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在消防通道的樓梯口狼吞虎咽地吃著,淚水和著冷餐的食物在口腔內(nèi)匯聚成一種咸熱冷甜交織在一起的奇怪味道,這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辛苦委屈化成淚水噴涌而出,她放下手里的食物,嚶嚶地哭了起來。她自己已經(jīng)算不出來到底是經(jīng)過了多長時間的磨難,好像是從冬天走向了春天。在這么長的時間里,她沒吃過一次正常的飯菜,沒有穿過一次屬于自己的衣服,沒有好好地有意識地睡覺,即使是現(xiàn)在也沒有好好地吃自己喜歡的水果,何況現(xiàn)在也沒有水果,甚至更沒有好好地和人說說話。如果這些都不重要,那么更重要的是,她想媽媽,媽媽在那么深的地下是不是還活著,她越想越傷心,越傷心就越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后邊的走廊傳來了說話聲:
“咦,車上的食物給人拿走了一些呀”
“真的哦,誰拿的?拿去吃沒關系,可得再補回來啊”
“一定是大廳里的人,有人來過了“
五月聽到這些話就知道是剛才在甬道里碰到的服務員阿姨們又回來了。她連忙止住哭泣,悄然地站起身來,走到門口,透過門縫向外看去。
她看到那兩個阿姨推著已經(jīng)空了的餐車回來了,廚房里又走出一個戴著高帽子的男性廚師,廚師對她們說:“你們倆個快一點了,保安剛剛通知我們一個小時后疏散,特種部隊很快要進駐搜查,我也不知道他們搜查個鬼,都折騰整整一天了?!?p> 其中一個阿姨說:“那這一車不要再送去嗎?你看大廳里還有人過來偷吃呢!”
廚師說:“不用再去送了,剛才大廳通知我,他們也快結束了。如果需要,他們會自己來廚房找這些吃的??磥硭麄兪怯龅酱煺哿耍系郾S铀麄儭?p> 另外一個阿姨看著餐車上有些殘缺的餐盤說:“我剛才咱們在過道里碰到的那個女孩子挺奇怪的,會不會是她來這里把這些東西拿去吃了?”
廚師不耐煩地說:“管那么多閑事干嘛?快點收拾收拾走了”。他說完就轉身進入廚房,另外的阿姨也跟著進去了。而那個滿臉狐疑的阿姨則快步走向樓梯過道這里,五月見狀有點慌神,只能躲到門的背后,阿姨推門張望,并沒有走出來,而是呆望了片刻。五月屏住呼吸,一動都不敢動,但她感覺阿姨也沒有任何動作,仿佛僵在那里一樣,她好奇地轉了一下頭,想去瞟一下阿姨到底是怎么了?
她這一瞥讓自己大吃一驚,她看到了樓梯臺階上她沒有吃飯而留在那里的盤子,而阿姨也正是看到了這個盤子,正在兀自震驚著。五月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她本能地想跳起來向樓下逃,但是她沒敢,她怕這個阿姨大喊大叫起來那就更糟糕了。無奈之下,她只有繼續(xù)屏住呼吸等待,等待這個阿姨的反應。
顯然,這個送餐阿姨猶豫了很久,最后輕輕嘆了口氣,像是意有所指,卻又自言自語地說:“哎,不知道上帝是怎么想的?好吧,看來是真餓壞了,也嚇壞了”。說完她就撤步而回,把樓梯通道的門又帶上了,然后快步離開,走向廚房。
看到送餐阿姨離開,五月頹然地靠墻蹲了下來,大喘了幾口氣之后,心神一定就立即站起順著樓梯向下跑去。跑了兩層樓,她突然想起:“不對,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剛才聽那個廚師說有軍隊要搜查這個大樓。如果這樣跑下去必定要撞上搜查部隊,必須另想辦法才行。目前看來,辦法只有兩個,一個是躲在一處等待強森來搭救,一個是用電腦再次侵入到這個樓的保安網(wǎng)絡,開啟各種開關保護自己,再伺機逃出。第一個辦法太過于被動,而且還要想辦法讓強森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是需要網(wǎng)絡發(fā)出信號才行;那么第二個辦法可以主動,不需要浪費時間,可以馬上進行,而且自己嘗試過,關鍵時刻還真是救了自己。那好吧,還是先自己救自己,同時注意觀察,等待強森的救援”
