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dust.65 地魔峽谷之恒亡澤

　　夕陽秋更好，斂斂蕙蘭中。

　　極浦明殘雨，長天急遠(yuǎn)鴻。

　　僧窗留半榻，漁舸透疏篷。

　　莫恨清光盡，寒蟾即照空。

　　……

　　“優(yōu)衣在哼什么曲子？”

　　“突然想起來的，單純覺得跟今天的夕陽很配?！?p>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蘆葦叢簇?fù)淼男〉郎?，林劍和雪月追著興奮玩鬧的冰魄音塵奔跑在夕陽下。

　　如果可以，藍(lán)浮希望這段路再長一點，這段時光再慢一點。

　　三小只一路玩鬧，時不時用魔法惡作劇。身為三只中唯一的男孩子，林劍表示承受了太多。女孩子玩心大起來真的、真的，難以招架??！

　　“nuo~nuo~”

　　冰魄音塵叼著雪月的后頸一飛沖天，尾巴甩出的云朵都是開心的顏色。

　　飛到頂端時，冰魄音塵興奮的歡呼起來，雪月便開始了自由落體。

　　地面上，林劍著急忙慌的想接住雪月，不料爪下一空，直接摔了個狼啃泥。

　　雪月也不驚慌，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一聲豹吼，平地起鐵柱。它就像舞獅一樣穩(wěn)穩(wěn)的落在平臺上。

　　林劍則趴在水塘邊，仰望著雪月，吐泡泡……

　　冰魄音塵嗨完準(zhǔn)備落地，剛飛到一半，沼澤里突然躍出一條怪魚張開嘴，露出利齒向它咬來。

　　林劍及時反應(yīng)，糊了兩爪子泥巴，撲擊怪魚。雪月緊接著給它施加了一個〔鋼化〕增幅。

　　林劍把怪魚打回沼澤里，冰魄音塵叼著它回到地面。

　　浮月二人急忙趕來，收回三小只，加快速度通過沼澤。

　　“優(yōu)衣，它們正組成一個包圍圈想要困殺我們。”

　　“有可能開辟獨立空間通道直達(dá)目的地嗎？”

　　“不行。剛才水里突然爆發(fā)出大量怨念，攻擊性極強(qiáng)。我怕締造空間會造成怨念群起而攻?！?p>　　怨念，魔幻大洲上最難纏的東西，也是情緒族最喜歡的補(bǔ)品。

　　也不知是因奔跑的速度過快還是怨念壓抑的太重，那種死亡的窒息感再一次襲上她心頭。

　　沒有萬全的準(zhǔn)備，素月不會與藍(lán)浮闖地魔峽谷，可一進(jìn)入地魔峽谷先前所有準(zhǔn)備都形同虛設(shè)，他們遇事仍舊措手不及。倒真是印證了那一句：計劃趕不上變化。

　　兩人沿路勾畫冰域系中級魔法陣，謹(jǐn)遵“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以備不時之需。

