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年之約

　　王曉樂帶著陳子皓到了大排檔，那些再熟悉不過的面孔，一一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終于回來了！”一位1米8看上去十分強壯的男人一把摟住陳子皓的肩膀。

　　“好久不見。”陳子皓笑著說：“最近聽說你自己開起健身房了。”

　　“都是朋友們愿意支持阿?！蹦腥说拿纸凶鰧O晟軒，高中剛?cè)雽W(xué)的時候，就和陳子皓坐前后桌，不過那時候，陳子皓怎么都不會想到，瘦小的孫晟軒竟然會練到如今的大塊頭。

　　“你就這么空手來啊，我們的土特產(chǎn)呢！”孫晟軒身旁，帶著一副眼鏡的男人嘻嘻笑笑地問。

　　“有阿，在曉樂的車?yán)铮粫荷隽四銈冇浀媚冒?。”陳子皓看著素有吃貨稱呼的呂文柏說。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看看子皓的身材，在看看你的身材，好好學(xué)學(xué)一下他?！绷硗庖晃淮┲虅?wù)范十足的男人笑罵道。

　　陳子皓看向了王宇飛，不由得調(diào)侃；“沒想到你現(xiàn)在一手夸人手法玩得挺來嘛?！?p>　　“嗨，可惜了強子去出差了?！睂O晟軒笑著說：“今天就我們自己鬧騰吧?！?p>　　一行人有說有笑走進(jìn)了早已訂好的包廂，開上了啤酒，吃起了熱菜。直到散場的時候，眾人都已經(jīng)有了醉意，陳子皓看著一行人散去，有些恍惚卻又不自覺地說了一句“真好阿。”

　　“還抽么？”王曉樂熟練地點燃一支煙后，將煙盒遞到了陳子皓的面前。

　　“不了，很早就戒了。”陳子皓擺擺手笑道。

　　在等代駕來的時間里，王曉樂和陳子皓談起了球隊的事情：“今天下午，你說球隊里頭沒有一個人是不可替代的，你不會真想把周靖宇開了吧？”

　　王曉樂知道周靖宇的實力，更知道陳子皓的脾氣，這兩個人如果犟起來，對球隊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很強嗎？”陳子皓笑了笑，把外套搭在了小臂上。從下午單挑來看，周靖宇的實力并沒有太特別，如果非要說優(yōu)點的話，無非就是他的綜合素質(zhì)，可以說是全隊第一。

　　“是。至少從目前看來，沒有人能超過他。”王曉樂點點頭：“往后有比賽了你就知道了?！?p>　　“行吧。不過我可事先和你說清楚，我絕對不會要一個侵犯教練權(quán)威的球員，哪怕他很強?！标愖羽┱J(rèn)真地說，如果在職業(yè)球隊，還真有可能因為王牌球員的價值而舍棄主教練，但這是在學(xué)?；@球隊，主教練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的。

　　“這我當(dāng)然知道?！蓖鯐詷凡挥伤闪丝跉猓礃幼?，他還要找個時間好好做一下周靖宇的思想工作。

　　“對了，最好明天就安排選拔，你看現(xiàn)在，打個全場對抗都打不了?！标愖羽╊^疼地?fù)蠐项^。

　　“行我知道了，要不臨時把高三召回來？”王曉樂攤手問。

　　“算了吧，讓他們好好準(zhǔn)備高考就成了。如果有想去參加特招的，倒是可以召回?！标愖羽┫肓讼牒笳f：“準(zhǔn)高三的也參加選拔，如果有很不錯的苗子，倒是可以暫時先用一用?！?p>　　“行，最多一周我就讓你手上有人。”王曉樂話鋒一轉(zhuǎn)：“對了，你知道現(xiàn)在一中教練是誰嗎？”

　　“是誰？”陳子皓猜想，難不成這些年東山一中就沒換過主教練？

　　“一中當(dāng)時的助教有印象嗎？就是特能說的那一位。”王曉樂微微一笑說。

　　“他阿。那看來到時候他見到我會特別難受吧?！标愖羽┬Σ[瞇地說。

　　“不過，現(xiàn)在他可不認(rèn)為你還能碾壓他。現(xiàn)在的東山四中，可不是當(dāng)時的勵陽高中。我們現(xiàn)在可是缺兵少將?！蓖鯐詷窋偸终f。

　　“話說現(xiàn)在勵陽高中怎么樣？”陳子皓忽然想起來，自己很久沒有回去看看了，包括當(dāng)時帶著他們打全國賽的主教練。

　　“他們阿，在我們走后，不再是每年穩(wěn)進(jìn)全國大賽的隊伍了?！蓖鯐詷费垌镩W過一抹淡淡的惆悵。

　　“行吧，改天回去看看，順便看看教練去?！标愖羽c頭說。

　　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

　　陳子皓推著行李，走到了家門前，拿走了鑰匙，有些猶豫。

　　這些年因為傷病，因為自暴自棄，因為執(zhí)意做教練，他和父母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就算不上融洽。盡管在某個人的調(diào)節(jié)下，還算緩和了不少，但真回來了，他還是怕父母阻攔他想要做的事情。

　　不過說起來，自己回家這個決定，那個人現(xiàn)在忙著工作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

