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招?”原本正欲一走了之的田伯光陡聞岳不群所言,頓時止住了腳步,他雙目之中兇光大放,死死的盯著岳不群。
他早在多年前便已經(jīng)踏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憑借著一手快刀,縱然是貴為一派宗師的余滄海都未必敢言能夠勝過他,岳不群竟然敢說三十招之內(nèi)能夠敗他?!
“不錯!岳某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自然不會食言。只要你能接我三十招,咱們這一次的過節(jié)就此揭去!”岳不群淡然的看著田伯光,緩緩說道。
“哈哈哈哈!”田伯光驟然發(fā)出一聲猖狂的大笑,他雙臂猛的一震,頓時如同一只大鳥一般撲向了岳不群,“若是我接不下你三十招,我的田字倒著寫!”
田伯光一向自恃甚高,如今見岳不群如此輕視與他,勃然大怒之下,渾然忘了他的田字倒著寫也是個田字。
鏗!
田伯光剛一落到屋頂之上,手中的單刀便閃電般的出鞘而出,在月光下泛著寒芒朝著岳不群一劈而去!
“岳師兄小心!”看著田伯光這快如閃電的一招,定逸師太頓時面色大變,不由自主的呼聲道。
定逸師太話音未落,只見岳不群仿佛隨意一般的抬起手中黒鞘長劍,不偏不倚的架住了田伯光的那柄單刀!
咻!
田伯光不愧是當世有數(shù)的一流高手,自己的一刀被岳不群輕易擋住,神色間卻沒有絲毫慌亂。轉(zhuǎn)瞬間,他便身隨刀走,宛如一個陀螺一般,繞著岳不群極速攻去。
剎那間,那屋頂之上,刀芒閃爍,而岳不群手中的長劍甚至還未來得及出鞘,一時之間,在眾人眼中,岳不群好像被田伯光壓著打一般!
就在田伯光一套刀法即將施展完畢,越戰(zhàn)越勇之際。激斗以來,一直被他壓著打的岳不群陡然發(fā)出一聲長嘯,與此同時,田伯光手中單刀再次重重的劈在了君子劍之上!
鏘!
田伯光手中單刀剛一接觸君子劍,頓時一道極為深厚的內(nèi)力沿著單刀涌入了體內(nèi),他頓時覺得胸口猛的一悶,不由自主的連連退了幾步,神色駭然的看著自開戰(zhàn)以來,一步未動的岳不群!
”不好!我中了他的計!”田伯光萬萬沒有想到岳不群的內(nèi)功已經(jīng)深厚到了這一地步,僅僅一擊之下,他就已然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田伯光單刀橫在胸前,警惕的看著岳不群,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如今身受內(nèi)傷,縱然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看著面露些許驚慌之色的田伯光,岳不群緩緩拔出了手中長劍,“我已經(jīng)領教了閣下的一百零八路快刀,如今閣下也來見識下岳某的劍法!”
說話間,岳不群手腕微微一動,頓時手中的君子劍如同一條蘇醒的靈蛇,在半空中輕微的顫動著。
“劍氣!”單刀橫在胸前的田伯光見君子劍一震微微顫動間,劍尖處宛如靈蛇吐芯一般“滋滋”有聲,立刻明白岳不群的內(nèi)功已經(jīng)登堂入室,遠超自己!
“看來我田伯光今天是要栽了!”田伯光暗自嘆息了一聲,憑借著岳不群此時的內(nèi)功,縱然是使出一路普普通通的劍法,也遠非自己所能敵。此時,田伯光終于明白為什么岳不群敢言三十招內(nèi)擊敗自己了!
“好一招白云出岫!”正在遠處觀戰(zhàn)的劉正風見岳不群一劍朝著田伯光刺去,頓時大聲喝好,岳不群這一招白云出岫幾乎已經(jīng)臻至完美無缺之際,他不由自主地喝彩出來!