　　前方道路被沼澤阻斷，兩人不得不停下來。

　　沼澤中的怪魚們見機(jī)而行，張開滿是利齒的嘴接連飛撲上來。

　　〔冰·封凍〕

　　當(dāng)怪魚變成速凍魚砸在沼澤里激起泥浪，二人借著蘆葦叢的掩護(hù)踏著速凍魚們飛躍沼澤。

　　行至一半，大量怨氣忽然涌來。撲面而來的精神沖擊令二人眼前一晃。

　　藍(lán)浮扶住素月，抬手一記〔磷火〕打出，爆開一處空缺，二人順勢突圍。

　　素月在前控制著蘆葦叢鋪路行進(jìn)，藍(lán)浮在后防御怪魚與怨念的進(jìn)攻。

　　灑出一把灰粉，藍(lán)浮停步轉(zhuǎn)身凝陣賦能。粉末飄散在空中，魔法陣轉(zhuǎn)動的瞬間爆燃，十米半徑內(nèi)，空間塌陷。

　　與此同時，他用〔空間縮進(jìn)〕來到素月身邊。

　　“快走。憑借粉末爆燃和空域系魔法造成的真空空間只能短時間阻擋它們?！?p>　　“嗯?！彼卦码p手結(jié)印，加速沼澤植物的生長。

　　就在兩人即將穿越沼澤時，身后的怨念忽然尖叫嘶吼起來，那叫聲極其尖銳，似笑似哭，詭異至極，讓人不寒而栗。

　　二人下意識閉塞聽覺，下一秒?yún)s想起來，怨念這類生靈的攻擊從來都是——精神！

　　兩人的大腦各自轟鳴一聲，隨后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倒下。

　　藍(lán)浮忍著劇痛接住素月，咬破手指以靈血勾畫出白色魔法陣。

　　白色——靈魂魔法陣。

　　素月靠著他的肩膀，眼見白色魔法陣發(fā)動后，怨念的聲音愈漸縮小，直至完全消失。

　　〔靈魂魔法〕顧名思義，指以靈魂而非靈力作為魔法陣的能源發(fā)動的魔法——每一次使用都是在燃燒靈魂。

　　早在十萬年前〔靈魂魔法〕就被木鳳千琴作為禁術(shù)封存，僅有個別人能通過自己的“感悟”習(xí)得并運(yùn)用。

　　〔靈魂魔法〕能根據(jù)使用者的“構(gòu)想”施展魔法，哪怕構(gòu)想的魔法技能現(xiàn)實中不存在！因此其威力越強(qiáng)，消耗的靈魂越多。

　　解決怨念后，藍(lán)浮松了一口氣，護(hù)著她的手無力下滑。

　　素月慌忙抱住他，將他平放在植物墊上，再看時他整個人已經(jīng)昏迷。她勾畫魔法陣為他療傷，可腦袋昏昏沉沉，有些力不從心。

　　古沉木拐杖悄無聲息地從她身側(cè)伸出，白色魔法陣顯現(xiàn)。

　　柔和的白光治愈著周圍的一切。怨念平息，怪魚恢復(fù)生機(jī)游離，兩個人的精力也在慢慢恢復(fù)。

　　素月抖擻了精神，剛想回頭，古沉木拐杖的主人就開了口。

　　“這恒亡澤本是天然形成的大水池。十萬年前那場種族大戰(zhàn)時，曾被用于活埋生靈，導(dǎo)致怨念積重，澤中動物皆發(fā)生變異。”

　　老人記得種族大戰(zhàn)時的五場大屠殺，這里都是沉尸地。

　　“這些獸方生靈染上了怨靈的血，變成了他們報復(fù)這個世界的工具?！?p>　　“可是他們逃不出這里，只能自相殘殺，結(jié)果怨念越積越深――才成就了這恒亡澤?！?p>　　“老婆婆?！?p>　　“什么老婆婆？”老人瞪大眼睛怒視著他，“叫我先生！”

　　素月看著這個矮小的毛被稀疏，但胡須卻長至拖地，面頰為淡銹棕色的老頭，腦中默默刷新了一遍世界觀。

　　這個老頭為什么會是老婦人的聲音啊？！

　　不知如何接話，素月只好引開話題，問：“老先生，您這是多久沒打理毛發(fā)了？”

　　“唔――忘了?！崩先瞬[著眼睛，久久才又開口，“啊――你們在這兒做什么？”

　　“旅游?！辈恢裁磿r候蘇醒的藍(lán)浮替素月答道。

　　“哈？旅游？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四處走走，游山玩水，探險獵奇?！?p>　　“聽起來挺有趣的?！崩先诵α诵?，對二人說：“跟我來吧?！?p>　　兩人相視一眼，跟著老人踏上陰沉木筏。

　　嵩林寺。

　　說是寺，卻也只是由三間石板屋圍成的，屋頂尖尖，鋪有茅草。中間的空地上，三條石板小路交匯處種著一叢灌木。每兩間屋子間隙處都種有翠竹。

　　“老夫沒什么東西能招待二位，只有今天剛采摘的這些?！?p>　　老人指了指堂屋門邊放著的編筐，里面裝著幾種水生可食用植物。

　　藍(lán)浮湊過去，“香蒲——常見于沼澤，池塘和湖泊邊的淺水區(qū)。擁有劍狀莖部，花柱松軟的香蒲，根部末端的的豆芽內(nèi)含有淀粉，秋冬季食用最佳。除此之外，嫩白的蒲心筍也可以生吃或煮熟，味道類似黃瓜，初夏時口感最佳?！?p>　　“水芹菜……”

