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殿。
長芳主倪木槿端坐在殿上,耳邊是眾臣接連不斷的奏議聲。
倪木槿剛想揮手讓她們停下來,卻在抬手的一刻聽到了姚姚的聲音。
“她救了我們,為什么還要給她加上罪名?”
“公主殿下怎知那不是櫻格自導(dǎo)自演的戲碼呢?”
杜杜看著那位朝臣,反問她:“誰會拿命陪你演一場無利于己的戲?”
“櫻格本就是妖女,是異類,就算是皇室血親也入不得宗廟?!?p> 這一句著實是刺耳,連殿內(nèi)幾個長老都險些站不住。那人似乎也意識到說錯話,趕忙噤了聲。
水仙長落接到大長老的眼神,趕忙轉(zhuǎn)移話題道:“櫻格有錯在先,這也是她應(yīng)有的下場?!?p> 杜杜和姚姚同時看向這位水仙家族族長。
姚姚剛想開口卻聽見青鮫說:“錯?她犯了什么錯?從一開始就是你們對她窮追猛打,欲將她置于死地!”
可米輕哼一聲,問她們:“異類?因為不是純正花精種的血脈,就被視為異類嗎?”
眾臣完全沒想到這兩位會替櫻格說話,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一位是自然種雪鮫族的族女。
一位是璇璣種的執(zhí)政家族——米羅家的大小姐。
“公主對櫻格之事未知全貌……”
“你閉嘴!”一聽到她的聲音,姚姚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玫瑰家族……”
杜杜趕忙拉住她,壓低聲音說:“姚姚,這里是朝堂,大臣和長老都在。別讓長芳主為難。”
〖精神鏈接〗開啟。
“別沖動,喵?!?p> 野子:“我們大家在這里沒有多少發(fā)言權(quán),再說下去只會對你不利?!?p> 杜杜:“我們沒有足夠的資本反抗,就連媽媽還要受制于長老和那些大貴族,現(xiàn)在的我們唯有忍耐。”
姚姚眼睛閉了又啟,幾次深呼吸后不再說話。
其他朝臣還想說些什么,沒想到一直看著眾人的青天碧落開了口:“諸位長老,長芳主以及各位芳主。二公主剛才所說,雖是童言無忌,但也不無道理?!?p> 一時間殿內(nèi)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青天碧落毫不怯場,接著說:“櫻格之事,本應(yīng)是花精種內(nèi)部事務(wù),但怨瘴卻牽扯多方利益。”
“怨瘴早在七十年前就列入了魔法師委員會的機密文件,當時負責(zé)的人員都來自伏幻學(xué)院。我想此事,伏幻學(xué)院有資格參與,畢竟櫻格是怨瘴的操控者?!?p> 她的話說得很明白:櫻格之事,伏幻學(xué)院要管!
眾人候在殿外。
不多時,朝臣們陸陸續(xù)續(xù)出來。青天碧落抱臂走在最后,抬眼便看見眾人。
野子率先開口問:“青天老師,怎么樣?”
青天碧落平靜地將商議結(jié)果告知他們,“經(jīng)商討,櫻格不用再背負罵名,卻也入不得宗廟。只算是將功折罪,兩相抵消?!?p> 眾人默然。
片刻后,姚姚才說:“可她,從來沒有做錯過什么?!?p> 怨瘴出谷害人,每次都是櫻格將它們捉回;怨瘴的怨念妨礙原主進入輪回,櫻格設(shè)法將它們的怨念消去,讓它們獲得自由;被扔到桃花谷的人只要還有一口氣,櫻格都會救;誤入桃花谷的人,像他們,櫻格也會救……
姚姚越想越難受,卻也只有轉(zhuǎn)身跑開一種選擇。
“姚姚!”
野子沒抓住她,望著她的背影也不知道該不該追。
杜杜看出了她的無措,說:“讓她自己一個人待會兒?!?p> 親姐姐都這么說了,她們也只能由著姚姚去了。話是這么說,可榮崎杉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章奇,松不見了。
榮崎杉詢問的眼神看向計逸凡,計逸凡則抬手指向姚姚離開的方向。
……
“你們怎么來了?”
