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阿離的虛弱嚇壞了雪柔,難道自己私自取了阿離的金色靈血,才導(dǎo)致阿離處在瀕死的險境?
“阿離,你不要嚇我”
“師姐錯了,不該嚇唬你,你快醒醒……”
一個沒救醒,另一個卻已經(jīng)倒了,這下子雪柔又多了一個病人。
“阿離的血液雖然蘊含著生靈之力,但是對她自身也非常重要,我不該這么莽撞的,可是錯誤已經(jīng)鑄成,現(xiàn)在就算再大的代價,我也要救他們兩個”
雪柔雙手各自結(jié)靈印,三息間就捻出兩朵純白雪花,一手一朵靈力花印。
“結(jié)!”
雪柔清喝,隨著靈力流轉(zhuǎn),花印完全凝結(jié),然后懸浮在金橙和阿離的頭頂,雪柔順勢一推,左手將花印送進金橙身體,右手送進阿離身體。
“融!”
隨著靈印送進二人身體,雪柔面色蒼白,瘦弱的身體一陣輕晃,似乎有些體力不支。
這兩朵純白花朵,看似只有拇指大小,但每一朵都消耗了她三成的體力,再加上最開始凝煉丹火的三成消耗,雪柔目前僅剩一成體力。
這時候金樽等人的措施就顯得很有用了,至少靈力不足的雪柔不用擔(dān)心會出現(xiàn)強敵,讓她出現(xiàn)應(yīng)付不過來的局面。
隨著花印的入體,阿離蒼白的臉頰再次紅潤起來,不出雪柔所料,阿離只是因為自己動用了她的真血,導(dǎo)致她體內(nèi)的循環(huán)出現(xiàn)了問題,這才昏迷不醒。
而隨著雪柔自己用三成的靈力為代價,凝結(jié)出了靈力百花印,蘊含著同樣強大能量的花印彌補了阿離體內(nèi)生命力的虧空,阿離也提前醒了。
“太好了,阿離,你醒了?”雪柔一把摟住阿離的脖子,開心地道:“你嚇壞師姐了”
阿離晃晃腦袋,顯得有些暈乎乎的,道:“師姐,我怎么了?”
雪柔臉色一紅,自責(zé)道:“都是師姐不好,不該抽你的血”
“我想起來了!”阿離頓時臉色一黑,想起了發(fā)生的事,低頭瞪著雪柔:“師姐真壞!”
“壞師姐,阿離再也不理你了~”說罷扭頭過去,也不去看師姐。
阿離不扭頭還好,一扭頭看到了躺在另一邊的“病友”,不過對于這個“同患難”的傷者,阿離心里沒有一絲好感。
阿離的小手對著金橙的臉一陣揉捏,金橙的臉不免淪為了面團,不斷改變表情。
金橙此刻并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甚至他不僅有被觸摸的酥癢感,還能感到那雙小手的香氣。
“叫你騙我,叫你害我,我掐,掐,掐!”阿離鬧得很兇,可是用的力氣卻不大,并不是她心慈手軟,而是她的力氣還沒有緩過來。
“行了行了,阿離停手吧,冤有頭債有主,要罰就罰師姐吧”
“不行!”阿離大聲道:“就是因為要救這個家伙,我才會受傷,我要趁他沒醒,好好修理他一頓!”
大殿內(nèi),當(dāng)雪柔握住那雙冰冷的手,感受到生命的溫度從那雙手里一點一點流逝,她的就嬌軀忍不住顫抖。
“從前如此,而今又是如此嗎……”
雪柔似乎想到了似曾相識的一幕,那是發(fā)生在遙遠的過去,同樣的生離死別,同樣的敵對立場。
那時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曾經(jīng)那個人的生命之花慢慢凋零,她心里的花兒也黯然。
無能為力,徒留遺憾,最后成為道心上最深的魔種,遺憾的傷口最終凝固成傷疤。
那份遺憾之情,她用了從過去到今天的整個人生償還。
看著金橙漸漸冰冷的身體,雪柔問金橙道:“你是他嗎?”
