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新的征程
即墨滄玨眼睫顫動了幾下,唇線緊繃了半晌,道:“那個人,和你是什么關系?!?p> 聲調(diào)平平,連聲音都輕輕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答案。
游柒瞇起眼,有點探究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來轉去。
視線未免有些迫人的意味,即墨滄玨睫毛微動,撲簌了兩下,在游柒這樣“如狼似虎”的目光下有種羊入虎口的弱小感。
這樣的想法才剛出現(xiàn),就被游柒拍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她沉默地盯了半晌,突然起身遠離了火堆,朝著方才避之不及的人走去。
即墨滄玨微詫地看著她走到自己跟前,眸色沉了沉,身形端坐微動,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地上的石塊不及小腿高,游柒走了近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起這位一直被捧著的太子爺。
她突然俯下身,湊近了即墨滄玨的頸側,男子的呼吸聲一滯,幾不可聞。
游柒盯著慢慢浮出紅色的耳廓,唇角慢慢勾起,“爺,您吃醋???”
溫熱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噴在如玉的耳廓上,連帶著頸側一整片都泛紅了起來,游柒笑得更歡了。
即墨滄玨擰眉看著她,游柒在愈發(fā)深邃的注視下毫不收斂,直到腰腹上橫攬過來一條硬邦邦的手臂。
倉促不及之下,游柒倏然撲到即墨滄玨的胸前,“你……”
“我什么?”
頂著游柒詫異極了的眼神,即墨滄玨唇角微微上挑,勾起一抹略微邪氣的弧度。
對上游柒睜得圓滾滾的眼睛,他又重復了一遍,“我什么?”
調(diào)戲與被調(diào)戲的對象一時反了過來,游柒不適地扭了兩下,腰上的手臂桎梏得更緊了。
游柒有點惱怒地在手臂上掐了塊肉用力一擰,被“欺負”的人還心情十分好,嘴角的笑意放不下來。
即墨滄玨學著游柒剛才的樣子,彎身湊近了游柒的耳邊,沉沉的呼吸打在頸側,游柒的脖子也紅了,氣的。
私以為調(diào)戲的是個純情小哥哥,沒想到招惹了個大尾巴狼,游柒痛定思痛,決定挽回主動權。
不退反進,游柒放棄抵抗,順著腰間的力道直接貼進即墨滄玨的懷里,仰起腦袋。
決定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她捕捉到即墨滄玨眼中一閃而過的微詫,笑瞇瞇地得意道:“很意外?”
不能說是不意外,很意外倒說不上,畢竟是她,做出什么事情來都有可能,即墨滄玨沉默以對,決定先看看她要怎么做。
游柒不負所望,大膽地伸出右手食指,貼著即墨滄玨的喉間往上走,察覺到手下的地方轱轆地滾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不甚明顯的笑意。
細長如玉的手指一直游走到下巴的位置停下,游柒輕輕提手就挑了起來,她動了動身子,腰間的手臂松了松,雖然還是不能讓她脫離周身的范圍,卻是可以輕易地在這一臂之內(nèi)自由地站起身來。
萬籟俱寂,風聲夾雜著木材焦裂的脆響聲此時尤為清晰,許是兩人距離太近,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誰的心臟在胸腔咚咚咚地快速跳動著。
游柒倏而揚起笑臉,打破此時靜謐到詭異的氣氛。
“你喜歡我???”
睫羽輕扇,即墨滄玨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從咽中壓著出來的“嗯”。
要不是游柒和他距離近在呼吸之間,都要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這場面,游柒都要錯覺自己是在大灰狼強迫小綿羊,不過很快這種錯覺就被打破了。
被壓著的人沒有露出絲毫的不自然,目光直直地抬起,“你有意見?”
游柒愣了一下,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的。
“沒,沒有?!?p> 即墨滄玨環(huán)著人的胳臂緊了緊,帶著懷中人站了起來,“沒有就好。”
…
天光蒙蒙,山中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始下山。
游柒和即墨滄玨都套著寬大的袍子,走在偏后頭的位置,成為人群中的一員。
使用引獸散的后遺癥直到第二日天微亮才過去,兩人運氣還算不錯,不過再進了半個時辰便找到了目標,和異獸糾纏了一陣合力殺了便直接出山。
直到現(xiàn)在游柒都還覺得有些暈乎乎的,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地就牽上手了,他們倆,關系好像還沒這么好吧。
后頭出山的學生偶有一眼瞥過的,覺得兩身寬大的袍袖下隱約可見兩只握在一起的手,再去細看便分開了,只當是自己眼花。
這次學院賽的賽制有些奇怪,分明所有人都交了東西,成績卻不是當場出來宣布,而是讓他們先回去等著,最后成績會在院內(nèi)欄中公布出來。
游柒擰了擰眉,雖然覺得有些不對,還是決定先回去。
在一旁的即墨滄玨沉吟了片刻之后,先行松開了游柒,“你先回學院,這幾日先不要去上課了,若是發(fā)生什么事,先顧好自己再說?!?p> 話說得突然,一副明顯大有隱情的樣子,游柒定定地看了他幾息,眉頭一挑,“好?!?p> 話落,甩手走得干脆,許是沒想到她連一句都不問,墨武看了她的背影好幾眼,轉眼就被身旁的冷氣呲醒。
游柒本來打算假意回到錦肆軒,迷惑一下即墨滄玨,好歹讓他放松一下警惕,她再如何不聽安排誰又知道。
沒想到即墨滄玨離開帶走了墨武,卻留了另外的人在她身邊看著,據(jù)自我介紹是叫墨文,看著一張十分好糊弄的臉,卻門精地一絲口風不露,游柒碰了幾次軟釘子之后便不和他說話了。
約莫過了大半個月,墨文出現(xiàn)告訴她可以放心出去了游柒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即墨滄玨把他老爹的統(tǒng)治推翻了。
不知道他爹怎么惹他了,反正等游柒出來皇室的天已經(jīng)全變了,坐在皇位上的是一個從沒有存在感的即墨家族旁系。
至于為什么不是他自己坐上皇位……
游柒看向身邊的人。
“喂,你費了那么大力氣奪走的皇位就這么讓人了,你舍得?”
即墨滄玨露出有點莫名的神情,語氣十分平淡道:“沒有費力氣?!?p> 好吧。
游柒掩額,這人永遠抓不住重點。
她直起身子,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鄭重其事問:“你就一點不可惜?為什么不自己去坐皇位?”
“沒什么好可惜的?!奔茨珳娅k避開了些,朝軟轎外看去,“我和你一起離開,要皇位何用?!?p> 游柒朝那處看過去,密密叢叢的云朵交織成一片翻滾的海霧。
陵云島。
那是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