后花園湖邊,姚姚正抱膝坐著。忽然聽到草叢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回頭一看竟是章奇松和邪紋幻狐。
“我……”
“磨磨唧唧的,有話就直說?!?p> “姚姚,你為什么對櫻格的事,憤憤不平?”
“你難道不是嗎?”
她這一問倒是把他問住了。
半晌,章奇松才回答:“是,或許不是?!?p> “什么意思?”姚姚偏過頭看著他。
章奇松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她有能力把我們?nèi)珰⒘?,卻還要那樣做?!?p> 姚姚微微皺眉,不確定地問:“你是覺得,她所做的,毫無意義?”
“是。”
“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望著湖面倒映的藍天白云,章奇松猶豫了一下才說:“拿命保護的人,不懂得感恩,凡是滿口舊律宗規(guī)剝奪應(yīng)有的榮耀,她的犧牲,根本毫無意義?!?p> “憤憤不平,因為替她不值;毫無意義,因為她有權(quán)選擇?!?p> 頓了一下,章奇松將視線轉(zhuǎn)向她,說:“姚姚,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是她的選擇,我們應(yīng)當尊重?!?p> “我想,她也不愿意再有人為她難過、悲嘆。她既選擇離開,便已釋懷,我們又怎能為她徒添煩惱?”
邪紋幻狐坐著望天,道:“櫻格不喜歡凡塵,她的向往一直是自然,遠離塵世的喧鬧,與所愛之人廝守?!?p>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可風(fēng)親吻桃花的時限是永恒——
姚姚看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孩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他心里或許也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姚姚還在思考章奇松和邪紋幻狐的話,視線里忽然出現(xiàn)另一道身影。
不,應(yīng)該是幾道。
“姐,他們怎么在這兒?”姚姚看著跟在杜杜身后的長安世成員問。
杜杜還在思考怎么回答,白象已經(jīng)替她回答:“之前是請我們幫忙,自然是有報酬的。不然,你以為我們?yōu)槭裁慈ヌ一ü葞湍銈???p> 姚姚看向杜杜,杜杜笑著解釋道:“找不到其他魔法師,青天老師礙于身份不能出手。我想著有總比沒有好,所以就請他們幫忙——報酬是我主動提的?!?p> 姚姚看看杜杜又看看長安世眾人,最后只說了一句:“謝謝?!?p> “姐,我先回去了?!闭f著,姚姚便起身朝他們來的方向走。
“嗯?!?p> 姚姚經(jīng)過時,杜杜拉住她,輕聲安慰道:“別太難過,這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p> “我知道?!?p> 姚姚沉默了一會兒,壓著聲音說:“姐,等著我……我們,不會自相殘殺的?!?p> 聽清她的話,杜杜全身一僵。原來,她知道……
待姚姚的手抽離,杜杜才回過神來,笑著說:“嗯。姐姐相信你?!?p> 姚姚也露出笑容,然后回頭對還坐在那里的章奇松說:“走了。”
章奇松應(yīng)了一聲,起身追上姚姚。
圓和酒樓。
明月魄從老遠就看到了等在酒樓門口的炎天光。
“哥哥?!?p> 見到他們,炎天光原本冷澈的眸光一瞬間溫暖起來?!澳銈冊趺床呕貋戆?,我等得太陽都快下山了?!?p> 聽了他的話,明月魄下意識看了一眼太陽,確實偏西了。
“事情挺復(fù)雜的,所以耽誤了時間?!泵髟缕锹冻鲆粋€甜甜地笑,“希望哥哥別生氣。”
炎天光看他笑得可愛,特別是那兩顆小虎牙,因漫長的等待而變差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行了,知道你們忙。都是年輕有為的魔法師嘛?!毖滋旃獯蛉さ?。
眾人都看了他一眼,各有想法。
“不過呢,我現(xiàn)在要走了?!毖滋旃庖荒樥J真地說,“有緣再見嘍。”
眾人隨便敷衍了幾句便往酒樓里走。炎天光一挑眉,道:“你們……居然都不挽留一下嗎?!”