然而金橙此刻已經(jīng)無法言語了,何況他本就不清楚閣主口中的那個“他”的意思,更加不可能回答。
“不管你是不是他,不要”她雙眼中流淌著細流,終于下定決心,重重地說道:“你都不要死了……不要了!”
“師姐,你想干嘛?”阿離想阻止師姐的行為,可是她的身體還很虛弱,渾身使不上力氣,不要說阻止,就是起身都很難。
阿離哭著道:“你沒有了多少靈力,再強行輸給這殘廢,你會死的!”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銀色的光芒從師姐身上涌現(xiàn),那銀光,是師姐的生機為代價催動的秘法,如同月華一般。
擁有巨大生機能量的純凈的源氣,一股股注入赤紅丹爐中。
三人合抱粗的丹爐之中,赤紅的丹火熊熊燃燒,噴吐著火舌,尊者殿中硫磺味道彌漫,格外刺鼻。
阿離的鼻子早就被師姐提前掩住了,在火光最亮處,硫磺最濃重處,一個盤膝的身影一動不動!
火中之人緊閉雙目,全身的衣服都已經(jīng)不見,成為爐底的灰燼。
此刻那身形竟然沒有被焚毀,衣服等身外之物都灰飛煙滅,甚至于衣服的灰燼都要被燒成虛無。
然而他沒有變化,甚至于他的長發(fā)還在火中舞動。
“真是怪了,師姐你看,這丹火竟然連他的頭發(fā)都沒燒壞”阿離心中升起巨大的疑惑,扭頭看著師姐。
唯二的觀看者注視著男人的長發(fā),在火焰中依舊不受傷害,仿佛他就是火焰本身,火焰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見此情景,雪柔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希望,這巨大的希望之后又有更加巨大的憂慮,她經(jīng)不起失望。
“唉~”師姐低聲嘆氣,看到火爐中的烈火融進那人身體,并且保住了他微弱的氣息后,她感慨道:“果然是你”
男人露出了精壯的身軀,這是一具凄慘的身體,他幾乎就死了!
這具半死的“尸體”,從身上那一道道劍傷可以看出主人死前的慘烈,他死之前受了諸多致命傷。
小到拇指大小的創(chuàng)口,大到碗口大小的致命傷,林林總總約莫三十處!
特別是他的手臂,傷勢比起胸口的貫胸之劍更加慘烈,他的右臂幾乎要被人一劍梟去。
他的右臂肯定要齊肩掉下來,如果不是那根黑色的骨頭,和著些許碎肉勉強連接,這右手手臂就要和主人的身體分離了。
黑色的骨頭?奇怪的是這具尸體的骨頭竟然是黑色的?!這是正常人類的骨頭嗎?人的骨頭不是白色的嗎?
阿離心想,這人真是個另類,不僅骨頭和常人不同,就連耐熱性也強的離譜,這可焚萬物的烈火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甚至灼熱的火對于他似乎是……
不止阿離,雪柔也意識到了,火焰對于常人是致命的危險,對于眼前的人而言,卻是吊住一口氣的無上仙藥!
在阿離好奇的目光中,金橙在丹火之中,安靜地盤坐,火焰從他的鼻孔,嘴巴,肚臍,耳朵進進出出,他的身體成了丹火通行的通道。
丹火并不是在金橙體內(nèi)什么都沒有留下,它們的每一次循環(huán),都讓金橙的傷口有愈合的趨勢。
看著金橙的臉色逐漸紅潤,傷口一點點縮小,師姐松了一口氣,他會醒來的。
火焰并沒有治愈的能力,它狂暴,特別是一個尊者不遺余力的把渾身真氣灌入它的火種里,讓它隱隱有一種天地之力,仿佛能焚盡萬物,除了包裹在火焰中的這個人……
”這個人真奇怪,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融入了丹火一樣!”
