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蛇M88沖入河道,崎嶇的河道底部和周圍的亂石足以給予它一部分的掩護。
“儀器能壞的基本都壞光了?!睆埍蚝莺莸呐牧艘幌滦畔⒈P道:“這才挨了幾槍?現(xiàn)在我們跟瞎子一樣?!?p> “你也不看是誰打的。”李嘉兒冷冷道:“能在煉獄行者軍團手底下跑出來已經(jīng)是奇跡了,也就是煉獄行者軍團自己的東西這么結(jié)實?!?p> 張彬沒有反駁,他在機動部隊的工程部干了兩個月,對此也是一清二楚。
“司雨,你沒事吧?!标愊吹剿居甑姆雷o頭盔上沾著血,有些擔心。
“沒事?!彼龖?yīng)道,一邊從裝甲車后部的儲藏隔間里拔出自己的狙擊步槍。
“特爾法尖峰”反大型狙擊步槍,是特爾法公司最新型的對大型生物專用的狙擊步槍,司雨挑選它拿過來,就是為了應(yīng)付路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巨獸的。
盡管它的設(shè)計初衷沒有包含反器材,但其12.7mm口徑的電爆子彈,打在一般載具的弱點上也夠?qū)Ψ胶纫粔氐摹?p> “我來看吧。”她掀開已經(jīng)有些不太合適的頂蓋,探出頭去。
“喂,司雨?!睆埍虮緛硐雱袼貋?,但后面的話因為各種原因,也沒有說出口。
司雨也沒有回應(yīng)他。
陳夕也將身子探出頂蓋去,把已經(jīng)快要脫落的機槍底座拔出來扔掉,抓住司雨手里的槍問:“雖然我不太會用,但這東西,說到底也是看槍法的吧?”
司雨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陳夕被狂風吹的亂抖的短發(fā),說:“你就不要逞能了,這個跟突擊步槍區(qū)別很大的。”
“這么大一架飛機,我不至于打不到吧?!标愊Π阉掷锏木褤舨綐尳舆^來。
“你下去!”司雨突然一喊,陳夕一怔,似乎看到了那個執(zhí)拗的軍校同學。
他見到司雨情緒有些激動,就只是說:“小心些,不行就回來。”
“下去吧?!彼e著狙擊槍瞄準剛才野熊運輸機消失的方向,即使臉上有淚,也無法隔著頭盔抹掉。
非要到了生死關(guān)頭,他才愿意關(guān)心我一句么?
想到這里,司雨竟然有些不想為保護車里那個女孩而戰(zhàn)了。
但下一秒,她又為自己這種想法而感到羞愧。
李嘉兒也不是理所當然的坐在車里,曾經(jīng)憑借著機甲馳騁戰(zhàn)場的她,此時此刻居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照顧旁邊已經(jīng)嚇的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就算是換一個五六十歲的阿姨來也能干這個活。
另一方面,她也有些二代人的高傲,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被兩個一代人來保護。
不過在此緊要關(guān)頭,她想不出自己還能做什么了。
裝甲車在河道一側(cè)繞開所有的石堆和高坡往前沖刺,然而,最后還是被野熊運輸機咬住了。
當閃著兩臺巨大探照燈的運輸機重新出現(xiàn)在當空時,仿佛夜幕下的巨大蝠魔般讓人膽寒。
它沒有立刻開火,而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角度,畢竟下方怪石嶙峋,而且裝甲車總是貼著河道的一側(cè)走,角度不合適就容易擊中河岸。
司雨見到這兩臺探照燈,嘴角上揚,將狙擊槍切換成光追蹤模式,悠悠的抬起了槍。
這把槍之所以沉重,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各種不同模式的瞄準和鎖定方式。
野熊開火了,一連串對地轟炸炮炸在百年前人類筑建的河堤上,無數(shù)飛石和碎灰炸開,貼著河堤跑的水行蛇M88幸免于難。
司雨被高處的爆炸火光映紅了右半邊的臉頰,血色泛出光輝,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司雨!”陳夕喊道:“快下來,太危險了,我們能甩開他們的!”
他不敢觸碰司雨的身體,他知道司雨正在瞄準。
嘭!
熟悉的爆炸聲轟響,司雨被后坐力震的后背撞在機槍位口的后沿上,周圍探照燈的亮度突然變暗了一大截。
李嘉兒抬頭看去,野熊運輸艦的探照燈,居然被打爆了一個!
