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玦看著這般行禮的卿儀,沒有說什么,東辰的太監(jiān)確實(shí)是這般行禮的,只是之前卿儀那種行禮方式,他倒也沒說什么。
他沒說什么,旁人還敢說什么?
只是良久后,君玦才淡聲開口:“起來吧?!?p> 語畢,便見著君玦先行回到了龍椅上,隨后便見著一身紅衣長袍的風(fēng)挽也跟著上前去了孝安太后身邊的位置。
卿儀卻未動身子,因?yàn)榇丝趟谙?,這一會兒來個太后,又一會兒來個太妃,這一會兒后宮里的嬪妃都來了。
那這不是坐了一群諸葛亮和周瑜嘛?
她忽然縮了縮脖子,背后驀然一涼,三個女人一臺戲,嘖嘖。
卿儀一時之間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倒是沒注意到人全部走光了,而走到龍椅上坐了下來的君玦看著原地并未動的卿儀。
只見卿儀一張白皙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就是站在那不動,跟定住了似的。
而此刻同樣剛坐下來的風(fēng)挽,略微一挑眉:“放肆!這般不知規(guī)矩!成何體統(tǒng)?!”
這一聲將卿儀從自己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心中暗罵自己白癡,可腦中卻也飛快的想到了對策,還不等風(fēng)挽繼續(xù)開口,便立馬跪了下來:
“奴才有罪,請皇上責(zé)罰。”
風(fēng)挽似是絲毫沒想到卿儀這般迅速,唇角勾起了。
不過弧度卻很小,再一看,那抹弧度突然不見了。
君玦淡聲:“行了,起來吧。”
“是”了一聲,卿儀快速起身,隨后去了君玦的身旁。
而此時,外面的小太監(jiān)又再次稟報道:“景王到!”
這場宴席本來是有逐景書的,不過逐景書先前便派人與君玦說了自己身體不行,會晚些到。
所以對此,君玦并不驚訝。
而是看著殿下那個緩緩走進(jìn)來的淡藍(lán)色衣袍的男子,他嘴唇略微有些發(fā)白,皮膚也有些病態(tài)的白。
他的身子似乎又弱了一些?
可是不應(yīng)該是好轉(zhuǎn)了么?
逐景書并未有人扶著,而是自己一個人走了過來,一路走來,咳嗽聲不斷地傳來。
聽的旁人都有些蹙眉,倒不是嫌棄,而是都有些緊張。
畢竟,溫潤如玉,逐景書,公子景還是當(dāng)?shù)钠鸬摹?p> 逐景書待人溫和,整個帝京城都知道。
逐景書略微有些艱難的行了個禮,君玦說了平身后便又讓人賜坐。
逐景書抬眸剛好一眼望到了站在君玦身旁的卿儀,看著她身著蟒袍,一開始倒是沒有認(rèn)出來,所以便溫和的問道:“皇上身邊的這位是……”
君玦頗為好耐心的解釋道:“朕今日親封的九千歲。”
逐景書點(diǎn)了點(diǎn)頭,倒是轉(zhuǎn)移了話題:“皇上,臣今日來晚了,還請皇上莫要見怪?!?p> 逐景書眉眼如畫,神情淡淡,只是面上掛著通常那抹溫和的笑容,平白添加了幾分平易近人。
逐景書雖然與君玦是表兄弟關(guān)系,但同樣也是君臣關(guān)系。
君玦見他笑的溫和,自己也淡淡的笑了起來,只是笑意從來不達(dá)眼底:“無礙,表弟身子骨弱,倒是照顧身體要緊?!?p> 逐景書道:“那就多謝表哥體諒了?!?p> 卿儀沒說話,手中拿著拂塵,可她拿著拂塵的那只手已經(jīng)冒出來冷汗,是緊張么?總之,手中有汗的感覺,她很不喜歡。
逐景書入座后,眾人這才想起方才蘇白蓮跳舞的事情。
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太后和太妃,倒是一時之間讓眾人忘了還有蘇白蓮。
此刻皆開始議論起來:
“這蘇小姐跳的那舞當(dāng)真美!老朽就沒見過這么美的場景了?!?p> “可不是嘛,我看那蘇小姐更是不需要伴奏也能一個人跳的極好的?!?p> 眾人一時之間將蘇白蓮夸上了天,而君玦去哪家視線落在蕭尚書長子蕭御身上。
只見蕭御此人長相還算的上是英俊,但比起君玦,倒還是差的遠(yuǎn)了些。
君玦忽然開口,聲音聽不出來什么感情:“蕭御,你怎么看?”
蕭御面色難看極了,他的未婚妻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獻(xiàn)舞,獻(xiàn)舞也就罷了,公然這般望向皇上。
要他顏面何存?要他蕭家顏面何存?
此番,君玦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偏偏點(diǎn)名他,蕭御舔了舔略微有些厚的唇瓣:“草民以為,蘇姑娘的舞藝自然是極好的?!?p> 這個回答倒是新鮮,眾人紛紛議論起來起來。
看著突然哄鬧的朝堂,君玦倒是內(nèi)心毫無波動,只是忽然將視線投去了下首的攝政王:“皇叔,你認(rèn)為呢?”
君以琛頗為驚訝君玦會問向自己,但隨即面上帶笑,薄唇輕啟:“臣以為,蕭公子說的是。”
這便是附和蕭御了么?
君以琛說完之后,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喝了一杯后,似是迷戀上了果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君玦輕挑劍眉,好似不經(jīng)意間提醒道:“皇叔,酒自然是好喝的,但不要貪杯。”
君以琛微勾唇角:“臣怎么敢貪杯呢?”
君玦也笑了,滿臉都是笑意:“不會貪杯更好,朕倒是怕皇叔醉了,回不去府了?!?p> 真的是滿臉都是笑意嗎?
君以琛又喝了一杯,這才放下酒杯,抬眸望向君玦:“皇上不必如此擔(dān)憂,臣還是記得住回府的路的?!?p> 君玦半瞇鳳眸:“如此甚好,若是實(shí)在記不得,朕不介意找人將皇叔送回去?!?p> 君以琛笑的開懷:“那臣,就多謝皇上了。”
君玦并未在言,忽然看到一旁試圖將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卿儀,唇角弧度上揚(yáng):“小卿兒以為呢?”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卿儀手中的拂塵一抖,動了動眼珠子,隨后尖聲道:“奴才是個粗人,附庸不了什么風(fēng)雅,還請皇上恕罪。”
君玦挑眉:“朕倒是看不出來朕的小卿兒這般伶牙俐齒。”
卿儀低頭反駁道:“奴才是個粗人,說的都是心里話?!?p> 君玦忽然看了眼蘇白蓮,蘇白蓮見君玦望向自己,面上有些發(fā)紅。
君玦又轉(zhuǎn)眸看向卿儀:“當(dāng)真說不出來?”
卿儀眉頭一皺,君玦這是什么意思?卿儀想了想,說的十分圓滑:“皇上,要是說奴才還是說的出來的,奴才以為蘇小姐跳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