　　深吸了一口氣，陳子皓剛準(zhǔn)備擰動鑰匙，卻發(fā)現(xiàn)門被打開了。

　　“回來了？”站在他眼前的這個男人，兩鬢已有了些許白發(fā)，和印象中的樣子有些不一樣。

　　“爸…”陳子皓心很沒底氣地喊了一聲。

　　“進(jìn)來吧。一回來就去和朋友喝酒，不懂得先回家里吃飯嗎？”陳父的話語里帶著些威嚴(yán)卻透著一絲關(guān)心。

　　“子皓？”陳母聽到了聲響也走了出來，看到陳子皓那一刻，眼神立刻亮了起來：“又喝酒了吧？等著媽給你去泡一下蜂蜜水?！?p>　　“聊會？”陳父言簡意賅地問。

　　陳子皓點點頭，坐在了沙發(fā)上。他還是擔(dān)心父親會阻攔他的選擇，盡管決定了回到家來面對遲早要面對的情況，但還是有些沒底氣。

　　“鵬海，都幾點了，孩子回來就讓他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子皓，這次回來什么時候回去？”李芹將泡好的蜂蜜水放在了陳子皓的面前。

　　“媽，這次回來，暫時就不回去了?！标愖羽┱J(rèn)真地說：“曉樂他們學(xué)校缺一個籃球隊教練，我就先去他那兒了?！?p>　　“還真去當(dāng)教練？”陳鵬海嘀咕一聲又繼續(xù)說；“你就算做教練，不做職業(yè)球隊的教練，跑去一所高中當(dāng)教練，說白了還不是體育老師？”

　　“體育老師和籃球隊教練是兩碼事?！标愖羽┯行┎粷M地反駁道。在他看來，自己成為職業(yè)球隊的教練，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他現(xiàn)在需要一步一步把步子，邁得更加踏實一點。

　　“收入呢，前景呢？體育老師能帶隊去打世界比賽？“陳鵬海冷哼一聲問。

　　陳子皓嘆了口氣說：“爸，你不能拿錢來衡量這件事。再說了，我也沒有打算一輩子做體育老師。這個算是我的一個跳板，無論是高中球隊還是大學(xué)球隊，我最終都是以職業(yè)隊為主，可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這么年輕，你見過這么年輕的主教練嗎？“

　　陳鵬海眉頭微皺，說：“那你說，要多久？”

　　“這個我不太清楚。”陳子皓有些無奈，這好球員總不能說來就來吧，哪有人一直會有好運氣，況且他認(rèn)為他的好運氣，早在踏入職業(yè)聯(lián)賽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消耗殆盡了。

　　“你連個規(guī)劃都沒有，你談什么夢想？談什么熱愛？”陳鵬海不滿地呵斥道：“這樣吧，我們來一個三年之約你敢嗎？”

　　“有什么不敢的？”陳子皓不服輸?shù)膭庞稚蟻砹?，可能是因為酒精在作祟，也可能是因為下午重新打籃球那一刻再一次點燃了內(nèi)心里的某樣?xùn)|西。

　　“三年之內(nèi)，只要你能拿到任何一項全國性質(zhì)的冠軍，我就不再干預(yù)你?！标慁i海頓了頓，看向了陳子皓：“如果你辦不到，就給我去公司里頭上班。”

　　陳子皓沉默不語，很想一口氣就答應(yīng)下來，但是理智又告訴他，眼下四中的情況，根本比不上傳統(tǒng)強校，要想挑到好苗子，實在是太難了。

　　“怎么不敢了嗎？”陳鵬海有些不屑地看向了陳子皓。

　　“來就來！”陳子皓咬咬牙，心一橫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好，一言為定。我相信起碼的信譽你還是有的?！标慁i海幽幽地說了一句：“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早點休息吧?！?p>　　陳鵬海起身，走回了房間中，李芹勸慰陳子皓說：“實在不行就算了，在公司上班也挺好的，穩(wěn)定而且薪水高，晉升的空間也很大?！?p>　　“媽，你去睡吧。我一定會在三年時間里證明給他看的，不過到時候我希望他能說到做到?！标愖羽┑卣f。

　　“行，媽相信你，快去洗洗睡吧?！崩钋埸c點頭，看著陳子皓回到房間后，才走回自己的房內(nèi)。

　　剛進(jìn)房，陳鵬海就迎了上來問：“怎么樣，那小子情緒沒什么問題吧？”

　　“能有什么問題？”李芹沒好氣地說：“兒子好不容易回來，就不能先睡個安穩(wěn)覺嗎？”

　　“我這也是為他好，今年都28了吧，還沒穩(wěn)定下來，成什么樣子?！标慁i海絮絮叨叨地說著，“這幫俱樂部的老板真沒眼光，我兒子這么好的教練竟然都沒看上?！?p>　　第二天，陳子皓在鬧鐘中醒來，洗漱過后，看到桌上早已經(jīng)備好的早餐和字條，不禁有些感嘆，若不是擔(dān)心和父母發(fā)生矛盾，待在家里倒是也不錯。

　　學(xué)校給陳子皓安排的課程，是在這個月過后，因此，他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wù)還是打磨校籃球隊的底子。

　　到了學(xué)校之后，陳子皓直奔校籃球隊的小會議室里頭，王曉樂因為有課，并沒有出現(xiàn)在里頭。剛坐下沒多久，陳子皓就聽到了校園廣播：

　　“注意，今天下午第二節(jié)課后，?；@球隊將進(jìn)行隊員選拔。請有興趣參加的同學(xué)與下午第二節(jié)課下課后，前往第一籃球場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