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言不發(fā)地對視。
趙嘉成覺得此刻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小一只非常沒有誠意,就算找個由頭把自己支走也得實在些吧。
什么秦瑩瑩,他連那人臉長什么樣子都不清楚。
沒有誠意的成悅眼皮子一耷,絲毫不見謊話被拆穿的尷尬,態(tài)度消極,擺明了完全不配合接下來的所有回答。
趙嘉成心頭突然冒上來一股感覺,覷了覷眼,他試探問:“你中午約的人……不會是阮燦吧?”
成悅眼皮子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
“臥槽臥槽!我就知道是他!這玩意兒你怎么招惹上的,你跟他認識???”
成悅佛了。
你屬狗的嗎嗅覺這么靈敏?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認識的人里頭有幾個你不認識的?其實阮燦你早見過了?!?p> 趙嘉成驚了,“早見過?”
花了五分鐘,成悅意簡言賅交代了六道口那場無厘頭最終也沒打出個結(jié)果來的約架,而軟哥阮哥,從頭到尾就是個烏龍。
“其實當(dāng)時我就覺得吧那小花臂不像個領(lǐng)頭,”趙嘉成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回憶什么,“我聽說的關(guān)于城北的一些事,怎么也不能跟小花臂那張臉重合起來,現(xiàn)在回頭想想違和點還真不少?!?p> “比如?”
趙嘉成饒有興致看過來,“你知道要在道上吃得開站得高最看重哪兩樣?xùn)|西嗎?”
“錢?”
錢固然重要,趙嘉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有個名利場上無敵的老子,怎么闖禍都有人趕著趟兒幫擦屁股。
“猜對一半,”趙嘉成雙手疊在腦后,百無聊賴伸了下腰,“可錢這玩意都是大人們玩的東西,混混里頭極少數(shù)能有我這樣的好命投了個有錢的爹……”
成悅心想您對自己的定位可真準(zhǔn)確啊……
“所以說嘛,剩下來另一個,才是大家普遍用來衡量的標(biāo)準(zhǔn)?!?p> 本來是出來找人,可成悅的注意力全被男生神秘兮兮的剖析論道吸引了過去,兩人索性在樓下花圃邊上找了塊空地坐下來慢慢說。
正好他們腳下有一大塊兒綠蔭,可以遮陽,正值飯點,辦公樓這片沒什么人走動,成悅考慮在這兒守株待兔。
順便不忘提問剛剛聊的話題,“你說的另一個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這個嘛,”趙嘉成看著她一臉好奇的模樣,就像迫不及待要翻開答案來看,忍不住故意頓了幾秒,清清嗓子逗她,“你要不要猜一猜?”
成悅笑了,“那你要不要自己寫寫作業(yè)?”
“我錯了,”趙嘉成迅速認慫,“其實也不難猜,在混子里能稱王稱霸的,你覺得能有幾個軟柿子?”
成悅突然想起來阮燦笑起來風(fēng)輕云淡三分懶散的那張臉。
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瞧不上。
愛職業(yè)假笑,笑起來桃花眼尾上揚,透出點冷淡薄情來。
這樣的人,怎么也不會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吧。
趙嘉成還在繼續(xù)說,“小混混都是群什么人,里頭離異,孤兒,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比比皆是,最后能在一區(qū)混點眉目出來的,從小到大流的血少說也得一大盆了吧,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恨,打著打著自然會出現(xiàn)個最厲害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做老大唄?!?p> 明明還是六月艷陽天,成悅卻覺得后背滲出一股涼意。
女生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聲音有些發(fā)啞,“你說阮燦會不會是這一類人?。俊?p> “誰知道呢,”趙嘉成拍拍手里頭的泥站起來,“雖然我只見過那小子一面,臉是記不太清楚了,可那雙眼睛我記得,黝黑黝黑的,笑得人心里發(fā)麻?!?p> 笑得人心里發(fā)麻?
會嗎?
成悅?cè)滩蛔∠肓讼搿?p> 那天夜晚,星光璀璨下,男生眸里分明貯了夜燈的光亮,揉進月色三分。
故人不識
請給我的小燦燦吃紅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