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須臾我即離
秋遇雪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玉玦竟然能和玉佩緊緊貼相合,他費了一番力氣,才把玉玦取出,還給衛(wèi)淑靜?!斑@是個寶物,留著吧?!?p> 衛(wèi)氏雙目無光,木然的搖了搖頭,她何嘗想賣掉這塊玉玦,這是從家中逃出時唯一帶的念想了。多年音書寂寥,父親和家中的主母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即使思家心切,她也沒有臉再回去了。她低眉看著床頭的稚子,何況還有這么兩個孩子要養(yǎng)。
秋遇雪看出她的困境,從司蔻手里接過一包銀子給她。衛(wèi)氏眼里淚光晶瑩閃爍,心里感動,她把頭一偏,沒有伸手去接。只因她也是名門之后,縱然是庶出,也不愿受嗟來之食。
秋遇雪無奈,看著綠衣在床邊撫著衛(wèi)氏的兩個孩子圓滾滾的腦袋,懇切的說:“多可愛的孩子呀,衛(wèi)家姐姐,你愿不愿意到我家來幫忙,只做些灑掃的事,還可以把這兩個孩子接過去住?!?p> 如弦、司蔻都贊賞的看了綠衣一眼,她這么一說,既解決了他們母子的生計問題,又能防止那個負(fù)心漢找回來鬧事。
兩個人都發(fā)現(xiàn),對方的目光和自己落在了同一個人身上,四目相對間,如弦沖著司蔻微笑以示禮貌,司蔻看見她那張像極了何遲遲的臉,想起死去的司雪,只冷冰冰板著臉。
衛(wèi)淑靜拭去淚水,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點點頭答應(yīng)了綠衣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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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卓綠衣邀請如弦一行人去家里作客,秋遇雪因為星夜兼程從京城趕來,三天三夜未眠,在客棧里休息,司蔻作為暗衛(wèi),留在客棧中照顧公子。
綠衣心里竊喜:昨日午夜才回府,爹爹差點責(zé)怪我,幸好我把中毒的事略去不說,只把路見不平,行俠仗義的那段說給他聽。果然,爹爹聽了大為贊賞,還允許我請如弦,藍(lán)笛他們回家做客。
幾個人乘了卓府的馬車,沿著青州城官道一路行去,停在了一處大宅子門口。四個人依次下車,進(jìn)了卓府的院子。
甫一進(jìn)院落,引入眼簾的是一幅“松鶴延年”的照壁,石壁上松鶴的紋路已經(jīng)模糊了,看來宅子已是有些年頭了。
“這宅子傳到我父親手里已經(jīng)是第三代,如今算起來,距離我曽祖父建這座宅子,也有近百年了?!弊烤G衣走在前面介紹。
四人穿過垂花門,走在抄手游廊上,向院里看去:院里只一張石桌,兩張石椅而已,石桌上方一株枇杷樹亭亭如華蓋,把石桌石椅完全罩在它的陰影里,好像是枇杷樹執(zhí)意張開懷抱,要擁抱樹下的人入懷。一院子的草木葳蕤。
如弦盯著枇杷樹看出了神,綠衣?lián)]著綠袖子在她眼前晃晃,“這枇杷樹是爹爹在我出生那年,親手種的,今年和我同歲啦,長得不錯吧?”
“噢......對了,你母親,是生你而難產(chǎn)去世的嗎?”
“對啊?!?p> 葉如弦微微失神,感嘆青州刺史、綠衣的爹爹實在也是個癡情的人。腦中又回想起了何泛泛死前說的那句“鶴頂紅毒不過相思苦”,心中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