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是誰在今夜彈奏《Dance to the death》,路西法坐在窗臺上,他聽見這首好聽的鋼琴曲,能在深夜彈奏這首曲子的人必定是一個悲傷的人,氛圍略微有些沉重,路西法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在來一支煙就好了,不過盡職盡責的安瑞貝爾搜刮了他身上所有可以消愁的東西。
如果上帝真的能體會到人間疾苦,那么像這樣的曲子就不會出現(xiàn)在世間,相反能用旋律譜奏出來的音樂大多都是心有不甘。巴赫也好,貝多芬也好,莫扎特也好,這些人負有盛名卻也嘗盡痛苦,在路西法的眼中凡是被上帝拋棄的人都會有不平凡的命運,他一直這么安慰自己。
今夜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迎來的像是解脫。聽到瑪格諾利亞的聲音,他想像到自己應該會是何種激烈的反應,可是過于平靜的對話讓他壓下了心中的躁動,或許在他眼中瑪格諾利亞從來都沒有錯。
安瑞貝爾坐在白宸之前的病床上,她的手上拿著一把類似能射出激光的小玩意,一按開關就能看見一把小巧的激光刀從刀口中彈出,這個小東西讓人有點上癮,她已經(jīng)玩了好久了。
“你能不能把它放下,這個東西在我眼中可不是什么可愛的玩具?!甭肺鞣ㄝp聲說道。
“嗡!”
激光刀發(fā)出一聲顫音,刀刃被安瑞貝爾收回刀口之中。
“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應該感謝它,而不是懼怕它?!?p> 路西法無奈一笑,他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救命恩人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仇人也一樣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對于仇人他記得清清楚楚,對于恩人他只記得那么幾個。
遠處的后山時不時有火光閃過,他記得幾年前他也曾參加過“逃殺賽”,他勝利的獎勵就是第一位天子星的身份。
路西法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了一枚金色的徽章,這個徽章只有拇指大小,卻做的異常精致,上面紋著一個六翼天使的圖紋,非常漂亮。
“你還沒有扔掉它,這個東西現(xiàn)在不屬于你了!”安瑞貝爾看著那枚徽章說道。
路西法彈指一揮,徽章準確無誤的落在安瑞貝爾的手中。
“送給你好了,跳騷市場上或許能賣個不錯的價錢?!?p> “一個被抹上墨汁的天子紋章,最多值二十美元?!卑踩鹭悹栯m是這么說,卻還是將紋章收進了衣兜里,“想開了嗎?認清現(xiàn)實了?”
路西法點了點頭,想開一件事很不容易,他用了一年的時間,如果不是白宸或許會更久一點。
“那個少年真是你的恩人,你應該好好感謝他一番。”安瑞貝爾言有所指。
“我的恩人很多,不差他這一個!”
路西法跳下窗沿,穿上衣服走到病房的門前,拉開門扉:“請問安瑞貝爾醫(yī)生我能出院了嗎?這位曾經(jīng)的天子星還有事情要做,麻煩通融一下!”
“你難道不應該等著白宸回來嗎?那件事情……”
“他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甭肺鞣ㄒ凰︻^發(fā),囂張的說道,“等他回來,他就能看到一切,這些東西又不需要我去向他解釋什么,到時候都由他自己去做決定好了?!?p> “那你呢?你是怎么做的決定?”
“你看不出來我現(xiàn)在就要去為我的決定付諸行動嗎?”路西法看著安瑞貝爾,“等他回來,告訴他我先行一步,這幾天可是旅游旺季,機票很不好買,我很趕時間。而且這次是自費出游,和白宸這個王八蛋不一樣,人家連機票都給他準備好了……兩千元的頭等艙哎!”
“好吧!”安瑞貝爾笑著點了點頭:“你的出院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了,別忘了去簽個字?!?p> “麻煩!”