除了衣服盡數(shù)燒毀,丹火只是讓這具尸體的顏色變得越發(fā)深邃,然而火中之人卻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他的氣息漸漸平穩(wěn),他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然而他似乎陷入了沉睡,一場不知何時才會蘇醒的沉睡。
仿佛一千年,一萬年才會醒來,即便要等一千年,一萬年她也愿意去等待。
不過這不是愿不愿意等的問題,而是丹爐中的那個人的問題,他或者他的身體有問題。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雪柔再次檢查了自己靈力走動的脈絡(luò),非常標(biāo)準,甚至可以說完美。
雪柔目前進行這樣的招魂術(shù)并沒有問題,甚至連死去了半個月以內(nèi)的靈魂都能招回來!
可是……可是如果雪柔的招魂術(shù)本身并沒有出錯,那么為什么沒有用,金橙依舊昏迷不醒,甚至氣息更加虛弱了呢?
“為什么,為什么我的招魂術(shù)沒有效果?”
雪柔再次結(jié)印,可是這一次她連一個簡單的靈印都沒接出來,靈力便潰散了。
“失敗了嗎?”半天后,她終于承認了自己失敗了,跌跌撞撞地后退,似乎站不住了,直到撞到了椅子才癱倒在地。
雪柔的目光看向了金橙,仔細地確認自己的每一個動作,她的目光落在了金橙身上。
馬上她的纖纖素手就搭在了金橙的肩上,一根細若游絲的靈氣線慢慢探查金橙的身體,目前為止一切正常,金橙的身體經(jīng)脈并沒有問題,靈力運行地很順暢。
突然雪柔目光一凝,自己靈氣線落在了金橙的腹部,之后就不知該何去何從了。
在金橙腹部那里,一道最大的傷口橫亙著,此刻在那腹部的里面空蕩蕩的,終于雪柔知道了答案。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為什么這一世你們還是不肯放過他?“
”你們還要繼續(xù)辱他,欺他,害他,恨他,怨他,誤他,殺他,奪他?”
她咬牙不相信,用目光繼續(xù)搜尋丹田,尋找那里本該有的東西,丹!
忽然間,尊者殿外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間感受到了如刺在背的鋒芒感,那是死亡的感覺!
空氣中仿佛有無數(shù)無形的利刃,頂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膚上,只要稍微動彈,都能瞬間變成篩子。
“好可怕的殺意,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太可怕了,我要撐不住了,誰來救救我……”
“鎮(zhèn)定,大家不要慌,副閣主們會救我們的!”
每個人都無法動彈,潛意識里的恐懼讓他們?nèi)缤塘艘话?,這種利刃加身而無法反抗的感覺實在可怕,幾乎要動搖人的道心!
很多意志不堅定,修為不夠高的弟子近乎崩潰,渾身冒出紅點,那是被無數(shù)無形的劍意無差別攻擊的結(jié)果。
蘇煙嘴角流出一行細細的艷紅,作為距離大殿最近的弟子,她受到的無差別攻擊最為劇烈。
眼看著就要體力不支而倒下,好在靜溪師傅及時將她用匹練送出了大殿:“先下去吧,你的天賦很好,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掉”
蘇煙這才閉上了眼睛,隨即陷入了昏迷,尊者威壓,恐怖如斯!
“確定了嗎?”云天問道。
“沒錯,已經(jīng)可以肯定了,這確實是閣主的領(lǐng)域……“金樽如是道。
”如此濃烈的劍之殺意,雖然不像閣主的作風(fēng),但是在劍道之上擁有如此強大實力的存在,大華上下也只有她能做的到了”
“守護弟子,修為地魄中期以下,速退!”
內(nèi)丹!
