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結(jié)束了,哀鳴之聲卻沒有終止。
東方出現(xiàn)魚肚白,天,亮了…雨還在下不停。
木葉這邊在打掃著戰(zhàn)場,每個人面上都帶著悲憤,每個人身上都血跡斑斑,樣子非常的狼狽。
油女志微看著不斷從身旁來往的忍者們,寬大的袖口中的拳頭暗暗握緊。
無力,沒錯,在那場戰(zhàn)斗中他深感無力,自己的蟲子根本無法對他們起到任何作用!
他走向奈良鹿久的大帳中,此刻奈良鹿久正躺在床上,不過卻看不出有絲毫頹廢。
油女志微墨鏡下的雙眼掃了眼奈良鹿久空蕩蕩的左臂,開口道:“沒事吧?”
奈良鹿久見有人進來,當(dāng)即用僅剩的右手撐著床板坐起身來,靠在墻上,轉(zhuǎn)過頭對著油女志微笑道:“沒事,只是恐怕是用不了忍術(shù)了?!?p> 油女志微沉默,他分明從奈良鹿久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痛苦。
作為一個忍者,失去了忍術(shù),這是多么痛苦的事啊。
奈良鹿久別過頭看了眼被繃帶包扎著的左肩,那里空蕩蕩的,咬了咬牙,從床上轉(zhuǎn)過來,對著油女志微,道:“鐵之國今天一定會發(fā)起進攻,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應(yīng)對方案?!?p> 油女志微點了點頭,靜靜地聽著。
奈良鹿久,穿上鞋,似乎牽扯到了傷口,臉上的肉顫了下,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沙盤前,指向上面的森林版圖道。
“鐵之國進攻就一定逃不過這片森林,到時候直接將整片林子燒了?!?p> 說完他又指向河道。
“然后河道布置好陷阱,之后再將忍者們以小隊的形勢分散出去,繞到他們的大本營。”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嘶吼聲。
“怎么回事?”奈良鹿久臉色難看,該不會在這時候出現(xiàn)什么意外吧?
油女志微當(dāng)即沖出大帳,看到山下的大火頓時瞳孔一縮。
“快!水遁忍者!”
木葉陣型大亂,不止是山腳下,前方的森林各處起火,以非??斓乃俣嚷又?。
濃煙沖天而起,隔著老遠似乎都能感受到熱浪撲騰而來。
這時候奈良鹿久才搖晃著身體從大帳中走出,看到各處燃起的大火,剩下的右手緊緊握住。
“鐵之國這群混蛋!”
這下不僅計劃落空,己方反而陷入危機中了。
秋天本就干燥,又多風(fēng),火一起,很快就會擴散開來。
天空下著的雨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
他當(dāng)即下令道:“水遁忍者,立即撲滅山腳的火,將山下的所有可燃物拔除!”
“風(fēng)遁忍者,立刻到山下,將火勢吹向另一邊!”
此刻,森林中,庫丘林在快速閃動著,火正是他縱的。
鐵之國派進森林中的偵查忍者全部死完了。
他面無表情,縱火焚林,傷及無辜這種事他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他本就有執(zhí)行任務(wù)時是冷酷無情的一面。
太可惜了,如果最開始就直接縱火焚林的火一百個人就不用犧牲了,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沒有任何改變。
無謂的仁慈。
已經(jīng)回到營地中的上雨看著已經(jīng)燃燒起的大火,已經(jīng)意識到,那一百名進入森林的偵查忍者已經(jīng)死了。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那時候就應(yīng)該直接縱火焚林的。
自己那無謂的仁慈害了犧牲了一百名忍者,真的可以說是血的教訓(xùn)了。
抬起手,猛的一拳向自己捶來。
卻被一只芊芊細手給抓住了。
上雨抬起頭看向美杜莎。
美杜莎微微搖了搖頭,道:“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你沒有必要這樣對自己,只要還是人類,那就是會犯錯的個體,不,應(yīng)該說只要還是一個有個人意識的存在,都會犯錯的,這無可避免?!?p> 上雨微微低頭:“我果然不適合做一個君王,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有太多沒有必要的仁慈…心里不想去焚燒整片森林,卻又對庫丘林下了這樣的命令,真是非常矛盾?。〖热唤Y(jié)果都是一樣的,當(dāng)初直接點燃森林不就好了,僅僅是抱有一絲僥幸心理,想著他們?nèi)绻晒?,就可以不必做這樣的事了,結(jié)果…”
美杜莎雙手握住他的手緩緩放下,道:“這個道理,就像是雪最終也會化為水,可是天空偏偏下的是雪而不是雨水,為什么呢?因為這中間的過程?!?p> “過程?”
“是的,這就是人生的一種,經(jīng)歷過方才明白。不論是雪也好,雨也好,都是一樣的;而你做出的任何決定也都是一樣的,都是出于人性。這許許多多的選擇是人性的弱點不假,卻也是人類的魅力所在?!?p> 上雨閉眼細細體會著她的話,似乎想明白了,他反過來握住她如玉般冰涼又細膩的手掌,道:“雖然還不是太懂,但這個問題我會一直思考下去,不過,相同的錯卻不會再犯了,這樣的代價已經(jīng)足夠了!”
美杜莎露出一絲微笑。
這時候庫丘林掀開帳篷,走了進來,瞥了眼被上雨牽著手的美杜莎,挑眉道:“Master你又召喚了新的Servant?”
上雨松開美杜莎的手,點了點頭。
庫丘林輕哼一聲,盯著上雨的雙眼道:“Master希望你能夠成熟起來,作為一個真正的君主使役我們,你所做的決定都關(guān)乎著我們的命運?!?p> “我不清楚你究竟是心懷仁慈還是什么的,我只能說那都是偽善,因為你這糟糕透頂?shù)臎Q定就損失了一百人,今后的戰(zhàn)斗呢?損失的會是我們嗎?”
上雨沒有說話,低著頭,靜靜地聽著庫丘林教訓(xùn)自己。
庫丘林不爽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魔槍靠在肩頭,道:“我先給你透露一點,我們這些英靈都是簽了某份特殊的協(xié)議的,一旦死亡時無法回歸英靈座的!”
上雨猛的抬起頭,盯著庫丘林,又看了眼美杜莎,道:“那么你們的死亡定義是什么?”
“什么定不定義的,死了就死了,連同本身所存在的一切痕跡都被消除,我雖然是沒什么所謂,但好歹也希望能有一個實力相當(dāng)?shù)膶κ痔锰谜膽?zhàn)到最后而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