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
花浮宮。
一片愁云慘淡。
花容本就消瘦的臉白慘白慘的,冷亦非渡了她千年修為,花容才悠悠轉(zhuǎn)醒。
“九哥哥……”花容按著眉心掙扎著坐起,“我這是怎么了?”
“你興奮的太過了?!崩湟喾菍櫮绲拿嗣念^。
他剛探了她的神靈封印,沒有異相,許是突然練成秘術(shù)興奮的過了頭,一個激動樂過了去。
“唉,我這就是傳說中的樂極生悲了吧。”花容搖頭晃腦裝作老學(xué)究的樣子道,隨即俏皮的吐了吐舌。
“你呀~”冷亦非寵溺的看著她,摸了摸她的發(fā)。
“九哥哥,我真的煉成鳳唳九天了嗎?”花容摸著臉,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是?!崩湟喾青嵵攸c點頭。
“真是不敢相信啊,我也有今天!”花容感嘆一聲,美美一笑。
真沒想到她也有煉成鳳族最高秘術(shù)的這一天,雖然她的修為還不夠發(fā)揮出秘術(shù)的最強(qiáng)威力,但也足夠令她欣喜。
先練到最高重,至于威力不威力的,以后再說。
“對了,聽說修煉了最高秘術(shù)便可以修改命門位置了,那我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修改命門位置了呀?”
“自然?!?p> “可是改到哪里好呢?”花容拄著下巴,思考的認(rèn)真,“九哥哥,你改了嗎?”
“改好了?!?p> “改在了那里?”
“你心里?!崩湟喾切Φ?,花容登時羞紅了臉,“討厭~”花容嬌笑一聲,突然來了靈感,“那我就改在腳底板吧?!被ㄈ莺俸僖恍?。
“你喜歡就好。”冷亦非淺笑道。
“真好,我不會死掉了,哈哈哈……”花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哈哈大笑。
“丫頭……”
冷亦非看著花容喜不自禁的樣子,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嗯?”花容停下打滾的身子,探出頭來。
“龍族出事了,我想回去一趟。”冷亦非睫毛垂下,遮了眼睛,看不出情緒。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崩湟喾菗u搖頭,“你昏倒之后,龍族放了赤焰彈,那是主喪信號……”
“啊……那什么你回去吧,不用擔(dān)心我?!被ㄈ荽驍嗨岬脑挘瑫囊恍Α?p> 天帝是他父尊,血濃于水,他此刻一定心急如焚,卻還能守在她身邊,她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對不起,你剛剛才醒過來我卻……”
“我沒事的?!被ㄈ莩冻鎏鹛鸬男?,“你也別太急了,天尊那么厲害,肯定不會有什么事的。”
“你好生歇息,我去去就回?!?p> “去吧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回來?!?p> “三天,最晚三天我便回來。”
“好?!?p> =
九天之上,云海之涯,一角青藍(lán)衣袍隨風(fēng)翻飛。
左奐立于云頭向天邊眺望著。
天地一片靜靜沉沉,有風(fēng)有云,卻沒有他要等的人。
等了許久,等到?jīng)]了耐心。左奐失望的斂了神,默默轉(zhuǎn)身便欲離去,就在他轉(zhuǎn)身剎那,一道銀光破空而來,亂了風(fēng)云。
轉(zhuǎn)身剎那,眼角余光瞥到云深處乍起亮光,左奐一喜,驀的轉(zhuǎn)身。