　　“咳咳?！?p>　　聽懂素月的干咳聲里的意思，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職業(yè)病又犯了。

　　“這位小兄弟懂得還挺多?！?p>　　聽到夸獎，藍(lán)浮微微一笑。

　　老人用〔懸浮〕托著編筐，對二人說：“稍等片刻?！彪S后進(jìn)了左側(cè)的灶房。

　　“我來幫您吧。”說著，素月也進(jìn)了灶房。

　　藍(lán)浮則一個人在院中閑逛，無意間瞥見嵩林寺后那一株參天桑樹，便前去探看。

　　灶房里，老人踩著榫卯木凳，正切著素月剛洗好的菜。

　　她站在一旁，試探性問：“老先生一個人住在這里嗎？”

　　“算是吧?！?p>　　“那老先生有見過一位佩戴銀制機(jī)械右臂的人嗎？”

　　“啊——有一點印象?！崩先擞袟l不紊地切著菜，“能再詳細(xì)些嗎？”

　　素月回憶了一下，說：“身材魁梧，膚色黢黑，尖嘴齙牙，還有……獨目。”

　　老人忍俊不禁，問她：“你是從何得知那人形貌的？”

　　“書上寫的?！彼卦抡嬲\地說，“地魔種近代史記載，三石賓右衛(wèi)門先生是如此樣貌?！?p>　　老人聽完笑道：“小姑娘記憶力不錯?？赡阋惨溃窌d與事實有時相去甚遠(yuǎn)。”

　　“晚輩知曉。”她的目光緊隨著老人，但老人之后一心做飯，沒再開口。

　　“老先生？”

　　“哈——不著急，飯很快做好。”

　　“不是，您把拐杖當(dāng)柴火了！”

　　“啊——”

　　老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素月?lián)屜纫徊桨压懦聊竟照葟幕鸲牙锍槌觥?p>　　幸好沒燒起來。素月松了口氣，正想將拐杖還給老人，意外發(fā)現(xiàn)上面有幾道銀紋。

　　銀制的？

　　見她對著拐杖發(fā)呆，老人解釋道：“貨真價實的古沉木，銀是鑲嵌進(jìn)去的?！?p>　　素月“哦”了一聲，彎腰將其雙手奉還。

　　老人接過拐杖，道了聲謝，又問：“你們來此是為尋他？”

　　素月點點頭，“只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

　　“尋那人，有何用？”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她有些不知所措。

　　“……本意是請對方幫忙。晚輩、晚輩想改變大洲現(xiàn)有的局勢，希望規(guī)避戰(zhàn)爭，爭取一百七十二種族和平共處！”

　　“有理想。能否說來聽聽？”

　　“那，晚輩說幾句?！?p>　　“不急，待我沏杯茶?！崩先俗叩斤L(fēng)爐前取了茶餅，熄了炭火，將茶餅放置碗中引水沖泡。

　　“那您邊沏我邊說?！?p>　　“嗯――也行?！?p>　　素月簡單整理了一下語言，便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一百七十二種族是十萬年前戰(zhàn)爭結(jié)束時魔幻大洲僅存的神魔人方生靈的統(tǒng)稱。名義上各種族平等，實際上各種族之間又細(xì)分為‘種、族、屬、奴’，只有三十個‘種’擁有真正的獨立的主權(quán)?！?p>　　“其中‘族’為‘種’的同源異形群體；‘屬’為‘種’的異源歸順群體；‘奴’為‘種’的喪權(quán)俘虜群體。”

　　“因種族利益不同，四個階層難以達(dá)成共識。又因階層與階層之間存在歧視，更加深了現(xiàn)存的階層矛盾?！?p>　　“魔幻大洲資源分布不均，各種族生存空間大小不一，隨著經(jīng)濟(jì)發(fā)展和人口的增長，各種族都在謀劃擴(kuò)展自身轄區(qū)——這是生存矛盾。”

