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抬頭一看居然成蟜,不由沉下了臉:“成蟜,寡人上次說過,你不可以出征!”
“君上,我為何不可以出征?”
沒想到一向性格斯文的成蟜居然像個斗雞一樣挺著胸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本來上次請求出征,遭到趙政拒絕之后,他也就沒什么想法了,可是最近受到一些家臣和門客的影響,都希望他能夠帶兵出征,讓大家都能撈個一官半職的福利。
趙政見成蟜梗著脖子一副斗雞模樣,只好耐心解釋道:“成蟜,你身子骨弱,又沒打過仗,不適合出征!”
“君上,你不讓我試試,怎么知道我不行?”
成蟜情急之下居然忘了君臣之禮。
趙政一聽正要發(fā)作,卻被呂不韋攔住了:“君上,當(dāng)年先圣秦惠王正是因為重用樗里疾,才是秦國的疆土得以擴大,以臣之見讓成蟜試試也無妨?!?p> 樗里疾是秦惠王的異母弟弟,此人不但能說會道,足智多謀,還是一位堪輿大師,著有《青鳥經(jīng)》一書傳世。
死后留下預(yù)言:動吾墓者亡其國,又說百年后有天子的宮殿會夾著我的墳?zāi)埂?p> 果然一百年后,劉邦建立了西漢王朝,宮殿就建在了他的墳?zāi)古赃?,長樂宮在東面,未央宮在西邊,剛好把他的墳?zāi)箠A在中間,結(jié)果西漢200多年就滅亡了。
從此以后歷代王朝建宮殿的時候,都要避開他的墳?zāi)?,直到隋朝楊堅不小心挖開了他的墳?zāi)?,發(fā)現(xiàn)一塊石碑,石壁上刻著6個字:楊花謝,李花開。
楊堅嚇了一跳,知道犯了忌諱,趕緊命人把他的墳?zāi)怪匦侣窈?,但還是沒有逃脫滅國的命運,最后楊堅家的江山被李淵家取代了,預(yù)言再次成真。
后世的地理先生都尊他為神明,可見此人的確很有本事。
當(dāng)初秦惠王封他右更,命他率兵攻打魏國的曲沃,他果然不負(fù)王命,很快就占領(lǐng)了魏國的兒曲沃。
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第2年攻打趙國,活捉趙國的大將趙豹,第三年攻打楚國,占領(lǐng)漢中,接連不斷為秦國開疆?dāng)U土,成了秦惠王最得力的助手,為秦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最后官至丞相。
趙政對自家王族的家族史自然是很清楚的,沒想到呂不韋會搬出這段家族史來說事,一時讓他無法反駁。
“臣經(jīng)歷生死沙場無數(shù)次,愿跟隨長安君一起出征!”
正在趙政為難的時候,樊於期站了出來,表示愿意跟長安君一起出征。
趙政還沒來得及決定,呂不韋就大聲道:“好,樊將軍身經(jīng)百戰(zhàn),跟隨常安君一起出征,可保萬無一失!”
然后又裝模作樣的問身邊的趙政:“君上,你看如何?”
事情到了這一步,趙政已經(jīng)沒有理由再反駁了。
畢竟樊於期是一位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將軍,即便成蟜沒有任何作為,也不會有事兒。
“好吧,就依相邦之言?!?p> 趙政只好同意了這件事情,陳子安這段時間正忙著制作軍服,沒有上朝,根本不知道朝堂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就這樣,成蟜終于如愿以償,決定五日后隨軍出征。
退朝之后成蟜很是高興,和樊於期一起離開了章臺宮。
“樊將軍,我沒帶過兵,還請你多多幫襯?!?p> 成蟜跟樊於期并不熟絡(luò),只知道他是一位將軍,以后就是同僚,要一起上戰(zhàn)場了,就主動向他示好。
“公子,帶兵打仗的事有我呢,你放心吧!”
樊於期倒是很豪爽,此活沒有嫌棄成蟜不會打仗。
“其實打仗也沒啥,多留個心眼就行了,畢竟性命只有一條,不過你放心吧,上了戰(zhàn)場有我呢,你不會有危險的。”
樊於期也知道成蟜細(xì)皮嫩肉不會打仗,也沒指望他打仗,早就想好了要保護成蟜,反而讓成蟜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上了戰(zhàn)場,就吃不上我家良人做的菜了……對了,我家良人做的菜甚是好吃,到我府里喝一杯如何?”
樊於期用蒲扇般的巴掌拍了拍成蟜的肩膀,豪氣的邀請成蟜到府里一起喝酒。
“好哇!”
成蟜沒想到這位樊將軍這么好爽,就痛快的答應(yīng)了。
兩人坐上馬車,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樊於期的將軍府。
樊於期只是一般的將軍,府邸自然比不上蒙驁這種大將軍,但也是獨立的大宅院。
“良人,有貴客來了,快取上好的酒醴招待客人!”
一進入客廳,樊於期就沖內(nèi)室吆喝起來。
“來了!”
隨著一個女人悅耳的聲音,一個絕色美婦出來了,手里端著一個木托盤,上面放著青銅酒壺和酒樽。
抬頭看到成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手上一抖木盤掉到了地上,酒壺里的酒灑了一地!
“良人,你這是怎么了?”
樊於期感到有些意外,心想妻子一向賢惠,做事總是很細(xì)心,怎么今天就變得毛手毛腳的?
成蟜也愣住了,臉色變得煞白,他發(fā)現(xiàn)樊於期的妻子不是別人,真是跟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宓辛!
“公子,我家良人一時失手……失禮之處還望你多多擔(dān)待!”
樊於期見成蟜似乎被嚇到了,連忙向她賠禮道歉。
然后又向妻子介紹道:“良人,這位是長安郡成蟜,他可是秦王的弟弟,大貴人啊,快去重新取酒醴來!”
樊於期很是疼愛自己的妻子,即便她在這么尊貴的客人面前失了禮,不但沒有責(zé)備她,甚至連重話都沒有說一句。
宓辛這才回過神兒來,連忙重新取了酒菜出來,擺在了案牘上。
樊於期和成蟜席地而坐,開始喝起酒來,宓辛在一旁伺候著為他們斟酒。
“公子,我家良人做的菜味道如何?”
“甚好,甚好……”
成蟜慌忙回答道,此刻他心慌如鼓,哪里還知道酒菜的味道?
他萬萬沒想到,宓辛居然是樊於期的妻子,這讓他尷尬不已,一時竟然不知如何面對?
“良人,5日后我就要公子一起率軍出征了,你一個人在家,可要好好照顧自己?!?p> 樊於期的話讓宓辛吃了一驚:“你們……你們五日后就要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