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太逍遙,難免忘記一些事情。這被歸羽上神給嚇了一跳后,念善終于想起來拜帖這一回事。
此時夜已深,念善本想著明日再管拜帖的事,但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實在難以入眠。
“噌”的一聲,念善坐直了身子。十分利落地翻身下床,寫了一封拜帖,又施法幻化出一只靈鳥,將拜帖交于靈鳥,讓它將此拜帖交給池安仙君。
雖是深夜,未曾入睡的卻不止念善一人。
庭院深深,繁星點點。
池安仙君伸出一只手來,就見那只白羽靈鳥飛落到了他的手邊。
知道是念善派來的靈鳥,心中也大抵清楚了。已經(jīng)七日了,也不見她有什么動靜,深夜將拜帖送來,看來是才想起這回事。
一雙清眸看向拜帖,那上面的字跡并不大好看,既不像普通女兒家的字那般清秀,也不似仙家那般有風骨,只勉強算得上工整??梢娔钌撇⒉怀>氉?。不知怎么,仙君看著那字,竟想起了念善那張略帶嬌憨的臉來。
池安仙君輕輕一笑:“果然是自如其人?!焙掀鸢萏谑中妮p輕抽打了兩下,“這丫頭……哪有仙者這么呈拜帖!”
清風徐徐,微微擾亂池安仙君披散的墨發(fā)。
明月高懸,月色如紗,庭前月下,不知不覺,人已入畫。
仙君嘆了口氣,又是一夜不眠。
第二日,念善早早地來了。
說是拜見,也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蹭吃喝罷了。
按著規(guī)矩來拜見,卻不按規(guī)矩地一同吃飯去了。
池安仙君的仙君府里,珍饈美味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念善幾年不曾來,心中也是想念的很。
正吃著,卻見池安仙君從懷中掏出一塊疑似墨玉質(zhì)地的玉佩,隨手施了個法,玉佩便牢牢地掛在念善的腰間。
念善有些好奇地摸了摸,拿起來仔細端詳,質(zhì)地細膩,摸著滑潤,油脂光澤,顯得很是細膩溫蘊。這應(yīng)該是個好東西吧!
只是這好端端的,仙君送禮做什么?難不成是因為她升了仙,仙君高興,所以贈她個禮物,以沾沾喜氣兒,抑或是有求于她?念善心中疑惑,不能吧,他是仙君,她不過是個修為極淺的小仙,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輪不到求她?。?p> 念善試探地問道:“仙君,這是送我的?”
“當然,都掛在你的腰間了,不送給你還能是送給誰?”池安仙君道,“你對著它施個法試試。”
念善將信將疑地對著玉佩施了個法,只見從其中飛出一只通身玄色的鳥兒來。這鳥兒也是靈鳥,長得與平日送信的靈鳥大體相似。
“昔日那些送信的靈鳥,大多事畢便化作青煙消散,你我之間用這種靈鳥,未免顯得情誼太過淡薄,所以本君就想著,將這只靈鳥送給你,往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便用這只靈鳥來與本君聯(lián)系。不管送信送物,事成之后,它自會自己飛回去。這有來有往,才能顯得你我之間情誼之深厚啊!”池安仙君略做停頓,“當然,這是本君所贈,你也只能與本君用?!?p> “咦!”念善臉上露出了些許嫌棄之意,“仙君,你可真會折騰?!痹掚m如此,轉(zhuǎn)而卻又問道:“它可有名字?”
“有,它叫青?!?p> “青?什么青?是清蒸鱸魚的清,還是不知輕重的輕?”
“都不是,”池安仙君搖了搖頭,抬起手,食指在念善的手心里寫下一個青字,“是這個青?!?p> “這是只黑鳥,你怎么管它叫青?”
池安仙君聞言,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念善的腦袋,聽他說道:“你這書果然是讀得太少,光知道個青色。我且問你,你可知何為青絲?”
念善抓起自己胸前的發(fā)辮,“這不就是!”
“它是什么顏色?”池安仙君仿佛又問道。
念善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斑€真是,我差點忘了,還是仙君你有文化!”
池安仙君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而她,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