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幽蘭在哪里?”
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入郡主府中,林霏嚇得不敢多言一句。
要知道,像郡主府邸這樣的禁地,有著宮中的最好的禁軍看守,如此私自闖入,可是大罪,那是足以用亂箭刺死而不需問罪的。
所以,清風(fēng)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又訝異又氣憤。
她驚訝的是,一向克己自律的清風(fēng)會有如此有失分寸的時候。
她氣憤的是,名義上,他算是自己的未婚夫,即使他抗旨不遵,可這也是官家下了圣旨,昭告過天下的。
如今,他第一次到自己的府中,竟是不分青紅皂白地為另一個女人而來問罪的。
難道他忘了,這個偌大的郡主府是她為了方便與他相見,而特意求來的嗎?
這又怎能不讓她失望?
“梁曄,你可還記得一個月后的今天,便是我們完婚的日子?”
安陽郡主忍住淚,抬頭相問,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指向自己的利劍。
“我不答應(yīng)的婚事,怎可算數(shù)?”清風(fēng)堅定地回絕,“說!蘭兒在哪?”
安陽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大笑幾聲。
她笑自自己癡。
只因在他戰(zhàn)勝班師回朝時,在官家殿中的屏風(fēng)后,匆匆一眼,就把他的臉刻在心上。
她笑自己傻。
只因當他抗旨要被降罪時,她不吃不喝的,跪在官家的殿門前三天三夜,暈了過去,大病一場。
皇后心疼她,幫著一同求情,官家才答應(yīng)不降罪。
她為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也從不奢求他能放在心上,只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然而,現(xiàn)在呢?
她換來的,不僅是他的不信任,還是他的厭惡。
她被當做阻攔他和心上人廝守一生的障礙!
只是,難道他不能用心看一眼?
她自始至終,都在默默地等著,從未為難過他。就連前幾日在他的府中偶遇幽蘭,也僅是因為不放心他晝夜酗酒,想來看一看他而已。
當他這一刻說,這門婚事不算數(shù),她竟然一個字也沒法反駁,只剩眼淚不斷地流著。
“清風(fēng),你做得有些過了。”
林霏看到安陽失聲痛苦的模樣,有些不忍心,看不下去,忍不住要開口。
“你走吧,洛幽蘭不在我這里?!?p> 安陽原是想說一些話氣他,但還是做不到。
看著一個外人都看得透徹,自己并沒有把幽蘭幽禁在府中,他卻一心把自己看成是一個嫉妒成魔的小人。
她還想保留一些自尊,不愿卑微地向他解釋。
她懂得,一個人若不信你,多少也是徒勞。
“你再不走,要是我先一步找到洛幽蘭,我一定會把她告發(fā)到官家那里?!?p> 安陽已經(jīng)查到幽蘭的真實身份。
一個敵國主帥的女兒,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還是有著一定的價值的。
這也是清風(fēng)遲遲不敢把幽蘭帶回自己府里的主要原因,把她放置在竹林,也算是給她一個安全的隱身之處。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鼻屣L(fēng)收回自己的劍,憤然地走了出去。
“安陽郡主,清風(fēng)他喝多了,請您不要怪罪?!绷嘱蛩堊铩?p> 安陽郡主轉(zhuǎn)身,擦干淚珠,“林先生,請你轉(zhuǎn)告他。一個月的婚禮,他必須出現(xiàn),不然后果,不是我和他能承擔的。”
林霏驚愕。
他還以為,眼前這位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會就此罷休,沒想到臨末,她還是顧全大局。
看著那落寞的倩影,不得不得感嘆她的癡情。
她在宮中的一些事,他是有些了解的。
一位宗室女,在宮中也算是寄居他人籬下。