“沒有,為什么沒有?!”雪柔雖然沒了靈力,但是她所形成的恐怖殺意卻不需要靈力,那殺氣濃烈到能威脅大宗師,尊者的可怕,由此可見一斑。
“我問你,金橙這個名字你熟不熟悉?”
“啟稟閣主,我很熟悉他”
“那么他為什么會死?”
“因為他背叛了劍閣”
雪柔聞言一滯,這一點是他所不知的,于是她問道:“他是如何背叛劍閣的,你且一一道來,如果有半句虛言,我饒你不得!”
“他勾結(jié)魔教,和萬魔殿的魔女有勾結(jié),并且打傷了自己的師兄弟”
“正是!”云天插嘴:“他到死也不肯悔改,真是魔種深種!”
雪柔眼神中隱藏著寒冷,一抹殺意被掩蓋住,雪柔面無表情地問云天道:“你很討厭他嗎?”
“那么我問,他的丹田為什么空無一物?”
“您找的是不是這個?”云天取出手帕中的藍色丹,小心翼翼地遞上前去。
一把搶過來,雪柔看了一眼,隨即一根細若游絲的探查線就判斷這枚內(nèi)丹和金橙的丹田完美吻合。
她眼中有欣喜閃過,找到了金橙的內(nèi)丹,他就有救了!
可是下一刻她就是眼神中殺光畢露,為什么金橙的內(nèi)丹被人挖了,卻在云天手中?
“你……“雪柔忍耐住殺意,冷漠地道:”是你,是你殺了他,為了……奪丹?”
云天汗如雨下,那一刻在尊者的威壓下,云天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不然為什么從閣主看自己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臟就不再跳動了呢?
金樽靜溪二人也都感受了沉重的壓力,尊者的威壓沒有掩飾,徑直壓在云天身上,讓他不堪重負,跪倒在地上。
“閣主恕罪,云天不知如何觸怒了閣主,還望念在他無知的份上,饒他一條性命!”
金樽跪在地上,靜溪也如是做,任憑雨水敲打。
“不要以為你們有為他求情的資本,你們也有罪,如果他死了,你們就用自己的命來還,我會把你們的靈魂封印在最黑暗處!”
雨聲由“淅瀝瀝瀝”變成“嘩啦啦啦”,金樽三人依舊不敢起身,因為他們知道在屋子里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只要自己違反了,那么即便自己是天心大宗師,都難逃一死!
為什么,為什么閣主會如此動怒?
是因為劍閣被搞得烏煙瘴氣而生氣嗎?還是因為自己門下出了叛徒而生氣?
他陡然睜開眼睛,刺眼的光如此不適,那染紅了長空的是夕陽的余暉嗎,可是風(fēng)中吹來草木和灰燼?
他在某人的掌心,怎么會這樣,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朵火苗。
然而所幸意識昏昏沉沉的,他自己也沒有多想,只覺得這是必然,他必然是一朵火焰,生來如此,沒有為什么,真是奇怪。
他及時閉上了眼睛,然而周圍的搖晃仿佛是從高處滾落下來的眩暈。
從那人的掌心向下看,
痛!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他感覺自己身體里有成千上萬根針,摩挲著,碰撞著,在他的體內(nèi)晃動著,發(fā)出密集的聲響。
每一塊骨頭都在粉碎,每一塊血肉都在融化,這種痛苦難以言說,就像骨與肉的分離,一刀一刀切下去,他感到了冥冥之中自己的靈魂中有什么東西被切了下去,從自己身體里被分離了出去的,是什么?
“我這是在哪兒?我到底怎么樣了?為什么這么痛?我好像是從山頂?shù)袅讼聛?,但是我明明在城里的啊,這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定是在做夢”
少年自言自語,然而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痛疼還是沒有消失,仿佛愈演愈烈,簡直要命!
