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澈是站在隊伍最后面的,磨磨蹭蹭,直到教室里其他學生全部離開了,才湊到杰森面前,尷尬地笑了笑,伸手把卓立琢的外套遞過去——
“這是卓教授的,可不可以麻煩你幫他帶回去?”
女學生要還給男教授他的外套,這信息量是不是有點大?
杰森卻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甚至還有點不太心甘情愿被卷入。
板著臉指了指講臺:“放我包上!”
然后低頭整理東西,一點多余的好奇心都沒有。
成澈連忙放下那件外套,心里頓時一陣輕松,就像丟掉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愉快地道了聲謝,然后,唯恐杰森后悔似的,麻溜兒走人。
出了教室首先給白念撥電話,打算喊她一起回家,可撥了好幾遍都沒人接,只好作罷。
于是她只好扛著書包慢悠悠往校門口方向走,琢磨著會不會半路上遇到白念,或許她手機靜音了,但會在哪里等著她?
畢竟白念現(xiàn)在時間不受限制,甚至完全可以跟著成澈的節(jié)奏走。
這姐們兒……高考失利了。
但又恰逢家里出事——白爸爸被誘騙參與集資,開餃子館半輩子賺的錢全部打水漂,然后離家出走再無消息;白媽媽一氣之下血壓飆升,進醫(yī)院兜一圈后有驚無險出來了,但從此受不得驚嚇。
這種情況下,白念哪里還敢坦白名落孫山的事實,只好編了個慌話,跟媽媽說被理工大錄了。
為了圓這個謊,她先是去大街上買了個錄取通知書,然后跟成澈要了課程表,開學也就順理成章去了理工大,反正公共課可以隨便蹭,她也不愁沒事兒干。
琢磨著白念這些無奈又狗血的經(jīng)歷,成澈是笑不起來的,抿唇,發(fā)出一聲嘆息。
初秋的理工大,靜謐而潔凈。
不比璟山那紅葉瑟瑟的盛景,這里林蔭道的樹葉子都還是翠綠色的,目之所及一片生機盎然。
行走在校園內(nèi),隨處可見興致勃勃到處游覽的外地新生,以及他們的家長。
似乎所有的景象,都保持著一種悠閑而愉悅的節(jié)奏。
然而,校門口的場景,卻生生打破了這種美好的和諧——
那里,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大堆人,隱約可聞女性憤怒的叱責聲。
這場景,似乎是……在打架?
成澈不是那種愛看熱鬧的人,本想繞過人群從大門口出去,可一條腿剛跨出鐵門,又收回來了——耳邊響起的,似乎是白念的聲音!
沒錯……
正是白念。
此時,她正站在人群中央,漫不經(jīng)心地皺起眉頭,懶洋洋朝對面兩個女孩瞟過去:“喲,這我可就有點不明白了,你們倆到底誰是聰少的女朋友?或者說,都是?”
“你無恥!”臉盤稍微圓潤點的女孩立即被氣得炸了毛,朝前一步,伸手就去抓白念頭發(fā),嘴里還發(fā)著恨:“勾引人家男朋友還胡說八道!不要臉的狐貍精!”
成澈就是這個時候擠進人群的,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白念正被兩個女孩擋住身子,頭發(fā)也恰好被那個圓臉女孩一把揪住。
這……二對一呀?太欺負人啦!
成澈頓時急了眼,大喊一聲“放開她!”
伸手就去拽那圓臉女孩的胳膊。
打架這事兒,她經(jīng)驗并不豐富。
她也知道白念不是好惹的主兒。
可現(xiàn)在明顯對方以多欺少,她嫉惡如仇的成丫頭豈能眼睜睜看著閨蜜吃虧?
然而她還沒來得急挨到那條胳膊呢,只覺肩膀一緊,被牢牢捏住,猛地一甩——
她頓時雙腳一陣踉蹌,身體疾速朝后面倒下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心里那聲“衰啊媽蛋!就這么翹辮子了!”還沒來得及哀嚎出來,只覺后背一熱,咚,整個身體牢牢落入一個堅實有力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