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清聽他這么問,也沒再多言,直接說道。
“來,準備好!”姜伯清說完捻起了手決。
夏白澈見狀也明白這是姜伯清有東西要給他。于是放松身心近乎修煉的狀態(tài)。
一點白光自姜伯清指尖跳進夏白澈的胸口,夏白澈自這點白光入體后眉頭就微微的皺了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是一篇不算太長但很繁復(fù)枯燥的經(jīng)文。
這雖然算不上是夏白澈最討厭的東西卻也絕對不喜歡。
“我說前輩啊,你不會是要我給你當書童,天天在您老人家跟前兒念經(jīng)給您聽吧?!在說就您老人家的道行這對您也沒多大好處吧?!還是您老故意整我?”
姜伯清微微一笑說“這不是給你的,也不是讓你念給我的,而是給這六道輪回陣的生靈萬物的?!?p> 姜伯清這么一說,夏白澈在細細品讀這篇不長的經(jīng)文,也略略品出了其中幾分滋味。這篇經(jīng)文對于已然踏上修途的修行者雖然沒有太大助益但卻有幾分清心除妄的功效。
但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不大對,給萬物生靈???難不成是要我夏白澈去普度眾生。這樣的事兒夏白澈想想就覺得心累。有些不快的問道“前輩不是要我來下界開壇布道普度眾生吧!?”
“普度眾生是不假,開壇布道你還差點火候。要是讓你開壇布道怕是我這好好的經(jīng)文被你給念歪了?!?p> “呃……”夏白澈本來想反駁幾句,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回去。
姜伯清沒有理會夏白澈的小心思,直接來到一扇門前,示意夏白澈過來。夏白澈當看到姜伯清要自己過去頓時來了興趣,因為他雖然修行不久,但也有些神通,下界方圓十里的事物在他面前也都通透如鏡。唯獨姜伯清住的地方看似是個不大的所在,但夏白澈自然是清楚里邊絕對不會那么簡單,肯定是另有乾坤。
夏白澈在上界還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任何一個修者的所居之處,包括他的父神母神也不例外。
打開了門的姜伯清一步跨進入去突兀的消失了,夏白澈忙緊跟著走了進去。果然不出所料,一步之差,天地轉(zhuǎn)換,以夏白澈的修為跟本找不到邊界,四周循環(huán)往復(fù)的靈力也限制了夏白澈的觀察。
但夏白澈也并不是什么都沒看出來。這里的靈力和下界不同,與上界也不一樣,并不適合修行,反而讓夏白澈慢慢覺得有些心煩意亂,夏白澈眉頭一皺,渾身如被濕布包裹般不自在。姜伯清也察覺到了夏白澈的異常,抬手一揮。
猶如溺水之人,忽然浮出水面。夏白澈頓時感覺渾身一松,爽快了許多。
不等夏白澈發(fā)問姜伯清就給他說起了其中的緣由。
原來夏白澈聽說穩(wěn)定下界的六道輪回陣,姜伯清就是主陣人,而姜伯清引他來到的地方就是其中的一處輔陣。
因為運靈陣的緣故,下界之人的慧根智果日益增長,經(jīng)過近三千年的積淀,這三百年來更是呈現(xiàn)暴漲之勢。
可是凡事有利有弊,大智慧的修者多了。根淺果碩的修者和凡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這其中的弊端,主掌六道輪回陣的姜伯清最是清楚不過。
凡人為七情六欲所困,生死輪回往復(fù)。其中機緣巧合踏上修途的修者,只要是未知天道的也不能脫陣而出。不但如此,他們還會用其機智讓更多的人陷于情欲而不能自拔。
世間萬物陰主聚,陽主生,陰陽平衡才是常道。而現(xiàn)在的六道眾生陰盛陽衰所以姜伯清需要人來這六道輪回陣內(nèi)念誦經(jīng)文度化陣內(nèi)的陰戾之氣。以此來稍作平衡。
而夏白澈因為在上界搞東搞西,成功的把上界那些老頭子的注意引到自己身上,為了懲罰同時也是為了磨煉夏白澈的心性,于是決定把這個差事派給了夏白澈。
夏白澈聽后滿臉的不以為然,心想:“三年多的封靈陣我都呆過,這念個經(jīng)算什么。分明就是看我修為不夠打不開上界的陣門,把我發(fā)下來眼不見心不煩,還說什么磨煉我的心性???屁!一幫虛偽的老家伙!”