身邊明月魄笑道:“他們都很累了。”
炎天光嘆道:“行吧,反正我也只是個跑龍?zhí)椎?,沒人氣也正常?!?p> “那,哥哥,后會有期?!?p> “后會有期?!?p> 二人相視一笑。然后明月魄和淼淼茶一起站在夕陽下目送他離開。
拐進一條巷道,炎天光收斂了笑容,眸光也冷下來。
紫色魔法陣顯。
出口,一名白衣青年緩緩走出。
“告?zhèn)€別還要親自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那群小孩子關(guān)系多好呢?!?p> 巷口此時正靠墻站著另一名褐衣青年,還有一個斗篷罩住全身的少年。
說話的正是褐衣青年。“不過你假扮炎天光我是沒想到,你不是最反感他嗎?”
“百揚,反感一個人并不代表不能利用那個人為自己帶來便利?!?p>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p> 百揚才懶得跟這個人格分裂的家伙講道理,起碼這個人格主導(dǎo)下的,他是說不過的。
“不過本末,他們只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難不成真有可發(fā)掘的人才?。俊?p> 本末莞爾一笑:“能成為伏幻學(xué)員的,都算得上人才?!?p> 百揚“嘁”了一聲,滿不在乎?!靶辛?,懶得跟你廢話。團長叫我們回去?!边@才是他們找他的重點。
“怨瘴沒了,得去找其它的材料完成終極武器。”百揚又道,“而且光之雪那邊有動作了。”
聽到“光之雪”,本末的臉色終于有了點變化。他問:“接下來去哪里?”
一直站著沒說話的少年開口了。
“時之國度。”
……
雖然晚飯很豐盛,但眾人吃得很潦草。
“老大,明天我們就回學(xué)院了,還是早些休息吧?!焙荚催吺帐胺块g邊說。
沒有回應(yīng),杭源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躺在床上望著夜空的班星梓。
“老大……”
“杭源,你說混血就一定是異類嗎?”
杭源愣了一下,旋即答道:“不是啊,那只是發(fā)生了變異……”
“我也是變異的啊?!?p> 這一句讓杭源全身一震。
班星梓卻毫不在意地接著說:“燦辰,是藍獅,不是晝和國皇室的紅獅?!?p> 因為是庶子,本身不受重視;又因為域?qū)欁儺?,被視為異類,更加不討長輩喜歡,所以才會被送去夜安國當質(zhì)子……
“星梓那么努力,未來一定是魔幻大洲數(shù)一數(shù)二的強者?!?p> “等我長大繼承皇位,就娶你做鳳后?!?p> 可正是這樣他才認識了籬菊和乖喵。
“老大……”
“睡吧?!?p> 桃花谷。
倪木槿站在已經(jīng)枯死的血桃樹下望著樹冠出神。
“回報長老,稀有礦物的埋藏點已經(jīng)確認。估計儲藏量達六十二億噸?!?p> “好,下去吧?!?p> 二長老回過身對倪木槿說:“長芳主,真是可喜可賀。有了這些稀有礦物,花精種的崛起指日可待!”
“是嗎?”
二長老不知道她為何用這種冰冷的語氣問,但還是畢恭畢敬地答:“自然。”
“長芳主還在為櫻格之事煩心?”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大長老忽然問。
“她從未做錯過什么。若不是她走時凈化了所有怨瘴,這些礦物終不會為花精種所用――去開啟一場不必要的戰(zhàn)爭……”
“不必要的戰(zhàn)爭……”
大長老抬眸看著她問:“長芳主還認為一百七十二種族能通過和平的方式共存嗎?”
