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清脆的鳥鳴聲將睡夢中的卡蓮喚醒,她揉了揉了眼睛,接著美美的伸了個懶腰,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的這么舒服過了,隨即扭過頭向著洛看去,此時的洛正背靠著墻壁,緊閉著雙眸,似乎還未睡醒的樣子,金黃的陽光從窗口涌入,照在卡蓮身上溫暖又舒適,洛又睡在地板上了,算了,還是讓他接著睡吧,卡蓮這樣想著,她不忍將洛喚醒。
卡蓮小心的從床上爬下,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時她才注意到了房間角落里那一地破損木板,上面似乎還有點點鮮血,洛似乎找到辦法將箱子打開了,可自己為什么沒有醒過來那?卡蓮看著木板猶疑了一會后,便不再多想,大概是自己睡的太死了吧,她忽的羞紅了臉,接著躡手躡腳的從房間內(nèi)走出。
過了一會,房門被緩緩打開,卡蓮端著豐盛的早餐來走進了房間,此時的洛早已醒了過來,見卡蓮端著早餐過來,坐在椅子上不好意思的沖著她笑了笑,卡蓮見洛這樣笑著竟一時有些不敢直視洛的眼睛,趕忙將早餐放在了洛身前的桌子上,隨后便低著頭,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坐下吧,不用站在那里的?!甭彘_口對著卡蓮說道,隨即伸手將身前的椅子推向卡蓮,卡蓮固執(zhí)的搖搖頭,對著洛輕聲說道:“沒事的,我習(xí)慣了,你先吃吧。”
洛見她這樣說,仍然想要開口勸她坐下,洛始終認(rèn)為他們是同伴,才不是什么主仆,可就在這時,幼鼠似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奮力的從洛的衣領(lǐng)間爬出,洛趕忙伸手接住了它,將他放在身前的桌子上,從早餐中取出幾片面包,喂給它,接著若無其事的對著表情有些驚愕的卡蓮說道:“別害怕,它是我養(yǎng)的寵物,不咬人的?!?p> 卡蓮只得同意的點點頭,看著溫順的白色幼鼠貪婪的吃著面包片,輕聲問道:“它叫什么名字那?”洛認(rèn)真的思考了一下,對著卡蓮答道:“它還沒有名字,不過從今天起,就叫它可可好了?!?p> 可可,卡蓮這樣想著,在看這溫順的幼鼠,竟覺得它似乎有幾分可愛吶,走到了洛的身旁,緩緩伸出右手,在幼鼠身上輕輕地?fù)崦资髮@似乎感到十分享受,伸出舌頭舔舐了幾下卡蓮的手,接著便專心的吃起面包。
“需要我去再拿一份早餐嗎?”卡蓮柔聲問道,洛搖了搖頭,對著卡蓮說道:“一會我們就離開這里吧,跟著商隊,去其他城市吧?!甭逑肓艘灰?,始終覺得這里對他們而言不是那么安全,在這里已待了幾天,如果公爵大人查到了他曾和卡萊里在一起,或是被那什么魔劑師協(xié)會發(fā)現(xiàn),憑他現(xiàn)在的狀況,是保護不了自己和卡蓮的,現(xiàn)在他身上還有從鼠道里拿回的八百多枚金幣,離開了男爵的領(lǐng)地,對他這個孤兒和卡蓮而言,不論是做生意,還是買地當(dāng)富農(nóng),都能過的很好的。
卡蓮猶豫了一下,她從沒離開過這座城市,但之前她也從沒離開過戈藍的府邸,對她而言,外面一切都是陌生的,如果和洛一起的話,大概自己還能適應(yīng),想到這里,卡蓮堅定的點了點頭,笑著對洛說道:“嗯,只要能和你一起?!?p> 洛感覺氣氛有些微妙,趕忙別過頭去,強裝鎮(zhèn)定,用手拿起了刀叉,努力嘗試著用餐具吃飯。
北城區(qū)的旅館外,洛與卡蓮正站在街道上,行人紛紛,兩人決定先走路去北城區(qū)內(nèi)的貿(mào)易驛站,看能不能搭上去往其他城市的馬車,好在兩人并無過多的行李,一路上還算輕松,不多時便來到了貿(mào)易驛站。
在交過幾枚金幣的貿(mào)易費后,洛和卡蓮順利通過了關(guān)卡,兩邊無盡的攤位向著洛視力不及的遠(yuǎn)方延展開去,馬車與人群不斷涌入這里,他的耳邊傳來各種各樣的吆喝嘈雜聲,衛(wèi)兵們也只得并排站在一起,用身體當(dāng)做盾牌,將人群向兩邊隔開,勉強維持著秩序。
忽然,洛感覺一只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他回頭看去,卡蓮有些臉紅,洛淡淡的對著他說道:“抓緊我。”說完便擠入人群中,洛要找的地方就在這人流之后,那些商隊的馬車們都停在了前方。
越在人群中,洛便越是小心翼翼,他知道竊賊們最喜歡光顧這種場合了。忽然前方爆發(fā)出一陣激烈的爭吵,人群自動空出了一個圓圈,不過洛可沒空管這些,他握緊了卡蓮的手,試圖從這里繞過去。
然而沖突卻愈演愈烈,似乎變成了兩派人的火拼,痛苦地叫喊轉(zhuǎn)瞬間充滿了整個驛站,洛的手不自覺的向身后背著劍摸去,將卡蓮緊緊護在身后。
