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布魯克林的一條街道上，蘇珊博士帶著五月和強森進入一家藥店，在里面看到了電視新聞有關疫情的最新報道，他們發(fā)現(xiàn)邊境已經(jīng)關閉，整個紐約正在進入全面封鎖的狀態(tài)。而藥店里擠滿的人群是在向店家索求購買口罩，可是口罩已經(jīng)銷售一空，店家好言相勸，可購買者不依不饒，群情激昂，最后大打出手，圍觀者趁機哄搶。
藥店內(nèi)現(xiàn)場頓時失去控制，強森正要上前阻止，蘇珊博士立刻拉他和五月離開藥店。他們剛剛離開藥店大門，櫥窗玻璃被從里面打破，警鈴聲響起，緊接著大門猛然被撞開，一群人各自懷抱著各種不同的物品蜂擁而出，四散奔逃。
看著哄搶后四散奔逃的人群，蘇珊博士搖著頭，嘆著氣說：“看到嗎？這就是紐約，不知什么時候有秩序，不知什么時候有秩序”
五月和強森站在她的身邊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于公開打搶，警察呢？咔嚓，咔嚓兩聲之后，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從身后傳來：“你們不要動，否則我開槍了。把東西還回去”
他們?nèi)寺剡^頭來，看到一個從藥店里出來的，戴著口罩的男人正在舉槍對著他們。蘇珊博士立刻把雙手舉了起來，對持槍的人說：“先生，我們?nèi)齻€沒有參與搶掠，對不起，您弄錯了”
“見鬼，該死的”店主咒罵著，仔細查看他們身上是否拿著屬于他們店里的東西：“你們什么都沒搶？鬼才相信。你們進來，我要搜查”
他們?nèi)伺ゎ^看向店里，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兩個人正躺在門口附近的地板上，身上流出的血侵染了地板。蘇珊和五月見狀立刻胃里作嘔，就要嘔吐。強森倒是不為所動，舉著手順著店家的指示走進店來。身后的兩個女人也是跟著他走進店里，但是看到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人，兩人強烈嘔吐著。
持槍店主看到這個情形，把槍放下了，不解地問：“我看見你們走了進來，很快又出去了。奇怪的是你們兩個女士竟然沒有帶手袋，這個男大學生也沒有背書包，那你們來干啥？進店看看玩玩嗎？”
蘇珊博士和五月正在手捂胸口干咳嘔吐著，不可能回答持槍者的逼問。強森過來給他們每個人撫弄后背，以緩解惡心的癥狀，同時平靜地回答說：“先生，面對突然的疫情，我們很慌亂，我們想出來買口罩，沒想到會這么困難。發(fā)現(xiàn)您的店買不到，就準備換一家店，沒想到遇到這些人哄搶，真是不像話。我們也是匆忙，也不是出來逛街，所以什么都沒帶，只是想買口罩而已.他們搶了很大東西嗎？損失嚴重嗎？”
“看你們的樣子，不像壞人。損失？當然很大，如果不是我打倒兩個人，他們一定搶光我的貨物。還好他們沒有搶到處方藥，要是給他們搶了，我還要承擔連帶的管理責任。上帝啊，這都是什么事啊。你們走吧，別回來了。這些人都瘋了”店主看到他們?nèi)藷o辜的樣子，揮了揮手里的槍讓他們立刻離開。
強森馬上來到二女身邊，拉著她們就往店外走。這時，電視機播報新聞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希望能在短時間內(nèi)控制住疫情。因此，紐約市政府懇請居民留在家中，減少外出。。。。。。?！?p> 他們剛走出幾步，店主追了出來，大聲對他們喊：“回來，你們等等”。他們嚇了一跳，強森本能地要躍開逃跑，蘇珊感覺到了，一把抓住了他，鎮(zhèn)定地回頭。店主這次追出來并沒有持槍，而是手里拿著一疊口罩，遞給他們說：“你們幾個，把這6只口罩拿去。暫時先用一用，留在家里，別出來。社區(qū)會配送口罩給你們”
“哦，太感謝了”強森上去接過了口罩，又說：“給您多少錢？”
