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沖鋒的戰(zhàn)鼓瘋狂雷響,給混亂中的士兵指明了方向。
由于炮火的沖擊,鄭軍隊形已經(jīng)非?;靵y了,但是在各自戰(zhàn)旗的引領(lǐng)下,他們還是咆哮著向前沖擊,以百余騎打頭陣。
眼看著敵人距離只有百丈左右,唐寧不想再耽擱,沉喝一聲下令,“打……”
頓時間,槍聲大作,MG42恐怖的撕裂聲和98K的清脆聲響交織在一起,編織出一道道血腥的死亡封鎖線。
騎兵的身軀被撕碎,即便是體型碩大的戰(zhàn)馬,在MG42恐怖的撕扯力面前,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被洶涌的子彈撕成了碎塊。
一時間,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那一道死亡天塹,即便是以戰(zhàn)馬的速度,也是如此的遙不可及,無法輕易跨越過去。
騎兵和戰(zhàn)馬那血淋淋、不堪直視的尸體,幾乎都堆積在那一片區(qū)域,血流成河。
這如同絞肉機般的場景,讓落后點的騎兵一臉驚駭,心中的勇氣被快速消磨著,有幾騎本能的勒住韁繩。
但是他們身后的騎兵卻依然在沖鋒,這突然的急剎,自然讓后方的騎兵一個措手不及,撞馬了。
也許這并不是壞事,撞馬事件雖然讓他們和戰(zhàn)馬都受了傷,場面也陷入了混亂,但卻成功的讓他們避免直接一頭扎入那塊絕對死亡區(qū)域。
現(xiàn)在,是他們做出抉擇的時候了,是繼續(xù)前沖,而是改道而行。
其中一人一勒韁繩,將馬頭調(diào)轉(zhuǎn)向左邊,另有兩人立即跟上,幾人迅速的脫離了這塊區(qū)域,向左側(cè)逃跑了。
對于戰(zhàn)場上的逃兵,自然有督戰(zhàn)隊去處理,他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正因為如此,進攻的鄭軍主力,并沒有因為幾個逃兵而選擇潰逃。
跟隨在后的步兵,在親眼見證騎兵以極其血腥的方式覆滅之后,心中雖然恐懼,但在指揮官的強令下,還是不得不繼續(xù)向前。
步兵的速度要比騎兵慢了不少,雖然他們?nèi)硕?,但憑借血肉之軀,依然無法跨越那道死亡火力編織成的火網(wǎng)。
一個個士兵慘叫著倒下,一個個士兵的軀體被撕碎,仿佛被大卸八塊的尸體散落四處,鮮血噴灑在旁邊的同伴身上,一遍遍的澆灌著他們心中的恐懼。
驚恐的嚎叫聲,瘋狂的吶喊聲,撕心裂肺的咒罵聲和奪人性命的槍聲交織在一起,血腥的演繹著一場沒有盡頭的葬禮。
“將軍,這樣不行的,這樣不行的,弟兄們傷亡太大了?!币粋€負責指揮的參將連滾帶爬的沖到鄭彩面前,悲泣的喊道。
鄭彩的心里又何嘗不是在滴血,這些都是他鄭家的資本啊,就這樣迅速的消耗著,這些都不是銀子可以一下買來的。
鄭彩雙目充血,咆哮道:“南城方向我們沒有派軍去進攻,很有可能那里防守空虛,立即給我派出一支奇兵去攻打南門。”
見到參將還沒有動,鄭彩好似個輸?shù)每煲飘a(chǎn)的賭徒般,瞪著雙眼大吼道:“快去?!?p> 參將這才嘆息一聲應令。
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但是鄭彩在心中已經(jīng)決定了,只要拿下黃岡,那里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特別是那唐寧,他要將其凌遲。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正在這時,一個塘兵帶著施福的命令遞來了塘報。
“將軍,敵人火器強大,我部傷亡慘重,施大人已經(jīng)不得不撤退了,特派我來告之將軍。請將軍先行撤退,再從長計議……”
聽到這個消息,鄭彩目光欲裂,咬牙切齒的,施福居然不打一聲招呼就逃了。
施福倒是想先打招呼,但如果真的那樣做了,他那一支軍隊恐怕也沒剩幾個人了。
他下達撤退的命令也是匆忙之間決定的,事前誰也不會想到這十拿九穩(wěn)的一仗居然如此艱難。
在下達了撤退命令后,施福也是第一時間派人過來通知,但還是有些晚了。
其實路上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畢竟相隔并非很遠,而且塘報騎兵是騎馬來的。
但是,新軍的火力太猛了,一旦接戰(zhàn),收割性命就是按秒來計算的。
鄭彩怔怔無言,似乎無法相信,直到部下提醒了一下,他才猛的反應過來,然后悲愴的下令道:“撤吧,撤吧?!?p> 剛說完,他的目光又一瞪,狠狠的道:“奇襲南城的計劃不變?!?p> 看來,鄭彩依然不死心。
撤退的銅鉦一響,正在沖鋒的士兵好似重生一變,所剩無幾的斗志立即消散一空,毫不猶豫的一個轉(zhuǎn)身,不管不顧的向后瘋狂逃去。
一直將對方驅(qū)趕到六百米開外,唐寧才一聲令下,“停止射擊,炮擊繼續(xù)?!?p> “轟轟轟……”GrW34迫擊炮怒吼著,直到超出射程之后才作罷,唐寧沒再讓榴彈炮開動起來。
至于派兵追擊,唐寧更沒有這個打算了。
一路飛逃,鄭彩在一隊親衛(wèi)的保護下,狼狽的躲到了一片郁郁蔥蔥的土坡后面。
看到這夏初之際,欣欣向榮的一番景象,鄭彩的心里卻是充滿陰郁,仿佛失去了大半生氣一般。
雖然如此,但他的心里還是在期待著,期待著南城方向會給他帶來好的消息。
但注定,又要讓他失望了。
在聽到密集的爆炸聲后,他便知道失敗了。
不過鄭彩猜得沒錯,因為知道敵人沒有派兵進攻南面,所以唐寧在南面幾乎沒有放置多少兵力,連戰(zhàn)壕都沒有挖,畢竟他手中可用的兵力實在太少了。
但這并不等于唐寧不關(guān)注南城方向的動向,小五的偵察隊伍有近三分之一就在這個方向。
直到施福發(fā)起進攻,然后失敗撤退,南城方向依然很平靜。
直到此時,唐寧便可以從容布置了,在施福剛一撤退后,他立即抽出北城和東城一半的防御力量到南城。
在唐寧的部署到位后,鄭彩甚至都還沒有做出奇襲南城的決定。
接下來他派出的奇兵,自然一頭撞到了守軍手上,失敗的場景再次上演。
不過他們也取得了一點成就,那就是離城門更近了,但也成功的嘗到了一陣不一樣的彈雨,城頭上的士兵將手榴彈像不要錢一般往下狂扔。
連一條小小的壕溝都跨越不過去,面對南城的高墻和嚴密的防守,他們完全絕望了。
本在西城就嘗到了失敗,此番再遭如此打擊,軍心迅速崩散。
看著狼狽逃回來,面容羞愧的千總,鄭彩轉(zhuǎn)過頭去,目光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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