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打開，他壓了壓帽檐，從駕駛座下來。
他個子高，下了車，路虎車身立刻被顯得矮了點。
走到后座，他低著頭拉開車門，然后背脊筆直地站在一旁。
一身的黑色和路虎的白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像一幅好看的水墨畫。只是本該肆意外露的比潘安還要勝上幾分的面容被帽檐刻意地遮著，神色全隱沒在一片陰影里，讓人識不透看不清不敢靠近。
后座，穿著校服的少女帶著防輻射眼睛，抱著一臺筆記本，十指紛飛，空氣里是一陣輕微的連續(xù)敲擊鍵盤的聲音。
明明只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本該活的絢爛璀璨的花季少女，卻終日沉默寡言的不行。
丁魚邁腿上了車。
鐘堯把車門關上，回到了駕駛座，發(fā)動車子，開向水木江城。
路上，鹿鹿始終在碼字，沒有看她一眼。
丁魚調了調心態(tài)，決定還是攤開直說，她咳了一聲，腆著臉：“鹿鹿，我有件事想求你?！?p> 仍然沒有看她一眼，鹿鹿眼神停留在筆記本屏幕上，十指動作不停，“說?！?p> 丁魚咽了口口水，弱弱地開口：“鹿鹿，我……可以申請潛規(guī)則嗎？”
鹿鹿轉頭看著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潛誰？潛你?”
丁魚使勁地點頭點頭：“我可以出賣美色！”
鹿鹿：“沒興趣?！彼策^頭，繼續(xù)碼字，聲音清冷。
丁魚：“……”
她想了想，苦口婆心地勸：“我覺得你的要求不公平，憑什么只讓沒出道的藝人來試鏡？很多出過道的實力是真的不錯?！?p> 鹿鹿纖細的十指敲著鍵盤，難得解釋了一下：“觀眾會有代入感，出過道的身上已經(jīng)有了太多標簽，不能純粹地表達我想表達的東西?！?p> 丁魚反駁她：“可是沒出過道的經(jīng)驗不足，也不一定能表達你想表達的東西?！?p> 少女抬頭看她，面龐干凈，眼神清澈，語調認真：“年輕，是一種資本?！?p> 丁魚：“……”
其實從鹿鹿的角度來說，丁魚是能理解的，年齡越小，可塑性越強，能夠親手捧紅一個人，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如果是已經(jīng)當紅的藝人，就仿佛是為別人做了嫁衣，作品拍出來好像就只是幫別人穩(wěn)固了地位。
來看電影的人也會有很多是沖著流量偶像來的，而不是作品本身。
顧柯確實人氣太高……也是一種劣勢……況且他二十四歲了，雖然在圈子里還是小鮮肉，但是和那些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小少年相比，身上的一些東西確實已經(jīng)被大家固化思維了，比如高冷，比如清貴。
丁魚看了一眼鹿鹿，暗暗地想，如果顧柯到時候去試鏡，你當著他的面說他老……他估計會和你拼了……
丁魚嘴角抽了抽。
她有點難過，還想最后挽回一把：“真的不行？”
“不行?！?p> 丁魚捧著臉，狐貍眼眨啊眨，一副要哭的表情，眼淚說來就來：“我拿我們十幾年的交情和你換怎么樣？”
鹿鹿：“我們沒有交情?！?p> 丁魚：“……”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