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藝站在駝車內。
他閉著眼睛,背靠在抖動不已的車壁上。
駝車內的空間非常狹小,李藝不好舒展身子,他靠地并不舒服。他本可以盤腿坐下的,但他沒這么做。
他也不打算為此訴說些什么,因為他一向如此。
其實這個駝車是有兩個座位的,只是其上都有人坐著。
“很不好意思,卡蘿兒,我搶走了你們的一個位置?!闭f話的是個銀色長發(fā)的女人。
“維拉妮卡首席,您說笑了。不管是哪里,都會有您的座位,沒有人會愿意讓您這樣的女人干站著。”有著一頭栗色長發(fā)的少女回道,她緩緩看向靠壁站著的李藝,
“你說是吧,李藝?!?p> 李藝閉上的眼皮跳了跳,怎么突然提到他了。這兩個女人一路上話不停歇,圍繞著幾個點,重復地說著,他不知道其中的意義何在,但他沒有說話。
“我本不應該坐在這的,我就好像突然插進面包的刀片,將一塊面包分成兩塊了。”維拉妮卡用眼神漂著兩人,輕笑道。
“首席,您在取笑我了?!笨ㄌ}兒的神情罕見地嚴肅了起來,“是我需要您坐在這的,我有著許許多多的關于魔法上的疑問。我能坐在您身邊,是神對于我的獎賞?!?p> 靠著車壁的李藝微微睜開了眼睛,翻了翻白眼,他不能理解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維拉妮卡首席,您能不能說說金橋城,說說金橋城的魔法學院。”這個學院是卡蘿兒這次出行的目的地,對于這個學院,她有著不少的疑問。
“你沒去過金橋嗎?”
“我以為多數的彼爾德人都去過金橋。”維拉妮卡眨了眨眼睛,她有點兒意外,“金橋算是威斯特朗郡的名城了。”
“是一個好看的城市?!?p> “好看?”卡蘿兒不解,好看的城市?城市是用好看來形容的嗎?
“建筑,服飾,食物...甚至金橋的金幣都雕刻地相當優(yōu)美。那兒還是大陸風尚的指向標呢。”維拉妮卡細細點道,“金橋經常舉辦各種展覽?!?p> “其中最為著名的是金橋服飾展覽。我想,這個你們興趣不大?!?p> “和我身上的這些差不多嗎?”少見的是,李藝張開眼睛,拉了拉他身上的彼爾德衣袍,出聲問道。
聽到李藝這么問,卡蘿兒倒是想起了李藝來臨于這個世界時的樣子——他當時一臉的驚愕,彼時身上穿著造型奇怪的服飾。
“風尚!”維拉妮卡突然重重一念,“風尚從不是刻意的,盲目的,它是自主的,隨時變換著的,沒有框架限制的?!?p> “但它從來都是優(yōu)雅的,美好的。”
“它并不固定,刻意的追逐反而會顯出丑態(tài)?!?p> “所以,金橋的服飾風格沒法用一句話形容,它是由一種當前的主流風格演繹而來?!?p> “聽說?!本S拉妮卡長段的闡述頓了頓,“我聽不少最近去過金橋的人談起,最近金橋的主流服飾風格相當的大膽?!?p> “像是由幾種夸張的色塊拼接而成的一種奇特的服飾?!?p> “他們說這可能不夠優(yōu)雅,但卻...隨性?”
“他們說的就是隨性...優(yōu)雅被拋棄了。”維拉妮卡雖然聽過別人談起過這種服飾,但是并沒有親眼見過。彼爾德人對服飾的反應很慢,城中流行的樣式還是幾個風尚時代以前的。
“?”卡蘿兒一臉的茫然,她一點兒也聽不懂維拉妮卡在說些什么,所以她沒有說話。
“我還蠻好奇的?!甭牭骄S拉妮卡說了一大段,李藝對此有點興趣,他看向維拉妮卡,說道,“所有的彼爾德人好像總是穿著同一件衣服?!?p> “就首席你和他們不太一樣?!?p> “嗯...那你馬上能見到了?!本S拉妮卡的臉蛋有點微紅,她扭過頭,看向沉默的卡蘿兒,“還有就是你的目的地和我即將任職的魔法學院了。”
“嗯,是金橋魔法學院。”卡蘿兒知道它,應該說所有的彼爾德法師都知道它。
不同于彼爾德魔法學院和其他地區(qū)級魔法學院,這些魔法學院只教授2階及以下的魔法。金橋魔法學院是威斯特朗郡級別的,域級的魔法學院,它能教授更高階的魔法。
在卡蘿兒拿到藍芒徽章后,就意味著她已經從彼爾德魔法學院畢業(yè)了。
之后是繼續(xù)待在彼爾德還是嘗試著攀登魔法生涯的高峰?卡蘿兒選擇了后者。
而維拉妮卡是怎么回事?
她本不是彼爾德人,待在彼爾德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的必要。是無聊了?厭倦了?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目的。
對于維拉妮卡的加盟,金橋魔法學院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們歡迎所有的身家清白的高階別的法師。
“不只是這些,金橋還是威斯特朗郡少見的有舉辦劍術大會的城市。”很明顯,這些話是說給李藝聽的。
“你的劍術可能不需要別人來承認,但是其中的獎金你們應該很有興趣?!?p> “對了,還有劍。大賞還有高級鐵匠打造的武器。”維拉妮卡能看到李藝經常背著劍,還是數把。
相比于第一次見到李藝,現(xiàn)在的他背后就斜跨著一柄長劍。
“這么說,金橋是個好地方?!崩钏圏c了點頭。
在維拉妮卡單方面對著卡蘿兒交流魔法時,商隊停了下來。
商隊停止前進本身很正常,只是時間稍稍長了一些。
卡蘿兒對于金橋有點兒急不可耐,她跳下了駝車,想要瞧瞧發(fā)生了什么。
李藝和維拉妮卡也跟著下了駝車。
只見此刻兩條道正通向一個狹窄的路口,這條路口一次只夠一趟駝車行進,而路口前有兩隊商隊。他相互間正為優(yōu)先行進權而爭吵著。
“別再浪費我任何的時間了?!币粋€紅著臉的粗脖子商人大聲喊著。
“時間對于你們而言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我不一樣,對我而言,時間就是金幣!”粗脖子商人用力揮舞著雙手,
“你們知道我剛剛浪費的時間夠多少枚金幣落到我的口袋里嗎?”
“你們不知道!你們沒有見過!你么甚至沒法想象那是多么巨大數額的一筆金幣!”
“而你們現(xiàn)在做的,就是在阻止那些金幣落在我的口袋。”粗脖子商人的聲音越來越大,蓋過了所有人,“知道嗎!你們現(xiàn)在正在搶劫我的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