主意打定,五月停住了腳步。可一看自己的雙手,才發(fā)現(xiàn)她本來時刻不離手的那個老式筆記本電腦不知道什么時候給弄丟了。這一下又讓她不知所措了,思考了半天,決定還是回到廚房去。這樣做的原因有三:一是如果那個送餐阿姨已經(jīng)把她的可疑之處報告了保安,那么她奔跑的這會兒應該有保安已經(jīng)沖出來對她圍追堵截了;二是廚房的員工被告知要盡快疏散,特種部隊準備接管這個大樓進行搜查,所以此時的廚房應該已經(jīng)沒有人了;三是她需要尋找一個可以用的電腦,也許廚房里也會有小型或固定的電腦,她需要網(wǎng)絡,需要電腦的輸入。
現(xiàn)在的五月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情,雖然還是有著小女子的懦弱,但是險惡的環(huán)境逼迫她不得不思考,膽子也不得不大了起來。她側耳聽了聽樓道上下的聲音,感覺沒有異常,她更加堅信那個送餐阿姨并沒有對外聲張。她就悄悄地順著來路走了回來,到了這層樓梯口,她看到原本地上她吃剩下的盤子不見了??蛇@次她并沒有著急和驚慌,她隱約感覺是那個送餐阿姨悄悄來過收拾了起來,她內(nèi)心很是感激,感覺這個世界上無論環(huán)境有多么險惡也總是會有好心人。
她仍是躡手躡腳地走出樓道,走進廚房。果然廚房里沒有人,所有的設備都已經(jīng)歸攏整齊,燈光也只留下夜燈。五月四處巡視,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用的電腦,卻發(fā)現(xiàn)在一個角落里,有一個小桌,桌上有一盞小臺燈,臺燈映照下是一碗還熱著的松茸奶油湯和一盤奶酪菠菜通心粉,旁邊還配有一杯橙汁,盤子的旁邊還擺放著刀叉等餐具。
看到這個場景,五月緊張的心情立刻放松了下來,她笑了笑,對著空中說:“感謝上帝,感謝阿姨,我知道這是您為我準備的,您是我的天使,可惜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希望以后還有機會見面吧”。她說完還真坐了下來,甚至還給自己鋪了餐巾,拿起餐具一板一眼地吃了起來。
這頓帶著溫度的餐食可不是剛才她偷來的冷餐所能比的,那入口暖暖的醇厚,松茸清香那鋪滿舌面的繚繞無不隨著她的每一次咀嚼而沁入心脾,恍惚間她仿佛在家,仿佛感覺媽媽就在傍邊跟她輕聲絮語,她在無盡的關愛中盡享溫度適口的美食,舒適而安全的環(huán)境,這才是生活,是她的生活本來應該有的樣子。。。。。。
“我看別去了,廚房里的人肯定都疏散了,去也是白去”
“嗯,可都走到這里了,張望一下也行啊”
五月正在桌子前忘乎所以地吃著,猛然聽到身后不遠的廚房外邊傳來的講話聲和腳步聲大吃一驚,立刻回到現(xiàn)實,連忙把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抬手把眼前的小小的照明臺燈關掉,悄悄地站起身來,躲進桌子傍邊的黑暗中。
廚房的門被推開了,但并沒有人走進來,而是露出兩個男人的腦袋向里面張望著。其中一個一人說:“我說的對吧,人都疏散了。不會有啥東西了”;另一個說:“是的,算了,不用進去了,浪費時間,走吧”
兩個腦袋縮了回去,門又被他們從外邊關上了。五月踮著腳尖,悄悄地走到廚房門順著門縫向外張望。她看到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向回走去。她松了一口氣,舉目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四處張望幾次,她發(fā)現(xiàn)這個門不是廚房的大門,應該是廚房的后門,起作用主要是供給詹姆斯.伍德先生和相鄰的指揮大廳。她猜測可能是由于詹姆斯.伍德作為一個指揮的重要作用,廚房特別給他開設了這個較為隱蔽的特殊餐飲通道。
“不用擔心,保安們一定會在規(guī)定的時間里給置留室提供食物的。他們對于看管工作可是行家,咱們干嘛替那位叫亨利的博士擔心呢?”
