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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過去的愛情

讀心男友使用說明 溫暖的裸色 2059 2019-04-29 23:52:32

  關于愛情,柳澄心覺得自己期待不高,唯坦誠二字而已。她不敢奢求能得到一份像外公對外婆那樣忠貞不渝的愛情,但是至少不要像父母那樣,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聽外公講,素未謀面的外婆余紅棉是位進步女作家,在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曾紅極一時,追求者多不勝數(shù)。

  她和外公的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富貴公子和名媛千金的結合。然而,余大小姐受到進步思潮的影響,發(fā)誓尋找自由的愛情,于是在結婚前夕離家出走,開始靠一支生花妙筆養(yǎng)活自己。

  那時候,她的文章每每在報刊上登載,總會有一位署名“若瑜”的讀者給她來信,交流對文章的看法,偶爾也會有對時事的評議。

  久而久之,余紅棉對這位筆跡明顯是男人的若瑜先生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因為,他的每一句話幾乎都能引起她的共鳴,就算是偶有不同見解,也是十分獨到,令她深深折服。

  終于,余紅棉大膽地給若瑜先生回了信,邀約他見面,結果卻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她的未婚夫程如圭。

  “原來是你!我早該想到,‘有匪君子,如圭如璧’,‘若瑜’就是‘如圭’的意思啊。”余紅棉有點驚喜,又微微有些嗔怪地對程如圭說。

  每每講到這里,外公都會捋著胡須笑言道:“我就跟她說,‘不僅如此,你仔細想想,這個瑜字是不是還和你的姓氏同音?我取這名字就代表著你和我的結合??!’所以后來,我們便用這個名字命名了我們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孩子,就是你媽媽?!?p>  這是小時候的柳澄心最喜歡聽的一個故事,感覺比任何童話都還浪漫和美好。她特別希望外公和外婆的故事可以永遠定格在這里,就不會有后來那不盡人意的結局了。然而,人事無常,不會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就在柳澄心的母親出生后不久,席卷整個國家的“十年浩劫”開始了。因為余紅棉是著名作家、知識分子,還是資產(chǎn)階級出身,所以被扣上了“走資派”的帽子,打入牛棚進行勞動改造。

  而程如圭,雖然也是資本家出身,但程家在建國之初便主動上交了一切財產(chǎn),支援新中國建設,所以只要他肯和余紅棉劃清界限,本可以避免在文革中受到波及??闪钊藳]有想到的是,他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站在妻子身邊,陪她一起挨批斗、關牛棚、同改造。

  十年非人對待,磨光了余紅棉身上所有銳氣,就連精神也被消磨殆盡。原本心高氣傲的一個人,變得神志有些失常,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完全不復當年風采。

  平反之后,為了治好余紅棉的病,程如圭開始四處奔波求醫(yī)。幾次三番治療無果之后,有人告訴程如圭,他妻子的病應該看的是心理醫(yī)生。但是,當時國內(nèi)心理學領域尚處于空白狀態(tài),相關書籍都少之又少,更別提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了。

  于是,程如圭決定開始自己研究心理學。他先是看遍了國內(nèi)能找到的所有心理學書籍,卻還是不能治療余紅棉的病。幸好,兩年之后改革開放了,程如圭便通過早年出國定居的親戚幫助,帶著余紅棉遠赴歐洲,一邊自學心理學,一邊想辦法治療愛妻。

  可惜的是,慧極必傷,情深不壽。程如圭最終沒有治愈余紅棉,她還是在回國之后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拋下了深愛她的丈夫和唯一的女兒。

  柳澄心的母親程若瑜,繼承了父親的溫柔和深情,卻也繼承了母親的敏感和驕傲。這些品質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或許天生便注定了悲劇,尤其當她遇到的是一個心腸冷硬、自卑又自私的男人時。

  發(fā)現(xiàn)柳不群和學生艾薇有染,是在程若瑜剛剛生下柳澄心不久的時候。因為這件事,程若瑜患上了嚴重的產(chǎn)后抑郁癥,每天把自己關在陰暗的房間內(nèi),既不見人也不允許別人見她,就連女兒也不肯照看。

  好在,她還有程如圭這個心理學家父親,當年他沒能挽救得了妻子,如今絕對不會讓女兒再走上絕路。

  程如圭首先利用自己在心理學界的威望,逼迫柳不群和艾薇暫時了斷了聯(lián)系,然后又集中精力對程若瑜進行了系統(tǒng)的治療。終于,一年之后程若瑜康復了。

  這時候,一直由保姆撫養(yǎng)的柳澄心已經(jīng)長成一個可愛漂亮的小娃娃了,柳不群也暫時回歸家庭。在外界看來,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夫妻相敬如賓,十分和諧美滿。然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只有程若瑜自己知道,柳不群和她已經(jīng)漸行漸遠了。

  之后的十幾年時間,柳不群始終和艾薇藕斷絲連,程若瑜心里對此也清楚得很,但她寧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維持這個家的完整,為的只是女兒能在一個父母雙全的環(huán)境下長大,不要像她自己一樣。

  但是,長久的壓抑,內(nèi)心的嫉妒和苦澀,終于還是將程若瑜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靈腐蝕得千瘡百孔,逼得她走上了和母親余紅棉一樣的不歸路。

  得知女兒和妻子一樣自殺身亡,已年過花甲的程如圭終于支撐不住。據(jù)柳不群說,當他告訴岳父妻子的死訊時,他十分激動,一下子沒有站穩(wěn),腳下踏空,便從別墅二樓的樓梯口摔了下去……

  柳澄心就那樣抱著小二哈“老板娘”在屋里待了許久,直到房門再度被楊鏡臣敲響,她才從回憶中驚醒。

  身上的濕衣服已經(jīng)被體溫烘干,臉上的淚痕也已干涸,只有依舊紅腫的雙眼昭示著她剛剛經(jīng)歷過的狼狽不堪。

  “門沒鎖。”柳澄心面無表情地說道。

  此刻,她只覺得很累很累,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繼續(xù)和楊鏡臣冷戰(zhàn)下去,他想做什么就由他好了,反正自己現(xiàn)在寄人籬下,又有什么能耐反抗?

  楊鏡臣推開門,端著一張小餐桌走了進來。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直沖柳澄心的味蕾。原來,剛才的時間,他竟在廚房忙活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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