人群四散開來,人們都想往其他地方跑去,可此刻人群突然擁堵不堪,連閃躲的做不了,衛(wèi)兵們也被堵在了后面,他們只能眼整整的看著身前的人倒下,自己則成了那些殺紅了眼的人下一個目標(biāo),一時間,鮮血噴涌,血肉飛濺。
洛離那些人也不算太近,但不過片刻,他的身前已有人倒下,洛趕忙將背上的劍拔出,一道身影晃過,一個黑皮大漢瘋了似的將手中的砍刀向著洛揮去,一瞬間,血色的光芒充斥了洛的雙眼,大漢的動作似乎慢了下來,洛瞅準(zhǔn)時機,一劍將大漢拿著砍刀的手整個削下。
瘋了似的大漢,在這一刻終于恢復(fù)了神志,他抱著自己的斷手痛的大哭起來,他的同伙被這哭聲吸引,圍了過來,不知不覺間已將洛包圍,洛注意到他們的肩膀上都有一個黑色半月的紋身。
洛緊緊握著持劍的右手,被這么多人包圍,他心中不免有些緊張,汗水從他額頭上滲出,他咽了口吐沫,死死盯著眼前的惡徒。
“上!”一個藍袍男人淡淡的說道,他身邊的人便踴躍而出,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沖著洛砍來,洛揮劍應(yīng)對,無法躲閃,因為卡蓮正在他身后。
洛拼力又?jǐn)財嗔艘粋€男人的手臂,忽然,洛覺得肩膀一沉,回頭看去,在卡蓮的尖叫聲中,一柄砍刀砍中了洛的肩膀,鮮血不斷從傷口處涌出,可砍中洛的男子還未來的及高興,一道劍尖從他脖子上滑過,他緊緊捂住自己血液噴涌的傷口,驚恐的看著洛血紅的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男子怎么也不明白,那一劍,眼前這個少年是如何揮出的。
低語不斷在洛耳邊響起,洛卻對其不予理睬,殺戮的渴望正在洛心間綻放。他死死盯著方才還想砍死他、卻被同伴的死震懾住的惡徒們,正要沖上去將他們?nèi)繗⒌?。突然,一雙手緊緊抱住了洛,什么東西滴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洛眼中的血紅也漸漸消失了,他回頭看去,卡蓮在哭泣。
惡徒們終于回過神來,見洛向身后的女人看去,便紛紛舉起武器,向著洛砍去,準(zhǔn)備趁機偷襲洛。
突然,一柄長劍將惡徒們的武器彈開,劍身上華麗的紋飾在惡徒們驚愕的眼前晃過,旋即他們的雙手便全部被斬斷了,一個黑衣男人出現(xiàn)在了他們之間,帥氣的臉龐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他的身上赫然佩戴著黑邊的銀質(zhì)工會標(biāo)識,而衛(wèi)兵們也終于穿過了擁擠的人群,將那些還在纏斗的人都抓了起來。
“謝謝?!甭逵行┨撊醯恼f道,黑衣男人將劍收起,認(rèn)真的打量著洛,隨后緩緩說道:“你的劍,哪來的?”洛沒有回答,從背包中取出了一些藥品,卡蓮伸手接過,心疼的說道:“我學(xué)過一點?!北阕灶欁缘臑槁灏饌?。
黑衣男人見洛并未回答,也不再多問,轉(zhuǎn)身便欲離去,突然,一個聲音從后面叫住了他,“你不許走。”男人陰沉著臉向后面看去,只見一戴著盔甲的騎士向他走了過來。
“怎么?我這是自衛(wèi)。”黑衣男人震聲說道,“卡奧茲?”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騷亂,那騎士正是將洛從鼠道帶出的那個人,戈藍醫(yī)師曾經(jīng)的護衛(wèi),也是他隱藏身份的弟弟。
卡奧茲掃視了一眼周圍,忽然看到了坐在地上正在包扎傷口的洛,洛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隨即也注意到了他,心中暗叫不好。
自從醫(yī)師被公爵吊死以后,他曾經(jīng)的心腹全都被男爵拔除了,反倒是卡奧茲卻安全了,戈藍在被抓之前已為他鋪好了路,在他宅邸中搜出的信件中也從未有過卡奧茲的名字,所以在這一切之后,卡奧茲從調(diào)離瘟疫區(qū)調(diào)到了貿(mào)易驛站。其實戈藍之前已有預(yù)感,自己被他們放棄了,已難逃一死,可他實在不甘心,便只好將振興家族的重任交給了弟弟,將實驗資料當(dāng)做了弟弟加入魔劑師協(xié)會的投名狀,即使這個弟弟毫無煉藥天賦。
卡奧茲緊緊盯著洛,雖然眼前的少年比之前健壯了不少,可他還是一眼認(rèn)出了洛,他從戈藍的實驗筆記中了真正解到了救了洛一命的藥劑是什么,所以他才愈發(fā)感到奇怪,按理說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于鼠道,或是藥劑的副作用,可洛卻好好地活在他眼前。
那些專業(yè)的冒險者都沒從鼠道生還,他是憑什么從怪物身邊活下來的?又是怎樣熬過了藥劑的副作用的?卡奧茲這樣想著,心中對洛充滿了濃厚的興趣,他回頭對黑衣男人說道:“抱歉,你可以走了?!?p> 接著指著洛對身邊的衛(wèi)兵喊道:“衛(wèi)兵,把他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