回鞘,走近李默默,指著他笑著問道:“聽說你想保他一條命?”。
楚立這才抬頭看他一眼。
“你只要答應(yīng)加入紅衣使,我可以考慮讓他做你的下屬,這樣,他的命就保住了”。傅衡抿嘴思忖片刻過后,淡淡說道。
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的李默默,可憐巴巴地望著楚立。
楚立唇角微蠕,眉宇間掠過一絲極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得意之色,楚立本就打算加入紅衣使,現(xiàn)在搞得像是傅衡求他加入紅衣使一樣,如果是這種情況,那就更加不會有人懷疑他了。
楚立哧哧一笑,說道:“既然你考慮放他一馬,那我也就考慮考慮加入紅衣使”。
兩人這算是達(dá)成了一致。
李默默憂心一舒,大口呼吸著,抹了抹濕紅的眼睛,死里逃生的喜悅在他臉上撒開。
這時,傅衡信步來到楚立跟前,微微傾身向前,低聲問道:“為何非殺上官延不可?你已經(jīng)廢了他”。
楚立心中一慌,以為傅衡猜到了自己想要成為殺人犯的意圖,但是臉上還是故作定態(tài)地答道:“因為他該死”。
傅衡凝神細(xì)思,疑惑問道:“就因為他試圖侵犯你的心上人?”。
“不,是他只要產(chǎn)生了這種想法,他就已經(jīng)犯了死罪”。
聽到楚立的回答,傅衡倏然朗聲大笑,心里對眼前這個少年又欣賞又感到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