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了下來,坐在回市區(qū)顛簸的公交車上的婷姐靠著車窗戶,月亮隨她一同前行,路過街邊的梧桐樹影子斜斜的印刻在柏油馬路上,公交車停??靠康模旭偟漠惓5穆?,而車沿時不時打在樹葉上發(fā)出‘唰唰——’聲。
“小李究竟去了哪里呢?”婷姐喃喃自語。
她像個年輕的少女一樣,咬著手指甲思考著一些事情。作為一個學生卻不在學校,難道真的又去打工了?想到這里,婷姐搖搖頭,心想:不可能。她了解李白,如果去其他店里兼職至少會和自己打聲招呼。
所以不會!但是......
她看了一眼時間,雖然天色已晚,但她內心的疑竇未解,當他想起一個人時,心想也許他會知道。
先前警局的劉sir曾來過電,筆錄和案子馬上就要結案的通知,在電話里的那頭隱隱聽見李白似乎來過監(jiān)獄探視過仇文龍的事情時,她的心理就已經產生了好奇。
現(xiàn)在李白不見了,反倒成了她心中的謎團。
雖然她不愿意再見到他,內心對他的失望是難免的,因為過去有著太多的希望?。〉媒銢Q定還是去一次,于是便當機立斷下了車后隨即又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仇文龍收押的所在警局。
婷姐到警局的時候,天色已經非常暗了,而此時的警局很冷清,除了值班的值班警察在以外,大廳里基本上已經空空蕩蕩。
值班警察是一個年輕人,他見有人來了便趕緊放下手機,站起身子朝著婷姐問道:“您好,我是今天值班警,有什么為你服務的嗎?”
婷姐笑了笑,見他似有倦意,只是她的一雙眼睛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警局,見沒人后便對著這個年輕的值班警察說道:“我要探視一個人。”
“探視?”年輕的值班刑警看了一眼掛在不遠處的掛鐘,一看時間后抱歉著說道:“現(xiàn)在已經過了探視的時間,您要不明早來吧?”
年輕人很有禮貌,想來應該是剛入這行不多久,沒有經驗豐富的老道,又帶著剛畢業(yè)的青澀。
婷姐不想為難人,但這關系到李白的去向和她心中的疑團,于是她只能執(zhí)拗以及用了一個小市民的‘無賴’權利說道:“就當幫個忙,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問他,或者你打個電話給劉sir,他知道我!”
那年輕人雖然來警署不多久,但劉sir的名諱已經是大名鼎鼎深入人心,于是內心揣測著:這人和劉sir什么關系?邊想邊打量著婷姐后便松了一下口子道:“您想探視誰?”
“仇文龍。”婷姐心中竊喜,看來是有希望了。
“是他?據我所知,他似乎謝絕任何人的探視,我想您還是回去吧!”年輕人一聽,胸口中忽的松了一口氣,似是輕松了許多,內心竊喜:幸好仇文龍謝絕探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知道大晚上的這人突然探視會出什么幺蛾子?不過,這女人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倒是真的,還認識我們劉sir,會不會是什么親戚關系?不不不......
婷姐打斷了年輕人胡亂的想法,繼續(xù)說道:“你報我的名字,如果他還是不想見的話我就回去。就說,一個叫郁婷的前妻想要見他,就這么說?!?p> “???啊......好,好的......”年輕人聽到‘前妻’二字這才恍然大悟,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方才那些胡亂的想法頃刻間沒了由頭,便腦子一下子短路說不上話來,過了幾分鐘后才應聲道:“好,我這就幫你去問問?!?p> “嗯,謝謝!”婷姐回以笑臉,絲毫不介意年輕人那一撇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詫異的害羞。
婷姐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待著回復,掛鐘在滴答滴答的走著,一秒一秒沒有停止,時間就如長河的涓涓細流,等待總是漫長的。
晚風吹拂,在婷姐的長發(fā)間略過,只是夜風終是冰涼,全身的寒意以及饑餓感讓她瑟瑟發(fā)抖。
突然警署里面?zhèn)鱽硪魂嚹贻p人的驚呼聲:“不好了,不好了.......”
婷姐被這一聲驚呼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騰——’得坐起,然后徑直走向里面與莽莽撞撞的年輕值班刑警撞了個正著,見那年輕人像是撞鬼了一般,驚慌失措的樣子,額頭上竟然還有汗珠落下,她眉頭皺皺,內心總是擔心的。
于是她拍拍年輕人的肩膀說:“你喘口氣,慢慢說......”
“他......他......他不見了.....”那年輕人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只手摸著自己的心臟,一只手的手心竟然都出汗了,濕噠噠地揉著眼睛說道:“不對,不對......他死了.....不對,他......”
“嗯?誰?仇文龍?”婷姐心想,這會不會太巧?
“對......”年輕人咽了咽口水,回答道,顯然還沒有從驚嚇中脫離出來,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口中所言應該不會有假。
但婷姐卻被他弄得心里一陣緊張,卻又從他顛三倒四的話里聽不出來個一二三四的所以然來,便繼續(xù)鎮(zhèn)定安撫道:“你冷靜一下,仔細說清楚,你看見了什么?仇文龍怎么了?”
