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慕連卿帶著云北天把公主府整個轉(zhuǎn)個一圈,也算圓滿‘完成任務(wù)’,沒吃晚飯便早早的回去了,她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中午那般的‘磨難’。
老夫人聽聞倆人這么早就回來,也便早早的吩咐人備下了晚膳,等倆人一進(jìn)門就可以享用。
其實老夫人這次的心思云北天又怎會不知道呢,他從來沒有和父母親相處的經(jīng)驗,再加上家里又只有他一個獨子,所以這次回門,面對自己夫人的那一大家子,有父有母,有兄有姊,這一切對于他而言的確都是第一次,所以老夫人會擔(dān)心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就自己而言,今天的他很愉快,雖然他和大家都沒聊多少,相處的時間也很有限,但是和他們在一起的感覺讓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一股溪流劃過一般,那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很舒適。
只是相對于云北天,慕連卿就完全是另一種感覺了,原本想著回家就不用再拘禮,可以好好的放肆放松一把,卻不曾想大家對她除了各種‘說教’以外就是毫不在意的把她晾在一邊,好像云北天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一樣,果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所以從公主府回去的路上一直到現(xiàn)在飯都快吃一半了,慕連卿都沒‘正當(dāng)’的說過一句話,她此刻的腦門上就好像清清楚楚的掛著三個字,‘郁悶中’。
老夫人見狀自是認(rèn)為是自己的冰山孫兒做錯了什么事,要不怎么好好的孫媳出去時還光彩照人怎么一回來就成了這副模樣,沒想到云北天只是習(xí)慣性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情,老夫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終是打破了這‘僵局’。
“好孫媳,今天怎么吃的這么少,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嗎?”
老夫人這么一問,慕連卿便趕緊回道:“我沒有不舒服奶奶,就是今日回家一時貪嘴,所以這個時辰肚子還漲著呢?!?p> “那就好,身體若有任何不適,一定要及早跟天兒說,可千萬不能苦了自己,你現(xiàn)今離了家,我們便也是你的親人?!?p> “我知道了,奶奶?!?p> 隨著兩人的談話,云北天也才想起來,今天中午在公主府吃的那一桌紅紅火火的菜色,那都是為了慕連卿而特意準(zhǔn)備的,再看看眼前的這一桌清湯寡水,云北天不禁黑線,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明明之前老夫人也提醒過自己這個問題,怎么他一點都沒有發(fā)現(xiàn)呢,想到此,云北天不覺便暗自斟酌起來,明天一定要記得去吩咐廚房一聲,這種事以后可千萬不能再發(fā)生了。
回門之后的兩天,慕連卿真心覺得無聊極了,好像一下子沒有了盼頭,感覺做什么都提不起勁來,這天正歪在藤椅上發(fā)呆,就聽到前廳通報說有人來找她,慕連卿都顧不得問是誰,便像火箭一般沖了過去。
一看到來人,慕連卿整個人都好像‘活過來’一樣,“小石頭,怎么會是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看我?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
“卿兒...”
“干嘛這副表情,這么久不見,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卿兒,你又變漂亮了。”
“你就不能換句話說嘛,每次都這樣。”
“我很想你?!?p> “我就知道,不過現(xiàn)在才說是不是有點太晚了,說吧要怎么補(bǔ)償我?”
此刻和慕連卿對話的這個人便是當(dāng)朝太尉的三公子----亓官子時,他和慕連卿不僅年歲相同,而且生辰就只差一天,也因為這層緣由,所以小時候大家還開玩笑說,如果他們兩個長大后能夠成親,以后連生辰都可以一起過了,要論什么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想必沒什么人比他們更合適了。
那時候的玩笑話慕連卿沒當(dāng)真,亓官子時卻當(dāng)真了,尤其是事后,亓官子時還問過慕連卿一句‘以后你想要嫁給什么樣的人?’,那個時候慕連卿回他的是‘我想要嫁給一個最有錢的人~’,所以也因為那一句話,亓官子時便從此鉆研商道,這幾年來一直東奔西跑的,就是為了能夠早日成為那個最有錢的人,卻不曾想,等待他的,卻是如此結(jié)果。
昨晚剛從外地回來的他,聽到慕連卿嫁人的消息后整整坐了一夜,今天費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看起來和之前無異,可是當(dāng)他來到這里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說出,‘我是來找將軍夫人’這樣的話語,躊躇了再三他出口的也只一句‘我來找慕連家的二小姐。’
從云北天看到亓官子時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人對他有很深的敵意,對此云北天并未多想,因為在自己的印象中,他和他之間并無什么瓜葛,直到慕連卿從前廳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從他看慕連卿的眼神里面總算知道了他對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亓官子時此刻真的很想揍自己一拳,為什么不早點說出自己的心意,她是那么的美好,他憑什么會認(rèn)為她會一直等著他,如果可以,我好想用我的一輩子來補(bǔ)償你。
“天香樓還是醉風(fēng)居,隨你挑選?!?p> “若我兩家都想去呢?!?p> “那就都去,去幾次都好?!?p> “就知道小石頭對我最好了,那我們趕緊走吧,我肚子都餓的咕咕響了?!?p> 慕連卿說完便拉著亓官子時的衣襟往外跑了去,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后云北天已經(jīng)黑透的臉。
云北天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生氣,只是一想到慕連卿拉著亓官子時離開的樣子,他就覺得胸口發(fā)悶,還有他們之間那些親密無間的對話,更別提他們對彼此那般親昵的稱呼了,他都沒有那樣子喊過她,她到底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就這樣和一個男人出去代表著什么,更何況還是一個已成婚的女孩子。
看著硯臺里已經(jīng)半干的墨漬,云白天抬起筆的手在空中懸停了好一會,終是又放了下來,今天怎么會過得這么慢,車副將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自家將軍對著自己的字帖發(fā)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