“咦,不對!”劉正風一聲喝彩剛過,陡然又皺眉喊了出來,這白云出岫乃事華山派的基礎劍法之中的一招,其招式江湖中人都早已熟悉,甚至針對這一招,江湖之中都已經(jīng)研究出了數(shù)十種破解之法,如今,面對田伯光這等一流高手,怎能使出如此普通的一招?
然而讓所有人大感意外的是,面對岳不群這平平淡淡的一招,田伯光竟然如臨大敵,他甚至不敢以手中單刀拆解,而是憑借著精妙的身法,才堪堪躲過了這一招!
“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田伯光竟然不擋?”此時戰(zhàn)場上的變化已經(jīng)讓眾人看不清楚了。定逸師太等雖然乃是一流高手,但是在這個武學已顯頹勢的世界之中,并不如何注重內(nèi)功修為,他們雖然劍法超卓,但是內(nèi)功修為卻也不過初窺門徑而已。
若是左冷禪、任我行這樣精修內(nèi)力的大高手在此,定然能夠看出這其中的奧妙,而他們這些普通的一流高手,自然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
就在眾人詫異之間,岳不群緊接著又連連使出了有鳳來儀、天紳倒懸、白虹貫日三招華山派的基礎劍法來,在這三招之下,田伯光已然難以憑借身法再躲,只能免力運轉(zhuǎn)內(nèi)功,以手中單刀擋了過去!
噗嗤!
澎湃的內(nèi)力洶涌而來,本已身受內(nèi)傷的田伯光頓時如中雷擊,一口鮮血從口中急射而出!
看著岳不群又是一招蒼松迎客朝著自己刺來,他雖然心中有十余種破解之法,卻渾身再也沒有了一點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岳不群手中長劍刺向自己胸膛!
就在田伯光閉目待死之際,岳不群手中長劍刺破了自己的衣服,卻并沒傷到自己皮膚分毫,田伯光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田某技不如人,岳掌門要殺隨便!”他雖然被岳不群輕易擊敗,但是也自恃一流高手,此時自然不會服軟。
“你作惡多端,不知害了多少女子因為失去了清白而自盡,殺你反而是便宜了你!”岳不群的看著田伯光,冷冷的說道。
見岳不群神情冷峻,田伯光頓時覺得脊背發(fā)麻,恍然間,他覺得即將會發(fā)生一件讓他生不如死之事!
他剛剛想到這里,頓時覺得眼前陡然一陣白光閃爍,他渾身衣衫片片墜落,就在他不明所以之際,而后撕心裂肺的痛楚傳遍了四肢百??!
“呸!沒想到一向正人君子的岳師兄,竟然也有如此手段!”原本正雙目炯炯的盯著戰(zhàn)場的定逸師太忙收回目光,她沒有想到,岳不群不僅憑借著精妙絕倫的劍法將田伯光的衣衫盡數(shù)割裂!
“滾吧!”岳不群收劍,冷冷的說道。
“岳不群!你……”,“今日之辱,來日定當厚報!”放出了一句狠話,田伯光運起殘余的內(nèi)力,飛奔而去!
“哈哈哈哈!”在眾人的嘲笑聲之中,田伯光身軀逐漸消失不見!
“岳師兄這懲罰,可比殺了他都難受啊!”劉正風縷著花白的胡子哈哈大笑道。他也沒有想到,一向古板的岳不群竟然能夠使出如此手段,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
“非常之人,當行非常之手段!”岳不群長劍入鞘,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看著劉正風淡然說道。
“此間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余滄海忌憚的看了岳不群一眼后,對著定逸師太等人說道。
劉正風點了點頭,朝著眾人抱拳行禮道,”明日劉某將在宅中正式舉行金盆洗手大典,還望各位前往觀禮!”
見岳不群等應允后,劉正風便帶著弟子離開了這群玉院。
而定逸師太也得到了弟子安然無恙的消息后,自然不愿在這污穢之地多呆片刻,也緊隨劉正風之后離去。
“恭喜岳掌門實力大增,如今已經(jīng)堪稱五岳劍派左盟主之下第一人了吧?!鄙聿陌〉挠鄿婧kp目之中精光爍爍,言不由衷的恭喜道。
“好說,好說?!痹啦蝗貉鎏齑蛄藗€哈哈,對這青城派掌門竟然沒有幾分尊敬之色,余滄海大怒,但是旋即忍了下來,他道袖一揮,正要離去,那群玉院廢墟之中突然沖出了一個人影噗通一下跪在了岳不群面前!
