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率領(lǐng)趙國大軍以雷霆之勢,毫不費(fèi)力的攻取了魏國的繁陽,此刻魏安嫠王正和龍陽君飲酒作樂,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手里的青銅酒樽咣當(dāng)一聲掉到了地上。
“趙丹,你個忘恩負(fù)義的東西……居然派廉頗攻打與我!”
他勃然大怒,萬萬沒想到趙孝成王會突然發(fā)兵攻打魏國。
按理說魏國是有恩于趙國的,好歹魏無忌還救援過趙國,雖然是魏無忌個人行為,但用的卻是我魏國的兵馬,你不感謝魏國倒也罷了,居然還攻打魏國,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大王,這是趙國討伐魏國的檄文?!?p> 報信的臣子奉上了一卷簡書,魏安嫠王接過簡書匆匆看了起來,見這上面字字如刀,戳心剜肝的給他列了數(shù)條罪狀,還沒看完就氣的渾身發(fā)抖,將簡書扔在了地上。
“欺人太甚……豈有此理!”
龍陽君見魏安嫠王盛怒,就撿起地上的簡書,仔細(xì)看了一遍,小心翼翼的說:“大王,趙國罵我們不守信用,擅自撕毀盟書,這有點(diǎn)說不過去呀!”
“唉,趙孝成王早就對我心有芥蒂,他這是借題發(fā)揮!廉頗可是猛將,我魏國何人能敵?實在不行就讓無忌想想辦法吧?!?p> 魏安嫠王嘆了口氣,想起了兄弟魏無忌,心想以廉頗這種功勢,何人能擋?恐怕也只有魏無忌了!
“大王慎思啊,一旦信陵君重掌帥印,必然會對太子不利……恐有不測??!”
龍陽君連忙阻擋,他擔(dān)心魏無忌一旦重掌帥印,就會廢掉太子,到時候自己也沒了依靠,畢竟魏無忌不喜歡男人??!
魏安嫠王皺眉不語,苦苦思索著,這個廉頗可不能小視,就整個魏國來說,除了魏無忌,恐怕沒人是他的對手。
可是他也擔(dān)心,一旦魏無忌出山,猶如放虎出籠,一旦他重掌握帥印,還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情。
正當(dāng)他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見一個謁者進(jìn)來奏報道:“大王,趙孝成王已經(jīng)駕崩了!”
魏安嫠王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趙孝成王才四十多歲,怎么就駕崩了?
“此事可屬實?”
“千真萬確,廉頗的大軍已經(jīng)停止進(jìn)攻了!”謁者回答道。
“真是天助我也!”
魏安嫠王一聽喜上眉梢,心想趙孝成王已死,趙國自顧不暇,自然沒精力再攻打魏國了。
……
自從廉頗出征后,趙孝成王就病到了,從此一病不起。
長平之戰(zhàn)后,趙孝成王就承擔(dān)著巨大的精神壓力,隨時都覺得有滅國的危險,他減壓的方式也不過就是縱情酒色,由于過度放縱,以至于對異性失去了興趣,開始喜歡男寵了。
正因為這種極度不健康的生活,僅僅用了九年時間就催垮了他的身體,連宮里的太醫(yī)也束手無策。
不到幾天的功夫,趙孝成王就跟他父王趙惠文王一樣,四十幾歲就駕崩了。
趙孝成王突然駕崩,不但導(dǎo)致魏無忌的逼宮計劃直接流產(chǎn),趙國也亂了套兒。
長平之戰(zhàn)之后,趙孝成王為了穩(wěn)住秦國,特意把自己的寵愛的兒子太子春平君送到秦國當(dāng)質(zhì)子,又獻(xiàn)了好幾座城池,只不過后來反悔了,沒有兌現(xiàn)。
現(xiàn)在他突然駕崩,太子還在秦國當(dāng)人質(zhì),繼承人就成了問題。
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為防生變,大臣郭開擁立趙孝成王的另一個兒子趙偃繼位了,成了趙國的下一任君主趙悼襄王。
消息傳到秦國后,趙政和呂不韋緊急召集大臣商議對策。
“君上,趙國新君剛剛繼位,大局未定,陣腳未穩(wěn),趙國另立了趙偃繼位,這個春平君已經(jīng)沒有用了,不如殺了趁機(jī)討伐趙國,沒準(zhǔn)可以一舉滅之!”
商人出身的呂不韋又看到了機(jī)會,建議趙政殺掉趙國的太子春平君,趁趙國換屆局勢不穩(wěn),來個突然襲擊,沒準(zhǔn)會撿個大便宜。
王翦一聽,立即上前一步說:“君上,萬萬不可!
趙國雖然新君繼位,局勢不穩(wěn),但是邯鄲城易守難攻,還有廉頗等名將鎮(zhèn)守邯鄲,一時肯定攻不進(jìn)去,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向其他諸侯國求援,到時候吃虧的就是我們了?!?p> “哼,那以你之見該當(dāng)如何?”
呂不韋冷哼了一聲,有些不以為然,他認(rèn)為王翦在故意針對他,但是又沒有辦法,在這方面有很強(qiáng)的話語權(quán),于是就反將了他一軍。
王翦瞥了呂不韋一眼:“春平君不但不能殺,而且還要厚待他,我們依然要把他當(dāng)成趙國的太子來對待,不可有任何失禮之處!”
“太尉,趙國的新君已經(jīng)繼位了,生米都做成熟飯了,你還把這個廢人當(dāng)趙國的太子來對待?我大秦的糧食可不能養(yǎng)廢人??!”
呂不韋差點(diǎn)沒笑出聲來,心想這個王翦老糊涂了吧?養(yǎng)一個廢人還自以為高明?
趙政見兩人又斗起來了,心里卻暗暗高興,樂得坐山觀虎斗,跟他們斗的差不多了,再來個一錘定音!。
還是子安這個辦法好啊,以王翦制衡呂不韋真是一招妙棋!
想到這里抬頭向后看了一眼陳子安,發(fā)現(xiàn)陳安坐在后面,瞇著眼睛似乎在打盹兒。
趙政忍禁不住,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裝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王翦不再理會呂不韋,而是笑瞇瞇的看著趙政說:“君上,春平君本是趙國名正言順的太子,現(xiàn)在別人繼位做了趙國的君王,你猜他心里什么感受?”
趙政想了想說:“恐怕殺人的心都有了!”
“所以這個人不能殺,而且還要以他國太子禮儀厚待他,讓他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太子,在必要的時候恢復(fù)他的自由,讓他回到趙國……”
王翦說到這里,忽然閉口不語了,趙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說:“太尉的意思是……離間?”
“君上圣明!”
王翦由衷的贊美道,他沒想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娃娃,能有如此心腹。
“寡人準(zhǔn)了,就以太尉之言,善待春平君,他在秦國的一切用度花銷,皆以他國太子禮遇招待,不可有任何失禮之處,否則按秦律法辦?!?p> 王翦一聽,連聲高呼:“君上圣明,臣遵命!”
呂不韋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心里很是別扭。
但是又不得不承認(rèn),王翦在這方面確實比他棋高一著。
趙政見呂不韋一臉尷尬,很不自在,于是就故意問道:“仲父,你覺得如何?”
呂不韋聽了趙政這句話,心里堵的慌,心想你都決定了還問我作甚?
但臉上還得強(qiáng)裝笑顏:“咳咳,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