看到這個場景,五月緊張的心情立刻放松了下來,她笑了笑,對著空中說:“感謝上帝,感謝阿姨,我知道這是您為我準備的,您是我的天使,可惜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希望以后還有機會見面吧”。她說完還真坐了下來,甚至還給自己鋪了餐巾,拿起餐具一板一眼地吃了起來。
這頓帶著溫度的餐食可不是剛才她偷來的冷餐所能比的,那入口暖暖的醇厚,松茸清香那鋪滿舌面的繚繞無不隨著她的每一次咀嚼而沁入心脾,恍惚間她仿佛在家,仿佛感覺媽媽就在傍邊跟她輕聲絮語,她在無盡的關愛中盡享溫度適口的美食,舒適而安全的環(huán)境,這才是生活,是她的生活本來應該有的樣子。。。。。。
“我看別去了,廚房里的人肯定都疏散了,去也是白去”
“嗯,可都走到這里了,張望一下也行啊”
五月正在桌子前忘乎所以地吃著,猛然聽到身后不遠的廚房外邊傳來的講話聲和腳步聲大吃一驚,立刻回到現(xiàn)實,連忙把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抬手把眼前的小小的照明臺燈關掉,悄悄地站起身來,躲進桌子傍邊的黑暗中。
廚房的門被推開了,但并沒有人走進來,而是露出兩個男人的腦袋向里面張望著。其中一個一人說:“我說的對吧,人都疏散了。不會有啥東西了”;另一個說:“是的,算了,不用進去了,浪費時間,走吧”
兩個腦袋縮了回去,門又被他們從外邊關上了。五月踮著腳尖,悄悄地走到廚房門順著門縫向外張望。她看到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向回走去。她松了一口氣,舉目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四處張望幾次,她發(fā)現(xiàn)這個門不是廚房的大門,應該是廚房的后門,起作用主要是供給詹姆斯.伍德先生和相鄰的指揮大廳。她猜測可能是由于詹姆斯.伍德作為一個指揮的重要作用,廚房特別給他開設了這個較為隱蔽的特殊餐飲通道。
“不用擔心,保安們一定會在規(guī)定的時間里給置留室提供食物的。他們對于看管工作可是行家,咱們干嘛替那位叫亨利的博士擔心呢?”
“我不是擔心,只是在加拿大邊境接他回來,這一路上感覺他真是個只在乎治學的好人,與世無爭,喜歡在野外考察世界各大洲的大山,就這么置留了,挺可惜的”
“還好我們不是保安,否則咱們可就麻煩了,可是作為學者咱們也得有點良心才行”
“說得也是啊,可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么他會失去自由?”
“哎,有些事情,還是不問的好”
兩人說著,漸行漸遠了。五月明白了,這兩人應該是霍普金斯學會的學者,可能是跟亨利博士有過合作,或者是在亨利博士失去自由的時候陪同他從加拿大返回而領略過他的學識與為人,如此說來她不曾謀面,只聽其名的亨利博士應該是個好人,跟蘇珊博士一樣,應該有著很強的正義感。她不禁要問,這樣的人為什么霍普金斯學會會把他們當成壞人呢?包括她自己在內(nèi),不也是被無辜地卷入到這場爭斗當中?問題是,這場看起來是以她為主角的爭斗還沒有弄清楚另外一個爭斗方是誰?
五月從門口退回,現(xiàn)在這個偌大的廚房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暫時獲得了喘息,接下來她該做什么呢?是的,必須找個電腦,這是她冒險返回的初衷。還好她遇到了一個好心人,不僅沒有告發(fā)她,還給她準備了很溫暖的吃食。她真誠祈愿有一天能夠再次碰到那個阿姨,至此五月已經(jīng)是百分之一百地相信,強森和一位送餐阿姨是知道她的,而且還單獨為她做了這些事情,她真的很感動,這種情緒讓她有了安全感,甚至增加了很大的勇氣。
她在廚房里到處尋視,想要找到可以用的電腦,結果卻沒有發(fā)現(xiàn),只有在一排排的灶臺和大型烤箱附近發(fā)現(xiàn)了顯示屏,但那個顯示屏也只是顯示菜單菜譜已經(jīng)烹飪過程的數(shù)據(jù)監(jiān)控而已,可用于上網(wǎng)和文字輸入的電腦還有沒有找到。
情急之下,她想到要回到來時的甬道,或者回到詹姆斯.伍德的辦公室里去找自己丟下的電腦,但是想來想去還是沒敢,畢竟她來時那里已經(jīng)有人進去工作了。她實在是不敢冒險再次暴露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座大樓里似乎只有這個廚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沒有人來打攪。實在是不甘心的情況下,她再次尋視整個后廚和前廳,最后她還是回到那塊數(shù)據(jù)顯示屏,在整體昏暗的燈光下,這個顯示屏的地方是這個廚房很不起眼的角落。
她審視了一下這個顯示屏,發(fā)現(xiàn)是一個能夠脫卸的屏幕,她伸手把它拆卸了下來,放到臺子上。她又打開各種抽屜,找出能夠拆開這個屏幕的刀叉,拆解之后,又通過無線網(wǎng)絡連接到網(wǎng)絡,只是缺少了輸入手段。她靈機一動,跑到通向餐廳的門口把電子門的數(shù)字輸入鍵盤拆了下來,用她找來的工具連接到屏幕,屏幕閃爍了幾下,出現(xiàn)了畫面,上網(wǎng)了!五月高興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