其龐大的身軀在受到反擊后立刻警惕的向一邊側(cè)移,漸漸接近岸堤,這是正常的反應(yīng),軍團不敢冒著機毀人亡的風險賭剛才打爆探照燈的攻擊打不穿他們的前裝甲。
“趁這個機會,快走!”陳夕大喊道。
“知道了!”張彬已經(jīng)將油門踩到了底,根本不顧什么轉(zhuǎn)彎減速了,他只求快點脫離背后的飛行金屬怪獸。
這時,岸堤上一抹白影引起了司雨的注意。
“那是什么?”司雨指了指岸堤。
陳夕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那白影正在野熊運輸機的正下方快速移動。
運輸機為了躲避可能來自裝甲車的攻擊,已經(jīng)把自己的飛行高度放的非常低,幾乎就是在擦著岸堤航行了。
“運輸機的燈光么?”陳夕想試著解釋。
突然,白影猛顫,運輸機照在裝甲車上的燈光晃動了一下,惹的車里的人都眨了一下眼睛。
這時,那道白影的身形才從燈光下變得清楚。
那是一只似乎是老虎,但好像又有蜥蜴或者鱷魚影子的奇怪猛獸。
它尾巴很尖很長,在空中甩來甩去維持平衡,以求不被運輸機甩下去,而前肢像猴子那般緊緊抓住運輸機的機身,兩條腿正試圖在機身上攀住一切可以攀住的部位。
“那是什么怪物……”陳夕懵了。
野熊運輸機猛地抬升到高空,其上的防空機炮不停的對著那只白色怪物射擊,奈何怪物靈敏的多,泛著光的子彈一串一串的四射在夜空,卻沒有一發(fā)能擊中目標的。
察覺到壓力小了很多的張彬無法回頭看,他只能問:“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陳夕看的出了神:“可能是有幫手。”
正當眾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那只怪物突然變成橙色,又變成了粉色,接著變成了綠色……
在幾秒鐘之內(nèi)輪換了七八種顏色以后,運輸機冒出了濃煙,盡管它的速度還在加快,但已經(jīng)歪斜著下降,似乎已經(jīng)失控。
陳夕低頭看向還在呼叫著的小貓,好像明白了什么。
李嘉兒也想起了什么,但她看向陳夕問道:“那個姓趙的不是說四米嗎?”
陳夕搖了搖頭,然后猜測道:“大概那是很早期的資料吧?!?p> 作為一個上過一段時間生物知識的軍校生,陳夕知道這種動物被歸類于一種古老的類型,合弓綱。
在三億年前這種類型的生物曾經(jīng)稱霸過地球,是哺乳動物與爬行動物某種意義上的共同祖先,曾經(jīng)與首批從海洋登陸的生物,尤其是節(jié)肢動物和兩棲動物競爭過生物界的霸權(quán)。
在大射線暴時期后,更為低等的節(jié)肢動物,尤其是昆蟲突然加速突變以后,后發(fā)的哺乳動物和爬行動物也慢慢出現(xiàn)了奇怪的“返祖現(xiàn)象”,在應(yīng)對節(jié)肢動物霸權(quán)方面,出現(xiàn)了與他們祖先相同的演變策略。
陳夕摸了摸懷里已經(jīng)發(fā)白的小貓,他曾經(jīng)以為巫子可能會長成一個超大號的貓,現(xiàn)在看來,沒這么簡單。
那只合弓綱怪獸的肌肉陰影在運輸機的探照燈照射下,即使是離著幾百米也清晰可見,它在變換顏色的同時,不停著啃咬著運輸機的表面裝甲。
盡管有些設(shè)備被咬壞,但野熊運輸機作為一種大型大氣飛行器,能耐受炮火的轟擊,不可能這么輕易就被摧毀。
雙方搏斗的過程中,野熊運輸機仍然能保持對裝甲車的跟隨。
司雨重新瞄準野熊運輸機,想再補一槍,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武器打不穿對方的外裝甲,但是那些容易被損壞的地方,都被那只怪物遮住或者攻擊著。
如果她開槍的話很可能會擊中怪物,如果擊中,可能會激得它轉(zhuǎn)而來進攻裝甲車,如果打死了,那運輸機脫離了這怪物的糾纏,會卷土重來重新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這樣猶豫著,她最后還是坐回了車里,不如坐山觀虎斗,看看最后結(jié)果如何。
黑漆漆的天幕中,怪物跟運輸機戰(zhàn)作一團,不停變幻的體色與運輸機探照燈和防空炮的火光,讓這兩個家伙仿佛一個舞廳旋轉(zhuǎn)球燈一般。
沒多久,運輸機艙門似乎打開了,一道綠芒一下子照亮了半邊天,怪物在躲避的時候差點摔落下去,不過它身子一失去平衡,其自重反而把運輸機狠狠的墜了一下,一個黑影從猛晃一下的艙門里掉落下去。
“重型掩護手,沒抓住門掉出去了?!标愊粗?。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戰(zhàn)斗會持續(xù)很久時,一直沉默的怪物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尖叫,那叫聲如同人類嬰兒聲嘶力竭的喊聲一般,與其兇狠的外形極為不符。
它的長臂突然重重砸向運輸機的前擋風玻璃,似乎沒有什么效果,但緊接而來的就是第二下,玻璃破碎的聲音就算是在地面上的裝甲車這邊也能聽清。
一個士兵被怪物從運輸機里掏出來往運輸機正面的方向一甩,那士兵像炮彈一樣被扔出來重重摔在了裝甲車車后翻滾了十幾圈才停下來,距離之近讓陳夕幾乎連對方長的什么樣子都看清了。
沒了駕駛員,本來速度就極快的運輸機直直的撲在地上,緊接著發(fā)生劇烈的爆炸,火光沖天,巨大的沖擊波一下子撲了過來把裝甲車推了一下。
怪物在運輸機觸底之前便遠遠的跳開,沉默的目睹了一切。
然而裝甲車內(nèi)的人因為煉獄行者軍團的運輸機被摧毀而高興的時候,那只怪物卻回頭看向了這邊。
其紫色的雙目發(fā)出攝人的詭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