店主說：“算了，送給你們的。我能感受到你們的慌亂，你們看起來像是經(jīng)歷了世界末日。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是一次性口罩，每四個小時換一次。不過，不建議你們出門買了，買不到的。我估計全美國都脫銷了。等政府發(fā)放吧”
“太感謝了”
“謝謝您”
蘇珊博士和五月離開了血腥現(xiàn)場就不再嘔吐了，她們也對藥店店主的好意心生感謝，也忙不迭地致謝。三人每人拿了只口罩戴上，轉(zhuǎn)身向前走去。
此時的紐約已經(jīng)是入夜十分，夕陽燃燒著天空大片的云霞，紅彤彤的。街上行人稀少，他們?nèi)俗咴诮稚?，耳朵里遠近聽到的都是警車的呼嘯聲，或者是零星的槍擊聲。
強森戴上口罩，問蘇珊：“蘇珊博士，戴這個口罩有用嗎？如果亨利博士和我是源頭的話”
五月挨著強森，她幾次想抓著強森的胳膊，卻又不好意思地放開，聽到這個話，就堅決地抓住強森的胳膊，順口說：“強森，你說這話已經(jīng)沒有用了。如果傳染，我們已經(jīng)被你傳染了。死也死在一起去了。有什么好怕的？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這個，是我們還有多遠才能到蘇珊姐姐家？這街上拿槍搶劫的人好像很多”
蘇珊思索著，回答道：“我們現(xiàn)在戴口罩已經(jīng)不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而是為了保護他人。我在琢磨，從報道上來看，所謂流感肺炎。那一定是流感病毒引起的，而流感病毒都跟人類相伴好幾個世紀了，為什么會引發(fā)肺炎？難道真有人為改造的可能嗎？我必須找出這個答案。我們家快到了。五月姑娘，在美國你不要奇怪，正因為每個人都可能有槍，治安才是這個樣子，糟糕透了”
強森聽了，有些不同意地說：“蘇珊博士，您看，剛才正是因為藥店的老板手里有槍，他的店才沒有被完全洗劫。不然就慘了”
“不能這么說，年輕人。以暴制暴總歸是恐怖的，它把人類好不容易發(fā)展出來的文明拉到了叢林世界。很可怕，不是嗎？”蘇珊博士帶有教訓的口吻對強森說。
強森很知趣，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好吧，其實，我們?nèi)齻€人走在這里，沒槍真沒有安全感”
蘇珊說：“我們快到了”，她帶著兩個年輕人以最快的腳步穿行在樓宇之間。在快接近他們要去的街區(qū)時，各個路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軍車和身穿全套防護服的人員。三人無法分辨這些人是軍人還是防疫人員。
在接近一個公寓樓前，他們被幾個身穿防護服的人員攔住，他們后邊還跟著三名也是身穿防護服的人，不同的是他們都端著小型沖鋒槍。其中一個人對他們說：“對不起，三位。例行檢查，請報上姓名和你們所住公寓的具體位置”
蘇珊博士非常不愉快地問：“請問你們是誰？我們?yōu)槭裁匆浜夏銈儯俊?p> “我們是紐約市政府派出的防疫人員。這個城市已經(jīng)被軍隊接管，請配合我們進行的防疫檢查”
“你們沒有聽到廣播和收到手機信息嗎？或者是工作單位的通告？”
“對不起，我們沒有注意”
“那我們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們。紐約市已經(jīng)進入緊急狀態(tài)，所有居民必須遵守緊急狀態(tài)法。我們作為防疫人員需要對你們進行登記，對你們的行蹤進行管理。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疫情的擴散。懇請積極配合。你們是住在這個公寓樓的嗎？”
“是的，我們是住在這個公寓”
“請問姓名？包括這兩個孩子”
在蘇珊博士回答防疫人員的時候，強森就在仔細觀察防疫人員和后邊的武裝士兵。他看到他們每個人都是從頭到腳用專業(yè)的防護服包裹得嚴嚴實實，臉上還戴著護目鏡和遮臉罩，分辨不出這個裝束后邊的人是男是女，是年輕還是年老。雖然裝束嚴實，但他們說話還是非常清晰，句子順暢。后邊的三個穿著整身防護服的人，如果他們沒有端著武器，還真看不出是武裝士兵。強森特別觀察了他們的手和武器的關系，那種防護服上的粗大手套能夠靈活地使用沖鋒槍嗎？也許這就是為什么這些士兵使用的是沖鋒槍，而不是對細節(jié)要求更細致的步槍。
