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韋大寶已經買下“手紙”的B-77、B-78和B-100。在“手紙”沒人不知道韋大寶這個富翁的名號。
另外他還突發(fā)奇想。打算在B-100開上兩面透視墻,據說要和他的夫人吃早餐時觀看日出。實際上有個毛的日出,整個東半球籠罩在24小時的白晝之下,氣溫高達109攝氏度。如果有人坐在窗戶邊看報紙,說不定他會和報紙一起燃燒。
這阻止不了瘋狂富翁的情懷。他先將B-100從“手紙”中隔離出去,建立起一個獨立的隔熱系統(tǒng)。僅此一項工程造價就高達十萬噸計凈水。
然后他又拆去了B-100對外的兩面墻。韋大寶小時候種過地,知道有暖棚這種東西。他反其道行之,用納米玻璃過濾紫外線和高溫,將室內降到22攝氏度左右。
納米技術此時已經廣泛運用,但誰也沒想過要建造“涼棚”。所以說科學的應用大多來自于瘋子或者富翁。
此時,末日景象展現(xiàn)在眼前。通過潛望鏡都只能看到冰山一角,真正震撼的是一副124度的廣角畫面。
颶風攜帶著水泥、鋼筋、小型汽車、以及所有它捕捉到的東西在空中飛舞。因為地球慣性和東西氣溫差異,風還要吹上五年。韋大寶第一次看見有牛從天上飛過。這要歸功于流浪地球計劃。
在這樣的鬼天氣里,奧氏體高低溫鋼材運載車肯定無法承擔運輸“火石”的任務。任何現(xiàn)代文明都不可能在地面移動。如果不是有人在搶修淺層軌道交通,防風墻以及地下避難所之間,完全就是一個一個孤島。
所以肉眼感知的世界絕非電子圖片可以替代。難怪流浪派要急于跳出來說一切順利。他們害怕現(xiàn)實被發(fā)現(xiàn),害怕人類會指責他們的異想天開。
“他們搞砸了,居然用P過的圖片來騙我們?!表f大寶在太空服里自言自語。
然后他拆掉了B-100的隔離墻,請園丁在房間里種滿綠植——鬼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種子。在這個時候,見到綠色簡直就是稀罕事。
他把B-100取名為末日公園,宣布永久免費。這種形而上學的行為藝術并沒有遭到官方反對。畢竟它的影響只能波及“手紙”。在隔離的年月里,末日公園僅僅慰藉了一小撮人,同時也只會向一小撮人揭示真相。
搞玩這一切,韓依上門了。韋大寶早就做了準備。
他唯一認識的科學家是林芳。不過林芳是物理學家,并非韋大寶所說的遺傳學專家團隊。所幸末日自救的時候,大部分科學家都在扎堆搞事情。林芳便為韋大寶介紹了埃里克和他的團隊。
埃里克是兩屆諾貝爾醫(yī)學獎得主,有一屆為數學獎提名。此間全球調查獲得杰克的批準,果然認定人類在六個月孕期時全部流產。世界性的恐慌開始蔓延。太陽旁邊又站了一位冷漠的人類殺手。
韓依上門的時候,韋大寶把埃里克研究的一些初步結論拋出來。嬰兒們在六個月的時候11號染色體的13區(qū)出現(xiàn)變異。母體對這種變異產生了生理排斥,所以造成了流產。
韋大寶安慰韓依:她可以去醫(yī)療設施較好的防風墻內引產,讓嬰兒在六個月大時早產才是最佳方案。
韓依果然慌張起來。對母親來說,讓孩子早產是極大的侮辱,似乎為履行完母親的應有義務。
“埃里克博士已經發(fā)現(xiàn),目前嬰兒在母體內發(fā)育都比過去快,也許是基因產生了某種未知的進化。所以你不必擔心,早產兒并不會像過去一樣虛弱?!?p> 韋大寶決定不告訴韓依:埃里克對自己胡編亂造的進化理論癲狂萬分,幾乎每天都要打一個電話給“韋博士”。
韓依顯然無法鎮(zhèn)定下來。她說要靜靜。韋大寶知道靜靜是誰,便讓韓依獨處在辦公室里。
沒多久韓依臉色蒼白地走出來。肖曉敏被韋大寶拉了壯丁,過來一起加入到安慰韓依的隊伍中。
韓依眼淚汪汪地對閨蜜說:“這下你可得救我。”
肖曉敏以為韓依糊涂了,救人的應該是醫(yī)生。
“我得借你的老公。”韓依接續(xù)說。
這個時候韋大寶豎起了耳朵,表面上好像心不在焉,假裝研究公司的門把手,心里很想知道怎么個“借”法。
“依依,你可說清楚一些。”肖曉敏已經有點不高興了,不管怎么樣,沒有女人喜歡出借自己的丈夫。
“我得帶韋博士去一趟北平。我父親要見他。”韓依抹著眼淚。
此時她已經即將滿六個月身孕。肖曉敏擔心她流產而訛自己和丈夫:“依依,你必須先把孩子引產下來。否則按照外面的自然環(huán)境,你的身體肯定無法承受?!?p> 韓依最終被說服,但她不信任“手紙”里的定點醫(yī)生。大小姐們都是這樣,需要專家頭銜一大堆的貴族待遇。
當她轉向“韋博士”投去求助的目光時,肖曉敏察覺閨蜜的想法。讓自己的丈夫接生絕對不可以。然后她用殺人的眼神警告韋大寶。
我們的“韋博士”會接生豬、會接生羊,至于人他自認沒有這個本事。于是韋大寶走到電話機前,撥下一個號碼。
“哈羅!偉大的韋博士兒。”埃里克為了和韋大寶交流,惡補中文,現(xiàn)在快要懷疑他是主攻中文系的碩士了。
韋大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一說,后者滿口:OK,可以。
“偉大的韋博士,接生這種小事絕對不需要您親自動手。我會從美洲飛到您那里,為您美麗的洞房朋友接生?!?p> “注意。不是我美麗的洞房朋友。是東方朋友。我老婆醋勁有點大。”
“醋精?什么是醋精?”
“就是你和別的女人說話,你老婆會不高興?!表f大寶盡力解釋清楚。
“哦!明白了。韋博士,您的洞房朋友我會保密的。說起來為您的孩子接生,我會十分榮幸?!?p> 這個老外話有點多了,而且總是把韋大寶想成那種人。韋大寶只能謝謝他。幸好肖曉敏沒有在聽。
“埃里克博士會從美洲趕來為你接生的?!?p> “感謝您韋博士。可他來得及嗎?”
韋大寶順著她的手看到那個鼓起來的肚皮:“美國人發(fā)明了一種光帆飛行器,可以應付颶風。放心他能及時趕到?!?p> 關于這個飛行器,他是從杰克那里獲知的。同樣在一個月以后,韋大寶會被這種飛行器帶去秘密發(fā)射場。據說那里已經準備充分,只能天氣略微好轉的時候發(fā)射飛船。
是啊!現(xiàn)在的天氣可真不錯。颶風已經減弱到16級;海嘯過后,大陸板塊的邊緣像敲碎的盤子一樣鋒利;海洋時而沖到陸地上,時而回歸海床;高溫烤出的水蒸氣,把東半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桑拿房。
西半球更加詭異。完全是《冰與火之歌》的拍攝現(xiàn)場,狂風攜帶著各種生靈的尸體飛舞,也許異鬼馬上會到來,把人類殺個精光。
韋大寶又開始了一種憤青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