　　“十萬年前的種族戰(zhàn)爭令原本沒有天敵關(guān)系的種族之間積怨頗深，敵對關(guān)系延存至今，這是歷史遺留問題?！?p>　　“兩個月前，元初森林一聲鳳鳴讓各種族繃緊一根弦，所有人都在猜測：木鳳千琴是否沖破封印歸來？接下來他們該走哪一步？”

　　“這是隱藏炸彈。”

　　“現(xiàn)在只要再有一根導(dǎo)火線，不論那方先動手，戰(zhàn)爭都會一觸即發(fā)?！?p>　　她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晚輩斗膽，意圖拉攏前輩，暗中布局。即使阻止不了戰(zhàn)爭，也要將戰(zhàn)爭的傷害降至最小。”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這個世界合為一種一族，實現(xiàn)真正的‘眾生平等’！”

　　“哈――不錯，不錯。”老人飲盡碗中茶，笑著說，“這茶也不錯，話也不錯?！崩先伺ゎ^看向她，問：“那你想如何布局？”

　　“首先積累資本，尋求共同利益最大的合作伙伴；其次，盯準(zhǔn)對方弱點，進(jìn)行牽制；最后，調(diào)和矛盾，積極尋求解決方法。”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竟有如此獨到且致命的見解。”老人捋了捋胡子，又說，“可計劃永遠(yuǎn)趕不上變化。只要一個環(huán)節(jié)出差錯，便滿盤皆輸。就像魔法器的制造，圖紙只給出了結(jié)果，并沒有給出過程?！?p>　　她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你有想過如何控制過程的不可測性嗎？”

　　素月看著老人，默默攥了攥拳，抿唇不語。她當(dāng)然想過，只是……

　　“一場戰(zhàn)爭的爆發(fā)是精心策劃，一次絕命行動也要深思熟慮?！崩先藢⒉杈呤绽矸藕?，轉(zhuǎn)身翻了翻鍋里的菜，用魔法熄了火。

　　“運(yùn)籌帷幄，才能決勝千里?！?p>　　老人從袖袍中取出幾個積木小人，它們一落地體型就增大至五歲孩童模樣。它們分工合作，端盤，鏟菜，刷鍋，動作十分流暢。

　　積木人們剛將飯菜端上圓木桌，藍(lán)浮就被幾個積木人簇?fù)碇M(jìn)來。

　　兩人視線交錯，都知曉了對方的處境。原來她進(jìn)灶房后就有幾個積木人“陪”著他了。

　　老人對二人拱手道：“蠻荒之地，別無他物，僅以此為二位餞行?！?p>　　聽這話的意思，就是要送客嘍。藍(lán)浮想不通，便問：“老先生，這又是為何？”

　　“我不助任何人，只想在這峽谷中度過余生?！?p>　　“那就算晚輩叨擾?！彼卦乱膊欢嘌?，施禮后又道：“剛才多有得罪，望老先生恕罪。晚輩告辭?！闭f完，轉(zhuǎn)身拉著藍(lán)浮離開。

　　剛踏出門檻，還有點迷糊的藍(lán)浮問：“這就……走了？”

　　“不然呢？”她反問他一句，沒作解釋，平靜地拉著他按原路返回。

　　藍(lán)浮雖不解此時的情況但也跟從素月的行動。

　　她想來，他就陪她來；她要走，他自不會留。不需要理由，他一直是陪著她的，無論去哪里。

　　兩人走后，老人闔目獨坐，口中念念有詞。積木人們圍坐在他身后搗藥。

　　忽然，他睜開眼，眸中的混沌散盡，剩下倒映著的窗外夕空。

　　紅日已落，白月初升。

　　“那丫頭……”老人攥緊拐杖，苦笑道：“影格者的使命，呵呵——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唉，就不該貪熱鬧放你進(jìn)來?！崩先艘贿厯u頭一邊走向外面。

