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子風(fēng)波(1)
自從趙楚楚的意外發(fā)生,我悶悶不樂,一連多日待在房中。舒適的日子過的久了,就忘記人心險(xiǎn)惡,人也沒了過去的警醒和斗志,這種潛移默化令我心驚。
李恪變著法子討我歡心,他在此間坐著,我還能強(qiáng)展笑顏,離了這里,便又郁郁寡歡。
應(yīng)顏閑了,也時常來看望我,提及趙楚楚時,語氣竟?jié)M是羨慕,“以前總覺得她嬌弱,時刻要人護(hù)著,現(xiàn)在想想,我若有她一半的勇氣,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也不至于整日無所事事。若能像她那樣死在所愛之人懷中,死又有什么可怕?!?p> 我深知她與趙楚楚情同姐妹,便用言語寬慰她。如此一來,她又覺得給我添加煩惱,便漸漸的不再登門。
沈六郎從此了無音訊,偶然聽李恪提起,說他孤身去了邊關(guān),想從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尋回些許美好的回憶。
春盡夏來,又是炎天暑日,高大的樹木籠罩住瑩輝殿上方的天空,觸目盡是碧綠的枝葉,饒是如此,仍覺得炎熱異常,蟬在枝頭聲嘶力竭的叫喚著,刺目的陽光似乎在拷問人心和靈魂。
桃蕊呈上冰鎮(zhèn)酸梅湯,為我解暑,又道:“明日賀蘭夫人在湖中水榭設(shè)宴,邀請夫人去納涼解暑,夫人可要赴宴?”
我懶懶的靠在貴妃榻上,一頭青絲隨意挽起,不戴簪環(huán),素凈淡雅。拿起湯匙喝了兩口,冰森森的涼意驅(qū)走些許燥熱,方覺有了些精神,“還請了哪些人?”
“應(yīng)美人,章美人,還有趙姨娘,江姨娘等人。”桃蕊答道。
府中的姬妾較去年少了許多,設(shè)宴也不比往日熱鬧。可賀蘭柔還在。
我瞇了眼睛,“準(zhǔn)備一下,陪我赴宴?!?p> 桃蕊,杏蕊聽見我愿意出門,亦喜亦憂。喜的是我終于有了精氣神,憂的是我這假身孕如何避人耳目。
桃蕊縫了薄薄的軟墊子,塞進(jìn)小腹,又選一件深色衣服給我穿上,“只是熱了些,夫人將就一下,回來奴婢給您做冰鎮(zhèn)蓮子?!?p> 打扮妥當(dāng),剛邁出兩步,杏蕊又喊住我道,“夫人,有孕的女子走路時不是您這樣。奴婢學(xué)給您瞧?!?p> 說著,杏蕊挺起肚子,手扶腰肢走了幾步。
我撲哧一笑,“倒不像孕婦,像城里的老爺們?!?p> 杏蕊也笑,“夫人將這肚子想的重些,像扛著一塊石頭那樣。”
我依言走了幾次,雖不很像,但念及懷孕的日子尚淺,也勉強(qiáng)說的過去。
第二天,我乘著步輦赴宴,桃蕊,杏蕊步行跟隨。一路盡選有樹蔭的地方走,饒是如此,仍熱的滿頭大汗。桃蕊不住手的為我打著扇子,唯恐出了太多汗,將衣服浸透,露出里頭的形藏。
賀蘭柔和一眾姬妾都到了,見過禮,我溫然一笑,“妹妹來遲了,勞姐姐久等。”
賀蘭柔笑道,“妹妹能來赴宴,已是不易,快入座吧!”
我扶著桃蕊的手,坐在左手上位。見案上有酒水,向賀蘭柔道,“妹妹有著身孕,不能飲酒,勞煩丫鬟給撤了,換成解暑的酸梅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