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李靜姝在屋內(nèi)喝藥,門“吱呀”一聲被我推開。
“阿姊。”
見我到來,她放下手中的藥溫柔笑到:“清妹,你來了?!?p> 我點點頭,看著李靜姝的氣色越來越好,我的心里也漸漸有了安心感,一月前我從李長機那里得了他會放周軒逸的承諾時,就來告訴了李靜姝,果然,她的心病也就慢慢痊愈了。
“阿姊,”我伏到她的腿上:“今日陛下已經(jīng)下了旨意,明天周公子就能出獄了。”
她溫柔笑到:“多謝你,清妹。”
“和我還說什么謝謝?你是我姊姊,為你做什么都是我該做的?!?p> 她點點頭,身心仿佛都放松了下來:“他出獄了,我便也心安了?!?p> 我聽著李靜姝的語氣,沉默了一會兒,道:“阿姊,我最近在想一事。”
“你說?!?p> “我想把你弄出宮,和周公子雙宿雙飛。”
李靜姝一驚,連忙捂住我的嘴,隨后起身看了看四下無人,才輕聲道:“清妹,這話不可亂說?!?p> “沒有亂說,也是今日才向你提起?!?p> “你怎么突然有這種想法?”
“不是突然有的,有了很久了。阿姊,這皇宮就是個牢籠,困住了我,也困住了你。以你之才氣性情,若是不在這后宮之中,定當(dāng)生活的幸福美滿。周公子能冒著大不韙進宮來看你,可見他對你的心!阿姊,逃吧,逃出皇宮!李家若是需要后宮有人,我來,我會用盡我的氣力,抓緊陛下的心,我會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位!但是,我不能看到你受苦,不能看到你被困在這后宮!姊姊,你是我最親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只有你好好的,我才安心……”
“清妹……”
“你放心,我會想到一個絕佳的辦法將你送出宮門,絕不會讓長機兄發(fā)現(xiàn)連累到家里!”
“清妹,”她哭泣著擦掉我的眼淚:“到底是什么,沈佩蓉到底跟你說了什么,讓你變了,對陛下變了,對這后宮也變了……”
我握住她的手:“……沒什么,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點,阿姊,你安好,母親安好,大人安好,我便此生無憂了。最重要的便是你,我會用盡我的所有去讓你幸福!以后,所有的苦,所有的規(guī)矩,所有的束縛,我來承受,阿姊,你必須出宮!”
“不,這對你不公平!”
“公平!當(dāng)然公平!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更公平的事了!阿姊,我是撿的一條命回來,別人哪有我這樣的福氣?能得到你這樣的阿姊,我更是三生有幸!所以阿姊,聽我的,我得到的已經(jīng)夠多了,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得到的都多,我該付出點什么了……阿姊,離開后宮,就當(dāng)是為了我的請求,離開這個牢籠,好嗎?”
“清妹……”
她哭泣著抱住我,答應(yīng)了我對她說的東西。
只要李靜姝離開了后宮,我就不會再有顧忌,不會擔(dān)心因為我以后的所作所為而牽連到李靜姝,如果真像沈佩蓉所說,李長機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鞏固政權(quán),那我就幫他鞏固政權(quán),他想要的我都幫他得到,他想鏟除的威脅我都幫他鏟除,讓我們李家不會威脅到他,更是要成為他的左膀右臂,讓大煜王朝繁榮昌盛!
這樣,他就不會對付李家了吧……
晚間,我嘔吐不止,不停地從床上起來干嘔,李長機十分擔(dān)憂,立馬召了醫(yī)官過來給我檢查身體,而這時醫(yī)官大喜:“陛下,婕妤這是有了身孕啊!”
李長機喜道:“什么!”
“是喜脈,是喜脈!不會錯的,已有一個月了!”
我唇角一笑,被李長機擁入懷中:“婉清,你聽到了嗎,你懷孕了,我們有我們自己的孩子了!”
“是啊,長機兄,真好……”
而其實,這個消息我前幾日就知道了。
在沈佩蓉罰我后,我有請宮外王大夫進來為我診治,而當(dāng)時除了讓他幫我清理身體里遺留的致不孕的藥物,調(diào)理身體外,我更是讓他幫我做了副生子藥丸,那日我問他:“這藥丸可十分有用?”
“婕妤放心,這藥丸老夫不是第一次研制了,在宮外時也有許多貴婦人求這藥丸,早已改良多次,絕對求子得子!只是婕妤尚且年輕,只要調(diào)理好身體,有孕不是難事,何苦要這藥丸?藥物終究是藥物,不能與自然相比,這藥雖見效,可終有副作用,因為是藥物所致懷孕,孩子日后出生可能會比其他孩童要體弱些,至少要養(yǎng)到三歲才能見好。不過一般求這藥的都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所以平安養(yǎng)大也不是什么問題。”
“我知道了,多謝王大夫。只是這事兒……”
“婕妤放心!我們賣這藥,定然是圖個嘴巴嚴實,不然那些貴婦人還哪兒敢找我們買???”
“那到時有孕會不會有什么異常?被人把脈會不會把出什么?”
“這更是不會,一切與正常無異!”
“如此,本婕妤便放心了?!?p> 我當(dāng)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我必須要有一個孩子,這樣無論以后怎么樣,我都還有個保證在,比如張婕妤,哪怕是害死一個長使,毒殺當(dāng)時那么受寵的我,不都因為孩子的原因沒死嗎?
但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原來我終究還是把自己的孩子當(dāng)成了自己的武器……
在去未央宮門外等了兩個時辰的那天,我知道我一定會等到李長機,所以我早早的就備了那顆藥丸,在未央宮時聽到鄭充衣的聲音之時,我就悄悄的服下了藥丸。
而同時,為保證他一定會和我共度良宵,我早在殿內(nèi)下了沈昭儀研制的催情香。
還記得我第一次將他推走的時候,他便是去了沈昭儀那,回來時身上一股濃烈香味,也是那天我動了情思把自己交給了他。
原來沈佩蓉會制香,這香和別的合歡香不同,并非是聞了就能讓人情欲大增,而是只是有著輕微的催情效果,只要雙方心中皆有彼此,便可恰到好處的點燃欲望。
這是沈佩蓉死后,魏徑娥去收查她的東西時發(fā)現(xiàn),一發(fā)現(xiàn)就趕忙拿了過來讓我定奪,后宮中出現(xiàn)這樣不干凈的東西應(yīng)該如何處置。
我當(dāng)時對李長機心存懼怕,想著什么時候或許會驗他真心,便偷偷私藏了兩份,剩下的讓她全部拿到無人的地方燒了。
后來也讓王大夫悄悄的看過,其實這香名為“歡絲香”,香如其名,只要一抹可以察覺的幽絲便已足夠,可以說,如果不注意,它直接悄無聲息的進入了你的體內(nèi)。
而那次沈佩蓉點了那么多,定然是李長機并未和她做什么,所以她一直加,一直加,加到最后自己崩潰,加到濃烈到李長機的身上久久不能散去,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不愛自己的事實吧!
而那次他對我,是否證明是對我有幾分真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