“好的，夫人，謝謝您。請您走好。對了，順便提醒一句，如果您需要開車，請您到您的公寓樓管理處特別申請臨時通行證才可以行駛。祝您晚安”
“謝謝”
越過這道防線，他們?nèi)诉M入了公寓樓。在大門口，他們被第二道防線阻攔，也是幾個身著全部防護服的人員，他們身后也有持槍的武裝人員。其中一人遞過一只平板電腦說：“請問你們是一家人嗎？一家人的話，一次登記就行。女士們，先生。給您，這是一次性手套。請輸入信息，登記完畢后，可以把手套丟棄?！?p> 蘇珊接過電腦進行登記，強森繼續(xù)觀察周圍。他看到了通向地下停車場的通道，就走了過去，五月也跟了過來。但是在門口他們被一個持槍的士兵攔住了，對他們說：“先生，小姐，現(xiàn)在外邊已經(jīng)實行交通管制。你們必須如實登記，并申請交通臨時通行證后才可以駕車。在沒有獲批之前，不可以隨便進入停車場?！?p> 于是，兩個人退回。強森悄悄地對五月說：“有些麻煩了。蘇珊博士不能實名登記，如果實名就會被詹姆斯.伍德他們偵測到，就會追蹤而來。如果不是實名登記，不能被物業(yè)管理部門核實，那更麻煩。你看到這些帶槍的人嗎？”五月緊張地抓緊了他的胳膊，問道：“那怎么辦？強森”
強森正要回答，身后停車場的門咣當一響，門開了，外邊進來兩個身著防護服的武裝士兵，他們拖著一個沒戴口罩，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黑人。大堂里的一個持槍者馬上走過來，對兩位士兵說：“帶到外邊卡車上，送過去”。兩位士兵答應了，架著那個可憐的黑人走了。
五月抓著強森的胳膊更緊了，強森感覺到她的心跳在加快，他伸出手拍拍她，表示安慰。蘇珊也看到了剛才這一幕，她停下手問身邊的防疫人員：“這是怎么回事？是感染者發(fā)病嗎？”
“不是，夫人。感染的人不會渾身是血。這一定是試圖脫離管制，嘗試逃跑的人。紐約已經(jīng)實行緊急狀態(tài)，平時的一些正常的法律已經(jīng)終止，不可再有習慣性思維了。一切依法行事才行”
聽到這種夾雜著陳訴與威脅的話語，蘇珊并沒有回答什么，她看了一眼強森，用眼神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然后又繼續(xù)埋頭做繁復的登記工作。強森看到蘇珊博士的眼神，會意地微微點頭。他對五月耳語：“聽著，梅，如果蘇珊博士的登記信息沒有被核實成功，這些武裝人員就會動粗。我先打倒通向停車場的那個士兵，搶下他的武器再去攻擊大堂里的那三個。你要趁著機會抓住蘇珊博士跑向停車場，找到她的車離開。蘇珊博士一定會帶你到安全的地方。我要是沒事就會去停車場找你們，如果有事，真的不要管我，也不要回來。聽到嗎？”
五月也是耳語地回答：“那不行，我要跟著你。我不要跟著蘇珊博士，我跟過一回了，沒成功，反而陷入困境。”
“那次和這次不一樣”
“一樣的，我只相信你”
“我。。?！?p> 強森實在是無語，他現(xiàn)在很迷亂。不知道這個美麗的女孩跟自己是什么關系，情侶嗎？根本沒有表白；兄妹嗎？又太過于親密；朋友嗎？但他們?yōu)槭裁从钟心欠N情思？他沒有再說什么，感覺在這個時刻，五月不應該再有小女子心性，而是一切以大局為重，逃脫危險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到五月緊緊抓住自己胳膊的那雙手，就伸出另外一只手想把五月的手掰開，這樣他可以做好突然躍起向停車場門口武裝士兵發(fā)難的準備，五月明白了他的用意，卻不讓他把自己的手掰開，兩人一來一往，暗暗較勁。五月的力氣沒有強森的大，卻使出了全身的勁抵抗強森，嬌美的臉都漲紅了。