　　如同陰影中的暗格，平靜之時隱秘難尋，危機(jī)之時力挽狂瀾——神賜名曰，〔影格者〕。

　　浮月二人坐在水塘旁，靜靜看著三小只學(xué)熊用尾巴釣魚。整個恒亡澤只有這里的魚沒有被怨念污染變異，還真是幸運(yùn)。

　　可林劍并沒那么幸運(yùn)，尾巴被咬到的瞬間，直接被拖進(jìn)了水里。

　　“嗷嗚——”

　　二人趕忙起身，還未行動便聽得一聲。

　　“站住。”

　　二人：“？？？”

　　另一邊，林劍被冰魄音塵救了上來?？蓱z它魚沒釣到，尾巴上還禿了一塊兒。

　　見林劍脫離危險，素月才有心思回復(fù)老人。

　　“老先生，可還有事？”

　　“你一口一個老先生，倒是叫的親切。為何不叫前輩？”

　　“您雖年長，可我們畢竟不同種族?！?p>　　“哼，你剛才不是說要讓這個世界合為一種一族嗎？”

　　她思索了一會兒，笑著說：“那個呀――應(yīng)該還很遠(yuǎn)吧。”

　　“跪下！”老人厲聲道。

　　“哈？”

　　素月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道〔重力〕魔法效果施加就迫使她跪下。

　　“哎！啊！疼――”

　　“叫師父?！?p>　　“什么？”她疑惑地抬頭，懷疑是自己聽錯了?？煽吹嚼先苏J(rèn)真的神色，又不像戲弄。

　　“啊――師父?！?p>　　“倒是叫的干脆。”老人有些生氣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給我好好跪著！”

　　素月驚疑：“不是吧――”

　　老人沒聽她申冤，對一旁站著的藍(lán)浮說：“你小子，與她同罪?！?p>　　聞言，藍(lán)浮乖巧跪下。

　　老人看著兩人，仍有些許氣惱地“哼”了一聲，隨后拄杖離去。

　　“優(yōu)衣，他怎么突然像換了一個人？”

　　素月撇撇嘴：“本性暴露了唄?！?p>　　“優(yōu)衣做了什么讓他回心轉(zhuǎn)意？”

　　“誰說他回心轉(zhuǎn)意了？”

　　藍(lán)浮不解：“那我們現(xiàn)在這樣？”

　　“冰魄音塵。”

　　聽到素月的召喚，冰魄音塵放下林劍飛了過來。

　　“nuo，nuo?！?p>　　“他看到了？”

　　“nuo――”

　　“看到什么？”他聽不懂食夢語，更猜不透她的目的。

　　“冰魄音塵造的夢?！?p>　　“一個夢就讓他回來找我們？”

　　“是那個夢，讓他回憶起了十萬年前那場種族大戰(zhàn)。還有他為何能活到現(xiàn)在的原因。”

　　藍(lán)浮摸著下頜說：“地魔種的平均年齡在七百歲，他卻活了十萬歲，確實異常?！?p>　　“優(yōu)衣知道原因？”

　　“我怎么會知道？”

　　“你不知道？那夢境……”

　　“我又沒有〖天眼〗。話說，你不應(yīng)該知道嗎？”

　　“〖天眼〗也是有局限的。像他這種等級的強(qiáng)者，我暫時還無法看透?！?p>　　素月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

　　“那你能看透冰魄音塵嗎？”

　　藍(lán)浮瞄了一眼那個毛茸茸的白色喵物。藍(lán)眸變紫，卻僅有一秒。

　　他喪氣地?fù)u了搖頭，看著冰魄音塵陷入郁悶。

　　看到他的反應(yīng)，素月反而激動地大喊：“果然如此！”

　　“食夢種的種族特性〖反偵〗！這就是它們?yōu)槭裁茨軌蚝芎玫碾[藏自己的原因?！?p>　　“難怪它們總是神出鬼沒的。”說完，藍(lán)浮又想到一個問題，“話說回來，我們還要在這里跪多久？”

　　“不知道?！?p>　　聞言，他眉頭一挑，臉色刷的一下黑下來。

　　那只紅頰竹鼠（三石賓右衛(wèi)門）不要太過分――要是敢讓他的優(yōu)衣跪太久，他不介意把他抓去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