倪木槿不答。
大長老失望地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去,又說:“想想元素種和食夢種的結(jié)局吧?!闭f完,她帶著幾個長老離開。
望著她們的背影,倪木槿露出了迷茫的神色。過了一會兒,她對身后幾個侍女說:“你們都退下吧?!?p> “諾?!?p> 等侍女和護衛(wèi)都退下后,倪木槿走近血桃樹。
撫樹,倪木槿緩緩屈膝跪下。
暗處一人走出,也跪了下來,并拜了三拜。
良久,二人才起身。
那人施禮道:“多謝長芳主成全。”
倪木槿沒看她,只是望著血桃樹?!霸娛犸L(fēng)家族從未承認過她的名分,你這樣怕是違了你家族的規(guī)矩?!?p> 歲棠也抬頭望著血桃樹,道:“拋下規(guī)矩,僅從她的恩德,這三拜她受得起?!?p> “是啊。若不是她,天域花?,F(xiàn)在已經(jīng)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p>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呢?
夜空中星辰璀璨耀眼,只有少數(shù)人注意到孤獨的流星劃過,留下點點星塵。
計逸凡停下腳步抬頭,黑眸中倒映著漫漫星河。
天域花海是魔幻大洲上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這里的星河似乎更美呢。
忽聽得鈴聲輕響,計逸凡回過神朝前方看去。
亮紅色的長發(fā)散在身后,頭繩兩側(cè)的銀鈴和羽毛隨少女輕快的步伐搖著。橙紅色的裙子上,自腰間向兩翼垂下的裝飾物瑩瑩閃著光。
“夙芋兒?!?p> “嗯?”少女停下來回頭看著他。
這座公共花園里此時只有他們兩人。計逸凡看著站在路燈下的她,問道:“你,有見過芋兒嗎?我找了它好久。”
如果可米的猜測是真的……
計逸凡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嘁,你果然還是更在乎那只小紅鳥?!辟碛髢汗戳艘豢|頭發(fā),不滿地說:“我救了你,你都不說謝謝。”
計逸凡一愣,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抱歉。”
歉意一笑,他深深鞠了一躬,道:“謝謝你!”
“給你?!彼麆傊逼鹕?,夙芋兒就雙手遞過來一個鳥籠。
“芋兒!”里面活蹦亂跳的小紅鳥可不正是芋兒嗎?右腳上還套著翡色的玉環(huán)。
計逸凡驚喜地接過鳥籠,問:“它已經(jīng)消失三天了,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我是丹凰,找飛禽有什么難的?”
“也對?!?p> 夙芋兒見他高興的樣子,好奇地問:“你就那么在乎它?”
計逸凡認真地回答:“它是我的朋友?!?p> 夙芋兒眼神飄向一旁,說:“不過是撿到的一只小精靈?!?p> “如果有一天它想離開,我不會困住它的。”
重聞此話又看到他的笑容,夙芋兒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
“小乳豬,你知不知道你睡著時會說夢話?”
“有嗎?”
當然。
可夙芋兒才不打算告訴他――他的夢話。
計逸凡看她笑得溫柔,不禁皺眉。他的夢話有什么……不該說的嗎?
多少次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聽到他呢喃著“爸爸”和“哥哥”。從清晰到模糊,到最后嗚咽??伤冀K未見他流下一滴淚,也許是含在眼中不肯奪眶。
她不曾了解他的過往。她沒見過爸爸,但她有哥哥,所以她猜那是不好的記憶。
但他不曾告訴過芋兒,芋兒也從未見他與別人提及過有關(guān)爸爸和哥哥的事情。
所有夢中的畫面,不論是好是壞,他都一個人記得,一個人消磨。
只是面對芋兒時,偶爾會露出那樣淺淺的、溫暖的笑容。
“吶,把手伸出來?!辟碛髢合壬斐隽耸?。
“做什么?”計逸凡滿心疑惑。大晚上不好好睡覺把他拉出來說要陪她散步——精靈的想法真難懂。
“跟我簽訂契約。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誰都不能侵犯我的主權(quán)。”
一聽這話,計逸凡臉色瞬間就沉了,道:“我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不需要和你簽訂什么契約?!?p> 夙芋兒瞇起眼看著他,緩緩道:“你想始亂終棄?”
“欸?別亂用成語啊!”
