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我沒有,我跟他沒有什么關(guān)系?!崩畎孜⑽⒋故?。
韓信雙手垂在兩旁,無力地轉(zhuǎn)身走到床邊坐下。
他捂著臉,什么話也不說了。
李白怕了。
他走在韓信身邊蹲下,去拉韓信的手,韓信一動不動,只道,“想去就去吧,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會打擾你?!?p> 李白想要辯解,可事情又無從解釋,這么多天,他和天德的相處越來越親近,這是事實,李白一開始只覺得,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隨天德怎么去弄,他只要等就行了,可是后來一切卻又成了習慣,李白有時候就是沒有任何想法地接受了天德的親昵。
他從來沒想過這些天,韓信都在一旁看著。
如果他知道,任他再怎么無所謂,也不會讓天德碰他半根汗毛。
李白心里充滿愧疚,看著韓信傷痕累累的手腳,他的心里更感心疼。
李白去拉鎖鏈,那鎖鏈硬度極大,一般人無法直接掙開,李白心里很火大,韓信被關(guān)在這里這么多天,天德只字未提,還在這附近與他親昵,真是不可原諒!
李白越想越火大,便對韓信道,“你等我,我去找他!”
李白起身便走,韓信放下手,看著準備跳窗出去的李白,大喊,“你給我回來!”
李白腳步頓住,轉(zhuǎn)身看韓信,正好對上韓信有些駭人的眼神,“找他干什么?跟他玩得還不夠?!你是覺得我沒有他厲害,不比他優(yōu)秀,所以才一次一次去跟他在一起嗎?!”
韓信過于激烈的反應讓李白不適,他驚道,“我沒有?!?p> 韓信站起身,臉色陰沉,“過來!”
換作平時,就韓信這語氣,分分鐘被棄的作死節(jié)奏,但現(xiàn)在李白心中有愧,便也罷了。
李白道,“我讓他放了你?!?p> “放了我?”韓信哈哈一笑,“他怎么可能放了我,等他放了我,你身心都是他的了,放不放我還有何意義?!”
“韓信,我不會……”
“我管你會不會!”韓信面容扭曲道。
李白皺眉。
韓信從來不會兇他的,更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兇。
韓信快步往李白走過去,走到一半,卻因為手銬和腳銬,無法再繼續(xù)往前,韓信向李白揮手,李白主動靠近他,韓信抱著李白,緊緊抱著。
李白環(huán)住韓信的腰,正要說對不起。
忽然脖子處傳來劇痛,李白瞪大眼睛,企圖掙開韓信,可是韓信將他抱得無比緊,似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他的牙齒也咬進了李白的血管,鮮血順著脖子奔涌而出。
李白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韓信居然要殺他。
——
昏睡中,似乎聽到天德的怒吼聲,李白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掙不開。
呼吸很虛弱,有些提不上氣。
李白試圖搖一下腦袋,可是一動,脖子處就傳來劇痛。
好像,情況有點糟糕。
——
天德守在李白身邊,守到半夜,人才悠悠轉(zhuǎn)醒。
天德高興地握住李白的手,“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李白雖然剛剛從昏睡中醒過來,腦子卻無比清醒。
韓信居然要殺他……
韓信居然要殺他……
韓信居然要殺他……
李白的腦海里只有這一句話,韓信居然要殺他……
天德摸了摸李白的額頭,擔憂問,“可伊?你感覺怎么樣?”
李白不動。
天德有些急了,“可伊,你別嚇我,告訴我你怎么了?”
李白張了張嘴,“韓信……他……居然要殺我……”
天德臉色一沉,“可伊,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誰都別想再傷害你?!?p> 若非他當時及時趕到,只怕結(jié)果更加嚴重,天德一想起這事就感到后怕。
李白雙眼無神地望著上方。
他真的不相信,不敢相信。
韓信,為什么?
為什么要殺他?
他是有原因的吧?
對,一定是有原因的,韓信不會殺他的……
——
或許是傷得太重,記憶的恢復出現(xiàn)了延遲,養(yǎng)傷的這幾天,李白也沒再被以往的記憶折騰。
只是脖子不太好了,龍族的御醫(yī)已經(jīng)盡了全力,最多保證李白一個月內(nèi)恢復。
于是,李白在天德的悉心照料下,徹底變成了貴婦。
吃的,天德親自下廚親自喂。
衣服,天德幫忙穿,當然,僅次于外套。
躺著站著,天德都親自伺候。
整整一個月,可謂無微不至。
李白其實不想這樣??墒翘斓聢猿郑又婚_始那些天,他確實也沒有多大的自理能力,還是要靠別人幫忙,于是,日子便也這么過來了。
——
再站在龍王大殿的時候,李白的心已經(jīng)平靜了很多。
他相信,那天韓信那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天德這陣子管李白管得很嚴,幾乎是寸步不離,這次,李白是瞞著偷偷出來找韓信的。
原來可以進去的那扇窗天德重新叫人封上了,李白轉(zhuǎn)了幾圈都沒有找到進口。
他喊了幾聲,“韓信?韓信——”
李白邊轉(zhuǎn)邊喊,“韓信,你還在這里嗎?”
“……狐貍。”墻的后面?zhèn)鱽硪粋€小小的聲音,“狐貍……”
李白靠近墻去,“韓信,是你嗎?”
“是我,是我,狐貍,是我……”韓信的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樣了?”
李白順著聲音走過去,找到一處聲音聽起來更為清晰的,“我沒事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韓信在里面一個勁地說對不起。
李白沉默片刻,走到大門處,直接把門打穿了,進去的時候,韓信蜷縮著身體坐在地上,臉色蒼白,見到李白的時候神情有些呆愣。
李白走到韓信面前蹲下,“韓信?!?p> 韓信臉上都是驚慌的神色,他雙手顫抖地輕輕握住李白地的手,“狐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怎么了……”
李白嘆息,抱住韓信,“我知道?!?p>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的。
韓信的身體有些發(fā)抖,“對不起,對不起……”
一想到當時李白的血順著脖子控制不住流出來的時候,他的心慌不比天德的弱,甚至任何言語都無法描繪他的恐慌與后怕。
他對自己感到害怕。
這便是詛咒嗎?
似乎他和李白都過于輕視這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