路西法的身影消失前留下的只有這兩個字。
這個房間現(xiàn)在只剩下了安瑞貝爾一個人,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她拿出那枚天子紋章,又將激光刀重新打開。
“說實話,我不差那二十美元。”
拇指輕輕一彈,徽章飛過她的眼前,手中的激光刀一閃,無聲的切割……天子紋章一分為二,落在安瑞貝爾的手中,這一刀下去斷的便是路西法的過往!
。。。。。。
鏡湖之上,大火之前,瑪格諾利亞和白宸站在一起看著這個從火焰走出來的青年。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瑪門?”瑪格諾利亞露出忌憚的神色,“你現(xiàn)在不應該在圣皮得堡跟俄國佬打交道嗎,怎么……那里的朗姆不合你的胃口?”
瑪門大手一揮將他手中長刃上的火焰盡數(shù)抹除,這把長刃的樣子很奇特,白宸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刃長足足將近有一點五米,卻是少見的新月形狀,與其說是一把長刃不如說是一把彎刀,上面的紋絡與瑪格諾利亞的傲慢之刺如出一轍,只不過被放大了數(shù)倍,這把長刃不知道是由何種金屬制成,月光之下竟然反射出淡黃色的光芒。
“俄國人不喜歡德國少年,我總不能賴在那個地方不走,戰(zhàn)斗民族可不是好惹的?!爆旈T努了努嘴,“我已經(jīng)回到華夏很長時間了,之前的任務還有后續(xù),我就跟著后續(xù)任務的線索來到了這個地方?!?p> 他換了一種聲音,這個聲音聽起來像是一位浪蕩公子,和之前那個來自幽冥的聲音有很大的不同,白宸皺了皺眉頭,他眼前的這個男人很聰明,他在瑪格諾利亞和自己不經(jīng)意間換了這副口氣,隱藏住了他原本的鋒芒。
“話說這位年輕的先生,你是誰?”瑪門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白宸。
“白宸,大一歷史專業(yè)新生?!?p> “新生?!”瑪門疑惑的看了白宸一眼,接著對瑪格諾利亞說道,“你喜歡這樣的?”
“閉上你的嘴,瑪門?!爆敻裰Z利亞呵斥一聲,“他是我這次任務的另一個執(zhí)行人?!?p> “我還以為你們來這里是約會的。郎才女貌,樹林,湖水,如果這座天主教堂還是幾個小時前的樣子,我會認為你們來這里是求子祈福?!爆旈T看見瑪格諾利亞的臉色一寒,連忙接著說道:“什么任務?方便說一下嗎?”
“你覺得在問這個問題之前你不應該先解釋一下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嗎?”瑪格諾利亞說道,“這場大火別告訴我和你沒有關系?!?p> “我的天,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瑪門做出了一副夸張的表情,兩個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的意味,“我發(fā)誓這場大火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也只比你們早來了不過十分鐘而已,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了,我發(fā)誓我和我手中的刀從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白宸的眼中這個叫做瑪門的男人像是在夸張的表演一場舞臺劇,感情不足滑稽有余。
“這場大火燒了估計快兩三個小時了吧,我剛剛進去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
瑪門突然變了一副稍有恐怖的表情。
“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都死了!”
“死了!”
瑪格諾利亞和白宸對視一眼,分別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驚訝。
“嗯,好玩嗎?”瑪門突然壓低了聲線,他的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弧度,“大火燒了天主教堂,是不是有一種諷刺?!”
“解釋不通?!卑族烽_口,“替死鬼嗎?”
“誰知道呢?”瑪門聳了聳肩,“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們的任務是什么了嗎,我怎么冥冥之中感覺咱們?nèi)齻€在這個地方相遇不是偶然呢,莫不是兩個任務之間出現(xiàn)了交集?”
瑪格諾利亞細想一下,覺得告訴他也無可厚非。
“我們來調(diào)查安德爾教授的死因?!?p> “安德爾教授?”瑪門一驚,這不是裝出來的,白宸看得出來。
“如果連他都死了……”
瑪門轉(zhuǎn)過身看向鏡湖中央的那場燃燃大火,表情換回了那副冷漠,語氣這一次又透著深淵的低鳴。
“那就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