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這次出戰(zhàn),主要是安定邊疆,那是邊境分割的余黨去起事,不成氣候。他和林霏兩人合力,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把余黨整治干凈。
歷經(jīng)上回的談心,他和幽蘭兩人的心又近了一步。
約莫算著,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便滿十八了,女子及笄之年便可婚配,但他始終認為,年歲長大的一些,更合適。
“清風,領著軍隊,這行程慢了一少,要不你先去準備著,可別錯過了蘭兒的生辰?!绷嘱吹剿@幾日有些茶飯不思,坐臥不寧。
“咳,你別緊張嘛,你們不是都私定終身了嗎?”林霏又開玩笑。
坐在他對面的清風,一杯酒灑在他的面前,“別瞎說!”
“好酒?!绷嘱蛞惶蚰樕系木疲罢嫦氩坏侥阋灿薪袢?,來,碰一下,祝你成功?!?p> “這還差不多?!鼻屣L回敬。
按照目前的行程,離會長安的日子不到十天,他一直盤算著該怎么開口,那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信物,他也備好了。
雖說口上不承認,但林霏說得對,他是過分緊張了,擔心幽蘭不同意,下次便不知該如何開口,或是等到何時了。
這樣,一天好眠,一天失眠的,總算是回到了長安的將軍府。
“常安,這幾日,府里的事,你看著打理,我有事出去幾天?!鼻屣L在書房吩咐。
“好嘞,將軍放心?!背0哺S了他近十年,知道他的脾性,也不追問他去哪里。
清風領著香袋,又備了一些幽蘭愛吃的,還帶了一身新衣裳,興沖沖地騎馬來到清幽竹樓,還未進去,便覺得不妥。
院子里,沒有打理的痕跡,果蔬地里長了些新發(fā)芽的雜草。
見此,心里有一絲不詳?shù)念A感。
他推開院門,跑到正門,無人應答,敲了幾次門,也是悄無一聲。
猛地推開門的瞬間,門框上還滴落了一些灰塵,幽蘭最愛干凈,眼里容不得一絲臟亂,每日打掃屋子是必備的。
他心驚膽戰(zhàn)的,屋里屋外尋了一遍,別說是幽蘭,小白的影子也沒看到。
正當他想跑出門時,林霏一臉笑意地進來,手里提著兩壺酒,領著一塊肉。
“風子,我來給你做見證,喝完酒,從今以后,你得喊我一聲大舅子。”林霏還沒進門,就開始嚷起來。
“哎喲,這可是我埋了好幾年的桂花酒,浪費了。”
林霏心疼兩壺酒,清風跑出來時,恰巧撞到他的身上。
“唉,你去哪?”看到清風不看自己一眼,風風火火地跑出來,直接騎馬走。
清風騎馬,回道,“找幽蘭?!?p> “什么?”林霏跑回掃視四周,猜到一些,也上馬,“等我,一起去?!?p> 清風和林霏猜到幽蘭是被解啟山帶走了,除了他和小錦,沒有第二個外人知道此地。果然,不出他所料,幽蘭是被他帶回了白桃源。
只是,情況有些意外。
幽蘭不是被強迫帶走的,而是自愿和解啟山帶走的。
相見時,清風問,“為什么要走?”
幽蘭當時被小白帶到林子里,她回,“這才是我家?!?p> “可是你父親不是?”他不忍心說下去。
“但那也是畢竟是生養(yǎng)我的親父?!庇奶m回道,“你走吧,忘了我。”
“不行,我不許你離開我的身邊?!鼻屣L憋了許久,也說不出心里最真實的話。
“兒時的玩笑話,何必當真,我們還是各回各自的位置吧?!庇奶m說完,抱起小白,頭也不回地走了。
清風當面被拒絕,一生氣,不顧林霏的阻攔,先逃了回去。
林霏無奈,私底下找了兩次幽蘭,不僅被拒絕見面,小錦還告知她打算聽從父親的安排,和解啟山定親。
這一個消息,可是把林霏嚇出一身冷汗。
“女郎,你當真不后悔么?”小錦看到幽蘭自從見過清風和林霏之后,每日坐在窗前發(fā)呆,守著小白一整天,日漸消瘦的。
“早知道你會這樣,我便不帶你去見他們了。”小錦看她又不回復,急得要掉眼淚。
“傻丫頭,這不關你的事,放心吧,我沒事?!庇奶m說完,擦干了眼淚。
既然決定要放手,那么再痛也是要承受的,這是她堅持的原則。
那么多年的思念,兩年多的相處,她早已在心里留了一個位置。
她相信一眼鐘情,更是相信日久生情的情義,可是,為了他的平安,她愿意獨自忍受一切的苦痛。
要是真的要判斷出一個孰是孰非,她似乎只能歸根于造化弄人。
“解公子又來了。”小錦把手里的食盒擱在桌子上,“女郎,你還是不見?”
“不見?!庇奶m有些喪氣,“你去把這藥倒了,告訴他以后不必來了?!?p> 小錦到院里,給啟山傳話,誰知,他硬是闖了進來。
啟山進來的時候,是激動的,也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可是一見到她,看見她變小,變蒼白的小臉,心里一疼,頭也不回地又闖了出去。
他去了洛云征的屋里,進去的時候,洛父正手握長槍,在鍛煉筋骨。
“還是沒起色?”洛云征看到啟山的失落,嘆一口氣,“和她娘一個脾性,不過,啟山你別放棄,幽蘭還小,不懂事。”
“伯父,要不我們說實話,我覺得這對幽蘭來說,不公平?!眴⑸秸f得懇切,他對幽蘭撒謊了,早知道騙她回來時這般情景,他不會答應洛父的請求。
“胡鬧,這點事,時間長了便好了。”洛父放下武器,拍一拍他的胳膊,“孩子,我只認你這一個女婿,也只有把蘭兒交給你,我才放心。”
啟山回道,“可我不想看到蘭兒傷心?!?p> “我問你,是一時的傷心重要,還是真相帶來的一世苦痛重要?”洛父問他。
“好,我聽您的?!眴⑸降难劾镩W過一絲不忍。
“幽蘭的性子比她娘還剛烈,你要堅持,這樣才能成事。她和那小子不合適?!甭甯刚f完,慢慢地走進屋子,走起路,仔細一看,能看出他的身體有些不平衡。
看到那個已經(jīng)衰老的背影,啟山也是知道自己無路可退,只能多下苦工,讓幽蘭早日接納自己。
回憶起這段時間,幽蘭越來越疏遠自己,他又有些氣餒,要不是心里有著一口氣,或許早已經(jīng)把真相告訴幽蘭,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