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派胡言亂語!”夏明啟怒極而笑的說道“你知道的如此詳細,還將未死的李興旺救下,想來十三年前你也該目睹了這一切的發(fā)生,那你為何也一言不發(fā)冷眼旁觀呢!又為何將滿腔怨恨的李興旺救下呢!你縱容王老五是膽怯懦弱還是藏有私心呢!這就是你口中的惡人惡報嗎???”夏明啟連珠炮似的連問四問。
甘茂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做答。白柳清趁此機會從甘茂身后躍起,一掌向著甘茂的后心拍去!
甘茂未曾回頭,卻好似看到白柳清的動作一般。斜斜的一縱便躲過了她這一掌。甘茂依舊未起波瀾,也沒有和白柳清交手的意思,幾個閃身來到遠處站定。這期間甘茂甚至連看都沒看白柳清一眼。
“救人的時候,難免被所救之人的鮮血染污,這世道也是如此。想要除掉惡人,也難免身染罪惡,這也許就是我的宿命吧……所以無奈之下,也得勉力為之了。如今李興旺已死,我與你二人也并無仇怨。這世間還有太多不平之事,還有諸多苦難之人需要我來為他們指明前路,我不想和你們動手,就此別過?!闭f完身形晃動,幾閃之下便要出洞而去。
白柳清想追,但自覺身法不及甘茂迅捷,就沒有前去追趕,而是來到夏明啟身邊。兩人一齊看著甘茂向著洞口而去。
快出洞口時,甘茂見二人并未追來,覺得好奇不由自主得回頭看了看。
“嘭”的一聲,正自回頭觀望的甘茂橫著飛出,狠狠的撞在了洞口右側(cè)的石壁之上。被甘茂撞上的石壁,竟有絲絲裂紋散開,這一撞之威可見一斑。
被震下的碎石簌簌落落的落在甘茂身上,落滿石末塵土的甘茂口吐鮮血,顯得狼狽不堪。
“誰!”此時的甘茂早已沒了平日的古井無波,看向剛才突然出手的人影,有氣無力的喝問道。
人影并未答話,只是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隨著他來到近前,借著洞口透進來的光亮,甘茂漸漸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一身勝雪的白衣,身姿挺拔若雪中青松,細眉長目,看面目似是中年模樣,可那雙眼睛,精光內(nèi)蘊,深如幽潭,使人不可踹度。眉宇間長得倒與白柳清頗有幾分相似,只是是個男的。
“原來是你啊……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甘茂自嘲的一笑說道。
此人他認得,就再十多天前,李興旺不聽他勸阻,執(zhí)意要了一村子人的性命。甘茂就有不好的預(yù)感。他勸阻李興旺,一是他無法一次承受這么多怨魂的反噬,二者也是怕事情鬧得太大,驚動大的宗門招來災(zāi)禍。
果然不出甘茂所料,就在他帶著第一次遭到反噬而變得神志不清的李興旺遠離應(yīng)山縣的途中,就被此人吊在了身后。
開了天眼察覺此人的第一時間,甘茂就覺得此人異常的危險,仗著身法迅捷,又用了兩件逃命的寶物方才甩開此人。
從此之后甘茂更是處處小心,生怕再被其盯上,沒想到今日終歸還是栽在他手中。
“你師傅可真是教出來了一個好徒弟??!巧舌如簧,強詞奪理的本事,怕是夏明啟那小子都不及你!”慢慢走近的人影,看著甘茂說道。
“爺爺!”山洞里傳來了白柳清嗔怪的叫聲。
來到洞口的夏明啟和白柳清先看了看癱靠在石壁邊,異常狼狽的甘茂,然后就站在打傷甘茂那人的身側(cè)。
“爺爺!”白柳清挎住那人的右臂晃個不停,好似在撒嬌。那人抬手要打,白柳清嚇得縮了縮脖子。那人見白柳清如此,抬起的手終是不忍,只是伸手拍了拍白柳清的腦門倆下。
“真是女大不中留!沒出息的小東西,他把你從我身邊拐走了二十四年,你都沒回來看看我!現(xiàn)如今我說他一句你就不愿意了?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說完那人又拍了白柳清一下。
白柳清低著頭不說話,只一個勁兒的撒嬌。那人板著的臉終歸是抵擋不住,漸漸軟了下來。
此人就是玉津峰的前任峰主,白柳清的爺爺白常遠。
“老峰主……不,爺爺!我們的事兒是小事,還是先把此人的來歷弄清楚為好……”夏明啟怯怯的說到。
夏明啟看見白常遠就有些心虛,畢竟他帶著人家孫女兒在世間逍遙了二十多年未曾回去過,怎么說心里邊還是有些愧疚的。
“屁!小事?。磕愎兆呶覍O女是小事!”白常遠聽夏明啟說完立時罵道,他還想接著罵,可見夏明啟低了頭不敢看自己,白柳清又一個勁兒的撒嬌賣乖,只能無奈說道“算了,你的帳咱們一會兒再算!”聽白常遠松了口白柳清二人頓時也松了口氣。
甘茂在一旁看著他們說鬧,而后好像明白了什么,苦笑著說道:“看來我是被你們算計了啊……”
“也是不得以而為之,你的身法我都有所不及,你又有能遮蔽天眼的手段,若是不能一次將你擒下,想再尋你可就難了?!卑壮_h也是苦笑著說道“事到如今,你是自己說還是要我使些手段?”
“此話怎講?”甘茂不明所以的問道。
白常遠有些不大高興,顯然對他明知故問不太滿意“你既知躲避于我,想來你是知道我的身份,你既知我的身份還能在我眼下隱匿蹤跡,一般的山野散修是沒這個本事的。說吧,你出身何宗何派,師傅是誰!竟教出你這個顛倒黑白,攪弄是非的人來!”
“呵呵……看來你果然是典役堂的人啊……”甘茂輕笑一聲,帶著沫的血水順著嘴邊汩汩而下,甘茂咳了兩聲,咳出喉中的血塊而后說道“咳咳……我……我?guī)煾禑o門無派,告訴你也無用。今日被你們暗算于此地,看來是我命數(shù)該絕,你要殺便殺,若問其他,我無可奉告……咳咳……”
白常遠聞言,雙目微瞇,眼睛盯著甘茂,見甘茂不為所動,左手拍了拍白柳清抱著自己的手,示意她放開。待白柳清松開手,白常遠邁步來到甘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