“晚輩林平之,請岳掌門收留,晚輩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辭!”
“林平之?!”岳不群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林平之,頓時眉頭微微一挑,他還未說話,又一個灰色身影從那廢墟中急奔而來,岳不群、余滄海看去,卻是一個面貌丑陋的駝子。
“塞北名駝木高峰!”余滄海按住手中長劍,面露一絲喜意的著看著那個面貌丑陋的駝子。
“前輩救我!”林平之見木高峰探手抓向自己,頓時面露恐懼之色,祈求的看向了岳不群。
“哼!”岳不群一聲冷哼,手中折扇徑直拍打向了木高峰的手背!
見岳不群手中折扇來勢甚疾,木高峰不由自主的縮回了手,而林平之也乘著這個機會,躲到了岳不群身后。
“哈哈哈哈!”木高峰收回了手掌后,陡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君子劍岳先生居然也覬覦那門神功!”
“木兄此言何意?”岳不群手持折扇,淡淡的說道。
“明人不說暗話?!贝藭r站在一旁的余滄海突然開口說道,“岳掌門,你真的以為你將自己女兒千里迢迢派到福建,我不知道嗎?!”
岳不群聞言眉頭微皺,而后緩緩說道,”我派女兒前往福建自然有我的道理,余觀主為了那所謂的辟邪劍法,便悍然出手滅了林家滿門,只怕有違正道吧。”
“夠了!”木高峰一雙三角眼兇光鑠鑠,“你我三人均對那辟邪劍法覬覦已久,如今既然這小子在手,我們便合伙如何?到時候得了辟邪劍法之后,一起參悟便是了!”
余滄海聞言,微微一愣后,看向了岳不群,開口說道,“木兄此言如何?”
“哼!”岳不群一聲冷哼,“我岳不群乃是堂堂華山派掌門,豈能和你們沆瀣一氣?”
木高峰聞言,丑陋的臉聲露出獰笑,“岳不群,你想要吃獨食嗎?我和余觀主聯(lián)手,未必就留不下你!”
“怎么,余觀主要和這木駝子聯(lián)手嗎?”岳不群看向余滄海,皺眉問道。
余滄海按住腰間長劍,冷冷的看著岳不群,開口道,“若是岳兄執(zhí)意要吃獨食,余某說不得要得罪岳兄了!”
無論是余滄海還是木高峰,都是掌門級的高手,遠非一般的一流高手可比。他們自恃兩人聯(lián)手,足以留下岳不群了。
氣氛驟然變的緊張了起來,岳不群收起手中折扇,插入腰間,而后單手按劍,從容自若的說道,“既然要戰(zhàn),那就快一些。拙荊還在家中等我回去吃飯呢。”
岳不群話音剛落,就在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之際,不遠處又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衣手持長劍的美貌婦人正快步而來。
“寧中則!”余滄海與木高峰同時皺起了眉頭,岳不群夫婦均在此,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想到這里,余滄海與木高峰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朝著岳不群抱拳行了一禮,“岳掌門,這小子就暫時交給你了!”
話音未落,兩人便施展輕功,分頭而去了。
“師兄!”寧中則快步走到岳不群身邊,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p> 岳不群搖了搖頭,牽住了寧中則的玉手,“走,我們回去。”
驟然被岳不群牽住了手,寧中則雙頰微紅,她有些尷尬的捋了捋耳邊的秀發(fā),“這位是……”
“嘿!”岳不群頓時腳步一頓,笑道,“見到夫人,一時倒把這小子給忘了?!?p> “林平之,你隨我們一起走吧?!痹啦蝗嚎戳肆制街粫汉螅K于開口了。
林平之聞言大喜,忙跟在了岳不群夫婦二人身后,不一會兒,一行三人便消失在了這群玉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