見他的反應(yīng),夙芋兒又羞又惱,咬唇低聲道:“溫……泉……”
聽她提起這個,計逸凡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當時真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她會誤闖,更不知道會發(fā)生那種事。
要是被她哥哥知道了,自己就死定了。
“好,我答應(yīng)你?!狈凑龣M豎都不免一死,死在她手里也好過景星鳳主。
見他答應(yīng),夙芋兒松了一口氣。兩掌隔空相對,中間躍動的火焰勾勒著契紋。
看著逐漸成形的契紋,夙芋兒回想起了今天晚飯前哥哥的話。
“耀夜洞里主動親了一次,溫泉里被動接受一次。一共兩次……”夙景夜握著扇子幫夙芋兒算著賬。
夙芋兒辯解道:“第一次是迫于形勢,第二次是意外!”
扇開,夙景夜后退一步倚著假山,道:“那不用這個理由的話,我也沒辦法讓他同意簽訂這個契約。”
“就不能用幻術(shù)嗎?”
“同生契是要雙方自愿且清醒的狀態(tài)下才能完成的?!辟砭耙箍聪蛩忉尩溃皠?chuàng)契者就是為了避免此契被別有用心者利用?!?p> “誰創(chuàng)的……”
“幻龍姑姑?!?p> 沉默一會兒,夙芋兒還是倔強地問:“只有這個辦法了嗎?”
夙景夜點頭,并說:“簽訂契約后,只要得到他的一滴血,你的力量就能暫時回歸?!?p> “可還是暫時的啊?!辟碛髢菏植粷M意這個辦法。
夙景夜蹲下來與她平視,耐心解釋道:“畢竟你是用自己的力量斷開了姑姑與他的鏈接,強行抽回,姑姑瞬間便能實現(xiàn)反控,到時候就難說了。所以在找到更強大的力量替換之前,只能委屈你?!?p> “那為什么不重啟封???”夙芋兒不解地問。
“要將你的力量收回才可以?!?p> 夙芋兒疑惑地看著他。
“準確來說,是將姑姑的力量全部抽出才行。十萬年前,姑姑的力量正是被分化成種族圣物后封印才完成的?!?p> “也就是說,重啟封印需要兩個步驟,先找尋足夠的力量隔斷姑姑與計逸凡之間的聯(lián)系,然后再次分化姑姑的力量?!?p> “第一步倒不難,問題在于第二步?!?p> 夙芋兒認真聽他說。
“現(xiàn)今各種族各有野心,用種族圣物承接力量反而是為他們增添實力。而且,我怕種族圣物被姑姑利用,畢竟那本來就是她的力量。”
“所以只能借用魔法之元。那是魔幻大洲的本源力量,不屬于任何人?!?p> 夙芋兒:“可魔法之元散落在大洲各地,并不好找啊。”
夙景夜歪頭一笑,道:“放心,你哥哥我自有辦法?!?p> 雙掌相抵,同生契成。
“放心。既然簽了契約,我就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有危險的?!?p> “行了,我該走啦。”
夙芋兒輕輕一躍飛入半空。
“等一下!”
她回身看著他,“怎么了?”
“我們還會再見嗎?”
夙芋兒攤開掌心示意他看?!澳阏f呢?”
計逸凡也伸出手。
同生契在兩人掌心閃著微光。
“謝謝?!?p> 他歪頭一笑,她眸中的燈光瞬間凝固,暗淡了花色。澄澈、溫柔的笑容,竟讓她心生熟悉感,似乎很早之前就見到過。
心中生出的奇異感覺令她有一剎那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回過神,夙芋兒輕點頭,轉(zhuǎn)身化作一道流光隱沒在夜空。
計逸凡捧著鳥籠,望著星空發(fā)呆。
“芋兒。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干嘛要她的保護呢?明明可以自己保護好自己的……對吧?”
低頭看著小紅鳥,他接著說:“我們要自立自強,不能隨便依賴別人?!?p> 計逸凡打開籠子讓芋兒飛出來,落到自己的食指上。
“走吧?;丶??!?

玄冰霧靈
開學(xué)了,《桃花谷的旅人》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