“謝謝您，夫人。可以了，讓那兩個孩子過來戴腕帶吧”一直在蘇珊傍邊看著她輸入的那名防疫人員看到她完成了登記，收回了電腦，對蘇珊說：“現(xiàn)在系統(tǒng)已經(jīng)錄入完成，博士您和孩子們要是開車出去，必須在腕帶的追蹤系統(tǒng)里輸入需要前往的目的地和時間?，F(xiàn)在是疫情期間，一切不給您造成的不便，請您理解，也請您諒解?！?p> “你們要對紐約的九百萬人口每個人都要追蹤嗎？”蘇珊不解地問
“是的，夫人。包括流動與外來人口。為了防控疫情，我們必須做到”
“那真是難為你們了。很不容易”
“請問一下，這個病毒的基因測序已經(jīng)出來了嗎？”
“已經(jīng)出來了，夫人。市政官網(wǎng)已經(jīng)發(fā)布了。疾控中心正在篩選藥品和治療方案。在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之前，請您和您的家人盡量呆在家中，不要出門”
蘇珊又問：“那么現(xiàn)在我要開車去加拿大可以嗎？”
防疫人員回答：“原則上可以，只要您沒有感染。但是一路上會有很多關卡，而且兩國邊境已經(jīng)關閉，您無法出境，也無法入境。我建議您還是留在家里吧。而且留在家里，還會有限量的口罩供應，現(xiàn)在外邊已經(jīng)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找到口罩了。還是留在家里比較安全?！?p> “謝謝你”
強森原本并不看好蘇珊博士能夠登記成功，現(xiàn)在看到她搞定了，一臉懵然地看著她。直到她結(jié)束跟防疫人員的對話，五月才把他拉了過來。防疫人員拿出三個腕帶，給每個人戴上，囑咐他們說：“這個腕帶是防水的，已經(jīng)消毒。我建議你們在接到通知可以中斷使用之前，不要摘下來。這上邊的投影幕可以展示所有功能，購買食品和生活用品，申請駕車出行，視聽娛樂的呼叫等等功能都能很簡單地展示出來，操作更加簡單。這就是你們的臨時身份證，哦，對了，身體不適，包括出現(xiàn)感染癥狀，也在這里有操作界面，請及時呼叫?！?p> “謝謝你，我們知道了”蘇珊博士不再去聽這個防疫人員的解釋，拉起強森和五月走向電梯間，她想快點回到家里。進入電梯，恰好另外有人也進入了電梯，強森和五月的一肚子想要向蘇珊博士詢問的話統(tǒng)統(tǒng)都咽了回去。
蘇珊的家所在的樓層不高，出來電梯。強森就忍不住發(fā)問了：“蘇珊博士，您是怎么能通過核實信息的？難道是用您的真名登記嗎？要是這樣，詹姆斯.伍德他們應該也能追蹤到你家吧？”
五月也是急迫發(fā)問：“蘇珊姐姐，強森還打算去襲擊停車場門口的士兵，救我們逃出去呢”
蘇珊用手機打開自家的大門，對他們說：“這房子不是用我的名字租的，是我的一個同事。她是我的二房東。她現(xiàn)在人在法國。我就用她的名字登記，很簡單。不過，詹姆斯.伍德他們也能追蹤得到，但得需要一些時間。這個時間應該夠我們想出辦法前往加拿大。當然，我也需要一點時間搞清楚這個病毒，我也不想讓我的國家遭受這個病毒的侵害。”
“原來如此”五月開始有點發(fā)嗲地說：“蘇珊姐姐，真是聰明。我可以洗澡了，我可以穿好看的衣服了，姐姐可以借衣服給我們嗎？”
“那么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強森問
蘇珊進入自己的大門，完全放松了下來，踢掉了腳上的鞋子，對他們說：“現(xiàn)在是疫情期間，一兩天總是可能的吧。對了，這個單元是躍層的兩室兩廳，你們倆一間，我一間，都在樓上。樓上一廳，樓下一廳加廚房和我的工作室。所有衣服，五月你隨便穿。強森，抱歉，我這里沒有男人的衣服。也許我同屋的寢室衣櫥里有她男朋友留下的什么衣服。你去看看吧。強森，你去廚房看看有什么給我們做飯，都快餓死了。五月，你搞完你的臥室和衣服，去幫強森做飯吧。我要去研究這個病毒去去”
蘇珊博士說完，撇下兩個人就奔向她在樓下的工作室去了，留下兩個年輕人，尤其是當他們兩人聽到蘇珊博士說讓他們住一個房間時，兩個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