心里發(fā)了牢騷,差事卻躲不過去。于是問道“前輩,你說了半天還沒說我究竟要干嘛呢,不會真的就是讓我在這兒打坐念經(jīng)吧???”
姜伯清卻點了點頭。夏白澈的不以為然更甚了幾分。
姜伯清笑笑,溫和的眼神閃過一絲狡黠對夏白澈說:“打坐念經(jīng)不假,可你也要坐的下去念的下去才行?!闭f完一揮手,原本濃郁雜亂的靈力似乎被人強行拉開了一條通道,夏白澈順著通道望去,姜伯清和他所在的地方好像一個廣場,而在他們的正前方是一座數(shù)十米的高臺。高臺之上的靈力更加濃郁,還隱隱的透出絲絲黑氣。
前方的高臺共有六面,每一面都有齊腰高低的臺階通向高臺之上,夏白澈心念一動開了靈眼,靈眼之下他發(fā)現(xiàn)如蛛網(wǎng)般的陣脈全都連著這座高臺,而在夏白澈靈眼可察范圍之內(nèi),所有的靈氣都和這座高臺之上的靈氣有序的律動著。
那條通道因為沒有姜伯清的后力接續(xù),逐漸變窄最后消散,紊亂的靈氣變得如最初一般。即便開了靈眼的夏白澈也再察覺不到大陣的脈絡(luò),只是隱隱的靈陣律動他還能勉強能感知到。
姜伯清指著先前高臺的方向?qū)ο陌壮赫f:“這是六道輪回陣輔陣的一處陣眼,你要做的就是在這念誦經(jīng)文,何時你跨過這四十九層臺階登上高臺,便是你功成之日。”
夏白澈沒有有說話,只是盯著姜伯清,他的直覺告訴他姜伯清下邊肯定還有話說,這事兒肯定不會這么簡單。
果然姜伯清看了一眼夏白澈,微微一笑接著說到:“我給你的經(jīng)文你可要牢牢記住,關(guān)鍵時刻會有用,以免你一朝不慎墮入輪回?!?p> 聽到姜伯清這么說夏白澈的表情一僵,他雖然想到了事情不簡單但,沒想到會這么嚴重。臉上慢慢有些慍怒之色??磥砩辖绲哪菐屠霞一锇阉虬l(fā)到這里,不單純的是眼不見心不煩,還有想把自己玩兒死的打算。
墜入輪回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不在有無止盡的生命,失去了現(xiàn)在近百年苦修的道行和靈體,再難見到父神母神,還要在生生死死間無休止的來來去去。
夏白澈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原本只是覺得那些老不死的只是虛偽,沒想到他們還這么狠毒……夏白澈的臉也慢慢變得有點猙獰。
“哼”就在這時一聲輕哼聲打斷了夏白澈的思緒。聲音雖然不大,卻成功的阻止了夏白澈的胡思亂想。這時夏白澈才發(fā)現(xiàn)姜伯清正在看著自己,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失望。
“看來我還是有點高估了你,就你現(xiàn)在的心性還未入陣就被陰戾之氣所困,看來你在這陣中的日子可有的熬了。我本想讓你略過這高臺之外的七十二處陣穴,看來對你來說還是有些心急,還是一步步來吧……”說完姜伯清抬腿向著高臺的反方向走去。夏白澈沒等招呼緊緊的跟在姜伯清身后。
他剛才陷在怨憤之中不能自拔,多虧了姜伯清他才得以掙脫。他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也覺得有些后怕,所以當姜伯清對他表示失望的時候夏白澈也格外的乖巧沒有反駁。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夏白澈甚至一度有了等自己修為足夠,破開界門,把那幫老不死的全都收拾一遍的想法?,F(xiàn)在想想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也不知道剛才是哪來的自信。估計就算有一天他的修為足夠打開界門回到上界,沒有個千八百年的道行連拔他們根兒胡子都是癡心妄想。夏白澈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姜伯清。