“他化成了一攤血水,衣服上都是血......對,是一攤血水,血水!”年輕人終于將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描述了出來:“空空蕩蕩的.....嚇人......嚇人!”
年輕人被嚇得不輕。
婷姐聽完也嚇得不輕,“帶我去看看......”
年輕人拼命地搖著頭,捂著嘴巴似乎想要吐,于是擺著手摸著腹部,竭盡全力對著婷姐告誡道:“不,不要去......千萬......嘔——”說完,便再也支撐不下直接向著衛(wèi)生間奔跑而去。
只聽一陣陣干嘔的聲音從衛(wèi)生間傳來。
婷姐見狀,內心陡然,只是一個人變成一灘血,這總讓人產生不好的設想,況且這......這怎么可能呢?
于是,婷姐狀著膽子慢慢地一步步走向收押仇文龍的方向,摸索著前進。在左拐右拐的迂回之下,終于找到了那間空空蕩蕩的房間。
“這......”婷姐捂著嘴吧湊近一看,發(fā)現(xiàn)地上有著一灘水紅紅的樣子,就是那年輕人口中所說的血水,血水的旁邊有散落在地的衣服褲子和鞋子,她認得出來那是仇文龍的衣物。
消失了?憑空?
她差點暈了過去,只聽外面有些聲音,是年輕人打電話的聲音,“劉sir,不好了,仇文龍消失了!”
“......”
“是,變成了一攤血水......不知道,我只是去看一下就這樣了......”年輕人委屈的說著,聲音中帶著顫音,似乎還受驚嚇的余韻影響著。
“......”
“好,是,嗯......是,我知道了?!?p> 電話掛斷了。
婷姐走了出來,問道:“劉sir?”
“嗯?!蹦贻p人木楞楞地看著她,眼睛呆滯。
“他說了什么?”
“劉sir說,等他回來??墒?.....”年輕人捂著腦袋說:“這......這太詭異了吧!”
誰說不是呢!
婷姐皺著眉頭,捂著受到驚嚇的心臟緩緩走出警署的大門,似乎在想著什么,走著走著時,卻突然腿一軟,一股腦枯坐在冰冷的地上。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陣哭聲在安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而警署里,那年輕人眼角在盯著監(jiān)控器內的景象時,竟然也濕潤了起來,從外面?zhèn)鱽淼年囮嚳蘼晜鞯剿亩淅飼r,他也再也忍受不住內心所收到的驚嚇,以及所看到的詭異情景,便也哭喪了起來。
......
夜幕下的曠野更加的冷清,甚至在月色的倒影下顯得更加的荒涼以及破敗不堪。Peter和司機小張全部被劉sir安排留在了車內,隨時注意外界的動向。而吳昕因為執(zhí)意要一探究竟便跟著聯(lián)機隊他們一起說是幫忙,實則是對聯(lián)隊長本人的好奇心作祟。
“劉sir,有人說仇文龍消失了?”吳昕聽見了電話那頭的部分內容,雖然是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但是細膩的她還是從這些內容里拼湊出了這樣完整的內容,雖然只是她的一種推測。
“嗯,看來事情確實不簡單?!眲ir點點頭回應吳昕的問題,便看向一直走在前面的聯(lián)機隊一號聯(lián)隊隊長王嘉爾,問道:“嘉爾,聯(lián)機隊究竟在研究什么?”
劉sir敏銳的洞察能力,以及事件的分析能力正在此刻發(fā)動,他預感到某些事情是不能用簡單的人類事件所能描述的。而此時,他們正邁向的一個地方也終究是一個未知的領域,是否存在著不同尋常的危險,在他看來,是絕對而致命的。
想到此處,劉sir很想點一支煙,惆悵。
王嘉爾沒有停止步伐,他們已經隨著春的帶領之下,安全的跳入了井下,來到下陷很多米的地下,除了感受到了一股由內而外的冰冷以外,還嗅到了一些血腥味,于是,他們正加快腳步找尋著李白的蹤跡。
“嘉爾!”劉sir的聲音明顯提高了一點,對于無視自己的徒弟他似乎有點生氣。
“你們看,那里有打斗的痕跡?!贝和蝗淮驍嗔藙ir的問話,指向前面白色走廊的某處。
“師傅,聯(lián)機隊的秘密不是你該問的?!蓖跫螤柹踔翛]有回頭看向劉sir,言辭很威嚴,但他的語氣中并沒有帶著輕蔑,反而是一種警告與勸誡。
他在勸誡他,不要打聽任何聯(lián)機隊的任何秘密。
而此時,吳昕卻看了一眼劉sir,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鐵青。哎,也難怪,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這么嗆劉sir的。
真是風水輪流轉,嘖嘖嘖......
轉眼之間他們就來到了井下的里面,白色的長長走廊布滿的結界已經被破壞光了,這讓春感覺到疑惑。
“那些門是怎么回事?”
此時,他們站在一扇紅色大門前,而除了這扇紅色的大門以外,還有另外五扇不同顏色的門,于是他們驚訝地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