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琴音煉心
李青牙被另一名少年扶著身子，緩緩走了出來。
他看了第一青陽一眼，直接說道：“收拾東西，我們走！”
“大師兄......”一名少年不情愿。
“還想讓我再說一遍嗎？”李青牙冷冷的掃了一眼，少年不再說話，轉(zhuǎn)身回去收拾。
“這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系統(tǒng)忍不住說道，“能屈能伸識時務(wù)，看樣子是個好苗子......”
“再好的苗子像他這樣胡鬧，也沒有長大的機(jī)會!”第一青陽想起他先前的挑戰(zhàn)。
他無視兩人不甘的目光，自顧自的在崖壁上行走，張開雙手，崖底山風(fēng)呼嘯而上，墨發(fā)狂舞。
“你不要得意，總有一天，我會回到這里來的?！崩钋嘌勒f道。
第一青陽頭也不回，打擊道：“想多了，你沒有半分機(jī)會！”
“大師兄......收拾好了?！鄙倌暾f道。
“我們走！”
就在他們?nèi)艘叱鲅卤跁r，第一青陽緩緩開口。
“你若是想通過戰(zhàn)斗提升你的殺伐之意，不如留下來，興許我能幫你！”
李青牙聞言猛的轉(zhuǎn)過頭來，動作幅度過大身上痛感襲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你怎么知道！”
第一青陽側(cè)過身來，背負(fù)雙手，道：“就你那霸刀未免太弱了些！”
“你要陪我練刀？”李青牙似乎不敢相信，試著問道。
“明日你就知道了?！钡谝磺嚓栔苯油輧?nèi)走去。
“老板，你是想要收小弟嗎？”系統(tǒng)問道。
“你覺得他有這個資格嗎？”
“您這話說得，我看著小子還可以吧......”
“既然有緣遇上了就指點一下?！钡谝磺嚓柕溃骸爱吘苟际悄m子弟?！?p> “怎么指點？”系統(tǒng)說道：“就你現(xiàn)在這樣子，不陪他練刀，還能做什么？”
“明日你就知道了?！钡谝磺嚓柋P膝坐在床上，閉幕凝神。
“大師兄，先去我那里吧?！币幻倌晏嶙h道。
“不！我哪里都不去，就在這里等著!”李青牙堅定道。
“那我們在這陪你？”
“你們趕緊走吧，別給我添亂。”他盤膝在地，取出一枚丹藥扔進(jìn)口中，開始調(diào)養(yǎng)傷勢。
翌日。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落在寬廣無際的河面上，映著鮮紅的水波。
大山巍峨，屹立在長河之畔，上面宮闕無數(shù)，異獸奔騰，彩光繚繞，云蒸霞蔚。
山腳下，兩道粗壯的石柱撐起一塊牌匾，上書四字，猩紅如血。
第一魔宮！
陽光潮水般在大地上肆意流淌，從山腳至山腰，向上而去，籠罩住整座大山，落在每一位魔宮弟子的身上，也落在第一青陽的眉間。
崖壁之上，放眼望去，云霧蒸騰，山河壯闊。
第一青陽盤腿坐在石凳上，一把古琴橫于膝上，指尖浮動，琴弦輕顫，清音悅耳，在山間流走。
琴聲悠揚，不疾不徐，像是日出東山，仿佛清風(fēng)徐來，又似皓月當(dāng)空，一切自然而然，無拘無束，順勢而為。
云霧淡去，鳥雀落在枝丫上，似是被琴音所感染，眨著靈動的眼睛，側(cè)頭看著琴師，樣子無比溫順。
指尖速度加快，琴音漸急，一瞬之間，曲調(diào)渾然一變，天翻地覆。
好像日光大盛刺人眼、風(fēng)聲迅疾割人臉、冷月清輝寒徹骨！
他雙手大開大合，不再局限于一指一弦，五指接連拂動，琴弦彎曲如長弓，琴音錚錚如龍鳴。
李青牙在后面身子一顫，眸子開合之間，眼前景象大變。