若不是現(xiàn)今正是國強時期,不然和親的命運,便是像這樣養(yǎng)在宮中的她首先要去承受的。
“郡主請放心,我一定盡力?!绷嘱瓕嵲诓蝗绦漠斚戮蛣袼∠槎Y。
從郡主府邸出來后,林霏還以為清風(fēng)會回到將軍府,沒想到他回去的時候,一個人影也沒有。
礙于幽蘭的身份,他們也不敢找屬下去尋找,擔心人多口雜,暴露了她,只能自己去找。
幽蘭雖是在長安生活了近兩年,可一直隱居在竹林。按理說,除此之外,她無處可去。
也因此,清風(fēng)才會想到是安陽郡主幽禁了她,才會一時失了分寸,冒然闖入郡主府中。
話說,這并不是最糟糕的。
在清風(fēng)問罪安陽的次日,就有官家身邊的宦者來傳達口諭,讓他去宮里面見圣人。
而當事人早已經(jīng)失蹤了一天一夜,留下他一人急得想要跳墻而逃。
無奈,逃不出去。
將軍府早已在天黑時被禁軍圍守著,他嘗試用飛鴿傳書。
鴿子還沒飛出高墻,就被禁軍給一箭射下來了。
最終,還是他靠著畢生所學(xué),用盡三寸不爛之舌的口才,談古論今地講了一大堆道理,才說服禁軍領(lǐng)頭,請求他不要把信條交到官家手里。
將軍府算是長安的定心針,突然被進軍圍困,鬧得民心浮動。
廟宇中的人數(shù)驟增,打聽后得知,平民以為將軍年少病重,根基要動搖,自發(fā)去為將軍祈福。
這樣,又過了兩日,這些禁軍又突然撤走了。
林霏是禁軍前腳剛離開,他就緊跟著出門找人的。
“你瘋了,還在這里喝酒?”
林霏去竹林碰運氣,沒想到又看到清風(fēng)抱著酒壇子喝酒。
“早知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告訴你真相,不讓你們相認,讓你們互相猜測一輩子,這樣也好過現(xiàn)在互相傷害。”
“我對不起她,我真的是喝醉了!”清風(fēng)說著,又開始喝了起來。
“你哭了?”林霏更是茫然失措,一頭霧水的。
他上戰(zhàn)場,傷口感染被剜肉削骨治療,也不吱一聲,流一滴淚。
這能不讓他心里發(fā)慌嗎?
再看一下有些凌亂的床榻,看到他手里拿著一塊手帕,上面有些血跡。
他搶了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一遍,上邊繡著一個名字“幽蘭”。
再到屋里屋外去查看一遍,除了凌亂,沒看到人。
“說話!”
“你把蘭兒怎樣了?”他看著半死不活的清風(fēng),氣得一拳打過去,“你還真的是變成一個瘋子了!”
言畢,他要離開,想出去碰運氣,找一下幽蘭。
“手帕留下?!?p> 在他出門前,清風(fēng)跑到他的面前,把他手里的帕子奪回來。
“你受傷了?”
在他們互相斗毆時,看到清風(fēng)的左前肩處,開始滲出血絲。
此時,他顧不得責(zé)怪,拼盡全力把人壓在地板,撕開黑色的衣服。
“你不要命了?”
林霏想要一拳揍下去,看到他蒼白的嘴唇和臉,擔心把人真的打出毛病,狠狠地咬牙,忍住了,把拳頭收回來。
又看那個傷口,不斷的流血,傷口不大,看著就不像是新傷口。
因為,他的一身黑色衣服沾滿了凝固的血塊,像是曾經(jīng)被血浸濕過的一樣。
常理看,這情況,人還有命,體質(zhì)也稱得上是挺好的。
試了幾次,清風(fēng)都不肯讓他醫(yī)治傷口。
他找了一根大麻繩,把人綁起來,這樣才順利地給他包扎好傷口。
而在找醫(yī)藥箱子時,看到了一把沾了一些血跡的小剪刀。
“告訴我,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事?”林霏逼問。
他忍受不了一個摯友傷口流血,自暴自棄的。
更忍受不了自己的妹妹,下落不明,未知平安與否的。
“她走了,再也不會原諒我,再也不會回來了?!?p> 許久,清風(fēng)說出這一句話。
他失語,不想往壞處想。
終于,清風(fēng)因為失血過多后,又徹夜酗酒,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魚米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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