他癱坐在地上,腦袋重重地斜倒在水坑里,最后的意識仿佛讓他看到了一個棄了手中的口袋斜著跑向自己的身影,只是還沒有等到看清他(她)是誰,睡意便如洪水把他淹沒了。
黑暗中他聽到人的聲音,似乎在幼年時聽過的聲音,那是娘親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然而他發(fā)不出聲音。
娘親早已經(jīng)不在了,她和父親永遠倒在了那場震驚大華的饑荒中,只剩他一個人了!
黑暗中一點光亮起,一個駝背的身影按住一只手掌,似乎在為那人把脈,又像是為那人勘破命運。他低吟:
“雖為明星,卻沒有氣運,因此會致災(zāi)厄,這是孤星之格“
“可有解脫之法?”
”這孩子應(yīng)該把他送到仙門,名山大川的靈氣、仙山洞府的仙氣、人間正道的正氣甚至于邪魔外道的邪氣都可以彌補他氣運虧損的命格,只有這些靈氣才能渡他的劫”
他似乎聽到了某個陌生額聲音,又聽到了媽媽的低低哭聲,聽到了沉默,聽到了很長的談話,然而一句也聽不清他們在講什么。
“……”
“既然你們執(zhí)意留下他,我給他種上一道靈印,如果當(dāng)他未來因為宿命而陷入最可怕的局面,或許這道奇妙的印可以讓他的命格有所變化”
他捂住胸口,似乎因為某種東西而痛疼,隱約看到病床之上,躺著某個人,為何如此熟悉,卻又忘記了是誰?
“娘親,橙兒很疼!”
“哪里疼?”
“心里……”
男孩不哭不鬧,只是平淡地說著自己真實的感覺,如同一件無關(guān)的事……
“乖,吃顆糖”
他嘴舌蠕動,仿佛吃糖的不是病孩子,是自己,不知不覺,一顆糖已經(jīng)落進了他的嘴里。
”好甜!”病床上的男孩驚喜的說。
霎那間,局外人,淚紛紛,如雨下。
一個在境內(nèi),一個在境外,他認出了那個同自己哭的女人,他輕輕走向那張?zhí)茨敬玻酪宦暎骸澳镉H!”
他記起了那個病孩子,記起了娘親,只不過動念間,房子沒了,床沒了,人沒了。
他跌跌撞撞,漫山遍野地尋人,不經(jīng)意間,他看到一個蕭索的身影立身高山,手中的劍在風(fēng)云中迅捷如光,飄渺如螢,一劍風(fēng)來,一劍雪歸。
劍法精妙到了這種地步,他似乎仍舊沒有滿足,就這樣一直練習(xí)。
漸漸的少年的劍變得有些不同了,似乎多了些變化,他劍里的雪在春日消融,冷雪化成水,水流聚成河,河萬合成海。
風(fēng)帶來塵埃,積聚成丘,億載成山。于是他的世界有了山,有了海。
不知怎么的,他感覺那個劍客并不滿意自己的新劍法,有一種感覺告訴她,那個絕世的劍客仍舊喜歡原本的劍法,那個平淡無奇的一招一式。
于是在他眼里,天地有變了,海又枯竭了,山有磨滅了,于是又只剩下風(fēng)和雪,只剩下最初的一抹冰冷。
忽然黑暗亮起了瑩白的光,如同滿天的星星,然而它們更像移動的螢火蟲,無盡的黑暗里顯得炫麗非常,而他仿佛也化成了滿天光點中的一道,清揚地飄往遠方。
黑暗中突然傳來了聲音,那聲音似乎在召喚什么人。
“一千年了,也不知道這世間變得怎么樣了,你說對嗎,蘇橙?”
金橙手腳冰涼,如墜寒冷深淵,萬劫不復(fù)。
極度深寒的感覺下,仿佛被那聲音引誘下了寒冰地獄,每一秒都是煎熬,也不知道忍受了多久的寒風(fēng),直到一絲溫?zé)釀澾^金橙冰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