走了好一會兒姜伯清終于停下了腳步,夏白澈也止住了心思,抬頭看了看姜伯清,接著觀察起周圍來。
這里的靈氣比剛才明顯稀薄了許多,給夏白澈的感覺也沒有剛才那么壓抑。而且開了靈眼之后也勉強能看出來四周的事物。
依舊是空空蕩蕩的廣場,不同的是在姜伯清的面前有根約摸三人高,一抱粗,黃白相間溫潤通透的玉石柱。玉柱周遭的靈氣比其他地方略顯濃郁,看似雜亂卻又好像遵循著某種規(guī)律上下盤旋。
夏白澈定了定神,終于看到了絲絲陣絡(luò)的蹤跡,也知道了那些靈氣會這樣的原因。
在柱體之上,一道道似是被人信手刻畫的紋路不規(guī)則的布滿了柱身上下。對于這樣的紋路,夏白澈倒是不陌生。因為他在上界也經(jīng)??匆娺@樣的陣紋,而且還曾經(jīng)親手刻畫過。只不過也因此被關(guān)了八個月的封靈陣。
……
那是有次一個貌似和他父神交情不錯的叫墨竹的修者,和他父神聊天說他近來剛剛煉化出了一張叫落日峰的法器,說這件法器內(nèi)有小千世界,輕如紙重如山反正就是各種厲害。
不想這話被閑極無聊的夏白澈聽到了,于是就想看看這墨竹吹的神乎其神的寶貝。趁著墨竹和自己的父神聊天洞府沒人看管,夏白澈想偷偷溜進去把那落日峰拿來把玩把玩。
可修者的洞府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得去的。當夏白澈來到墨竹的府門前才知道各家的開府手訣是不一樣的。他用自家的開府手訣試了好幾遍,最后無奈放棄。
可所謂賊不走空,沒能進去門的夏白澈又氣又惱。為了疏解一下郁悶的心情,他用一把法器匕首,在墨竹府門前的左右兩根石柱上胡亂刻畫了一番。靜候了片刻見府門還是沒開,夏白澈帶著一臉的不爽怏怏的走了。
因為他恍惚記得有人說過,上界的府門多是擺設(shè),只是用府門或左右的裝飾做陣基,設(shè)個簡單的法陣以此來告知他人現(xiàn)在要么不在府中,要么就是不想被打擾。所以當夏白澈被一個別人口中的擺設(shè)擋在門外才會如此生氣。
而他在石柱上的胡刻亂畫之有三種可能,一是陣法被破,二是不受其影響,三就是會受其影響整個陣法產(chǎn)生變化,從前的開府訣也打不開府門。就像一個小偷撬鎖的技術(shù)不到家,一氣之下堵了人家的鎖眼。
就后來夏白澈被關(guān)了八個月封靈陣來看,估計第三種的可能性很大。
……
正沉浸在悲傷回憶里的夏白澈因為姜伯清突然的動作拉了回來。只見姜伯清在虛空一抓,手上多了兩件器物,一個白玉墜和一塊方巾,姜伯清指著手上的兩件法器對夏白澈說:“這方巾是你的坐墊,也是連通這處輔陣的陣符。你需心念通達,這陣符才能溝通大陣,而這塊雙魚玉墜則是留給你救命用的。我看你的心性不定,不免會受這陣中的戾氣所擾,如有萬一,這玉墜可護你兩次周全,不至墮入陣中?!闭f完姜伯清輕輕一拋,兩件東西緩緩的向著夏白澈飄去。
夏白澈接過兩件法器,細細的觀察起來。因為姜伯清的話,夏白澈格外的仔細,以致開了靈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查探一番。
過了好一會兒,夏白澈才算是心里有了個大概。
方巾不大,兩尺見方,用一道道的陣紋修成了四方圣獸,正面中央同樣用陣紋繡著太陽燭照。在背面中央相反的陣紋又變成了太陰幽瑩。它們之間又被許多繁復(fù)的陣紋隱隱的勾連著。
就如姜伯清所說,這塊方巾只是陣符沒有什么殺氣,也沒有什么了不得神通和器靈。不過好像煉造這塊方巾的手藝不怎么好,要不就是實在是不肯花精力,方巾上的六圣獸都顯得死氣沉沉都跟睡著了一樣,一點氣勢都沒有。
相比之下那個雙魚玉墜就顯得好很多,兩條通體透白的龍魚頭尾相銜栩栩如生,而且其中夏白澈也隱隱的感覺到了其中靈力的跳動,就好像這兩條龍魚的心臟,給這玉墜更增了幾分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