卻見一道銀光落地,化而為人。
“九弟弟,你可回來了。”左奐上前一步,給了他一拳。
“六哥,發(fā)生什么了,怎么放了赤焰彈?”冷亦非匆匆來到左奐面前,問。
左奐聞言目光黯了黯,半晌才道,“天機(jī)閣你那一掌,傷了父尊本源?!?p> “怎么可能?”冷亦非錯愕,即便那日他用了全力,可是以父尊的修為,斷不該傷到一分。
“你可能不知道,你渡劫失蹤的那段時間,父尊和鳳主交手被偷襲斷了尾,折了修為只不過父尊好強(qiáng),一直強(qiáng)撐著。你那一掌,父尊沒有防備,又因為身有舊傷,以致于被震斷了神脈。你知道的,父尊最是好面子,所以一直也沒有求助他人,單憑一身修為吊著,撐了百年到底捱不住,倒了下來。”
冷亦非聞言,心中猛的一震。
二哥告訴過他父尊被鳳主斷了尾,他知道的啊,只是他沒想到父尊竟會傷的那么重,重到會被自己那一掌所傷……
左奐沒有發(fā)現(xiàn)冷亦非的異樣,繼續(xù)道,“百草醫(yī)仙說父尊的神根已經(jīng)枯萎了一半……”
“父尊現(xiàn)在在哪里?”冷亦非聽到這里,驀的打斷他的話,問。
“養(yǎng)心殿?!?p> =
日頭高懸碧天投下耀眼的光,灑在山海各界的大地上。
光影之廈倚于巍峨宮殿之下,被高大樹冠剪了一地,零零碎碎。
清風(fēng)徐徐,盛夏日里,透著幾分清冷凄凄,連帶著顯得軒宇宮殿都變得淡黯兮兮。
養(yǎng)心殿內(nèi),金絲帳里,昔日容光的天帝早已失了神氣,靜臥在榻上,唇色慘白似剝了皮。
吱扭一聲,門開了,又輕輕關(guān)閉。
榻上,天帝的睫毛顫了顫,更弱了呼吸。
隨即有輕微的衣袂摩擦聲起,輕碎的腳步聲在榻邊停止,于榻前沉默久立。而后“噗通”一聲于榻邊跪地。
之后是一陣冗長的沉寂,只有熏香裊裊騰起,記錄著時間的點點流逝。
“咳~咳咳~”
不知跪了多久,榻上人突然一陣猛烈咳嗽,亂了氣。
冷亦非忙上前去為其撫胸順氣。
“父尊,您怎么樣?”冷亦非一臉急灼之色,緊張的說。
“咳~”
天帝止住咳嗽,緩緩睜開眼,看到冷亦非放大的臉,嘴角微微一牽,似欣慰似淡然。
“你回來啦~”天帝艱難吐出四個字。
此刻的天帝褪去了一身君袍半生王權(quán),只是一個慈祥父親。
天帝伸出手去夠冷亦非的臉,聲音怏怏帶著懷念,“咱們父子倆已經(jīng)好久沒見……”
“是兒臣不孝,兒臣對不起您?!崩湟喾莻?cè)臉去夠天帝的手,有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對不起,我不知道您……”
“不是你的錯。”天帝擺擺手,“你走之后,我有細(xì)細(xì)思考過,那件事不怪你,是父尊做的錯了,可惜父尊想通的太晚了。”天帝垂下手,搖搖頭,輕嘆一口氣。
“我已經(jīng)處理了天機(jī)一族,算是替鳳家那丫頭報仇出了氣,希望你不要再怪父尊了?!?p> “父尊哪里的話,兒臣哪有資格怪罪于您?!崩湟喾强粗斓蹜K白的臉,只覺得如鯁在喉,難受的緊。
父尊從來涼薄,對他卻從未冷漠。
他是堂堂天帝,自己那般叛逆,他竟都不氣,還處處維護(hù)自己。
“不怪就好,不怪就好?!碧斓劢K于松了口氣似的緊緊拉著他的手,一遍遍道。
“父尊……”
冷亦非剛一開口,天帝便擺擺手,示意他住口。
“我讓他們放赤焰彈便是為了走之前可以再見你一面。父尊有話要與你說。”天帝咳了兩聲,正色的說?!澳闶俏易畛錾膬鹤樱@帝位一直都是你的。只是原本想著在你飛升上神之后再將帝位傳與你的。如今看來,需要提前準(zhǔn)備讓位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