天色如墨，伸手不見五指，風(fēng)過如刀，暴雨傾盆而下，仿佛天河之水傾瀉，豆大的雨點接連成線，砸在身上生疼，衣衫瞬間便濕透了。
大地震顫，戰(zhàn)馬嘶鳴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竟是連颯颯雨聲都遮掩不住。
殺伐氣縱橫，鋪天蓋地而來。
李青牙瞪大了眼睛，任雨水沖刷眼簾，死死盯著前方，拇指推刀出鞘，露出一抹寒芒。
咔嚓！
紫色的電光劃破長空，接天連地，照亮了整個世界。
隔著重重雨幕，無盡的戰(zhàn)馬奔騰而來，馬背之上，一道道甲衣身影亮出雪白的刀鋒。
近了，近了！
如山似海般的氣勢與威壓！
殺伐氣焰肆無忌憚宣泄，仿佛天傾塌了、地開裂了，所有的一切阻隔都要被碾碎成塵！
馬蹄高高抬起，長刀悍然劈下，無數(shù)道身影動作如出一轍，仿若漫天陰云傾塌，蓋壓而下，難以抗衡。
抽刀出鞘，李青牙一聲低喝，雙手緊握刀柄，青筋暴漲拼盡全力，鋒芒自下而上，逆著斬了上去。
一刀盡出，毫無保留，生死皆系于其上，勢要撕開這黑暗，斬破這蒼茫天地！
長刀悍然劈出，瞬間淹沒在茫茫刀光里，微不可查，卻頑強(qiáng)如風(fēng)中火燭飄搖不息。
第一青陽仍舊快速撫琴，雙目微閉，手指紛飛出殘影，繚亂不可視。
啪！
一根琴弦終于不堪重負(fù)，斷裂開來。
第一青陽不管不顧繼續(xù)彈奏，身子前俯后仰，如瘋?cè)缒?，山風(fēng)拂面而來，墨發(fā)散開，眉間印痕紅的刺眼。
啪！
又一根琴弦斷裂，垂落到地上。
他大袖飄搖恍若未覺，身后的空地上，刀光燦燦接連不絕。
李青牙閉目揮刀，身影翻飛，周身氣血涌動，皮膚鮮紅，好像隨時都能滲出血來，一刀刀劈砍而出，切割著空氣響起尖銳的嘯聲，如臨戰(zhàn)場，獨戰(zhàn)千軍萬馬。
啪！啪！啪......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根根琴弦相繼斷裂，然而琴聲未歇！
長琴轉(zhuǎn)動，第一青陽五指如鉤將琴弦夾在指縫，手掌按住琴身，左手繼續(xù)彈奏，指尖輕輕勾勒如蜻蜓點水，琴聲暫緩如流水叮咚。
眼前景象幻滅，海潮般的刀光忽而散去。
李青牙拄著長刀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眼底血絲漸漸淡去。
他盤膝坐在地上，手撫著刀身，眼簾微合，視線之內(nèi)，停歇在枝頭的飛鳥身子一斜，僵硬地跌落到虛空里。
琴音緩緩，平心靜氣，一曲終了，山風(fēng)再起。
第一青陽把長琴放在一旁，站起身來，一身黑袍衣袖鼓蕩，如風(fēng)中戰(zhàn)旗般獵獵作響。
一只飛鳥從下方?jīng)_崖壁飛來，速度極快，如離弦之箭，只能見一道紅影。
然而不見第一青陽如何動作，就那么伸手一抓，平淡無奇，竟是把小鳥抓到了手里。
鳥兒一身紅羽，嘴邊有個黑色的斑點，正是先前跌落的那只，不曾想又飛了上來。
他幫鳥兒理順了羽毛，攤開手，放任它離去，雙手?jǐn)n入袖袍之內(nèi)，眸子望著遠(yuǎn)方，平靜無波。
李青牙站起身來，一身血氣已經(jīng)平復(fù)，看著前方年齡與自己相差無幾的背影，目光中竟有幾分敬畏之色，說道：“謝謝!”
“琴音能幫你助長殺伐之意，但要讓霸刀縱橫無匹，如果沒有一顆殺心，一切都是徒勞?！钡谝磺嚓枦]有回頭，淡淡說道，嗓音溫潤，讓人如沐春風(fēng)，“你自行離去吧！”
“多謝。”李青牙緩緩?fù)巳ァ?p> “666?。。 毕到y(tǒng)適時拍馬屁道：“深藏不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