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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柯伊伯帶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到達莫寧頓

逃出柯伊伯帶 花靜開 2077 2019-08-20 09:00:00

  但從兩位學者的對話中,海歌也聽出了弦外之音:為拯救地球,地面科學界也同樣在做著不懈的努力,他們并沒將所有重擔都壓給救贖之光組織。人類雖然不像蒼蠅蚊子那樣能飛起來,也沒有樹葉上軟綿綿的毛毛蟲經(jīng)摔,可他們憑借智慧,站在了所有物種構(gòu)成的生態(tài)鏈的最上端。那么人類,責無旁貸地就得承擔起拯救地球的重任。

  海歌玩弄掛在胸前的黑色吊墜,奇怪這東西好象變重了一點,可怎么看,它也還是個不起眼的實心方塊,并無任何不尋常之處。懷念韋德爾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成功,這么長時間過去,就不知那機器人是否已為腦核充好光能,重新組合成人形了?

  影幻中,成功談及韋德爾時總是欲言又止,宇宙中也只有他是唯一了解U星,了解韋德爾的人了,如果得知了主人的死訊,他也一定會難過吧……

  回想與韋德爾一起乘坐火伊人號,在全息圖景中環(huán)游太平洋的經(jīng)歷,當時他是多么快樂,又怎能料到,那是此生唯一一次與先生同行……

  海歌惱恨自己總在不該睡的時候睡著,當時若一直醒著,至少也能見證韋德爾研制超能金屬成功的時刻,并與他共同歡呼吧!

  他更料不到韋德爾會悄然前往寧新市,幫自己報仇。在了解了自己的過去,得知自己懷著強烈的復(fù)仇意愿后,韋德爾曾客觀地指出,他很難單憑一己之力對付稱霸一方的狼窩。

  他確實做不到,但韋德爾幫他做到了。

  正如韋德爾所預(yù)料,如今的海歌,纏在心頭的死結(jié)打開,也卸下了思想上沉重的包袱,盡管他沉浸在悲痛中,因仇恨而鋒利的眼神,已變得柔和。

  列車又繼續(xù)行駛了三天。

  海歌沒刻意查看時間,說不清究竟是上午還是下午抵達的目的地。天空始終保持著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難以分辨出黎明晨曦或日暮黃昏,總之看上去昏昏沉沉的,仿佛隨時要塌下來砸中大地。

  他甩著酸麻的兩腿走下列車,站在了畫著黃色出站路標的月臺上。

  等寫了“伯克敦站”的巨大電子站牌進入視線,站牌一角顯示現(xiàn)在是下午六點,他才意識到已在高速列車上呆了整整七天。

  韋德爾的死訊,拖慢了時間的流速,看完新聞報道后,他心碎了,一直就處于恍惚的狀態(tài)。加之日夜不再輪換,二百多個小時對他而言,不過是漫長得可怕的一天。他虛罔地期待,這一天永遠不走,乘務(wù)員從沒給過他什么報紙。只要時間也停止了,說不定韋德爾先生就還會在地球世界出現(xiàn)。

  可惜時間最大的威力,正是沒人能阻止它前行,它邊走邊拋掉往事,無情地幫人們淡忘。韋德爾不能這樣被時間拋棄,如果連記憶里都找不到他了,他就真的再也不存在了。

  從伯克敦前往莫寧頓島,需要搭乘兩小時的輪渡,海歌買好船票后走進候船室,靠著窗欄面向海水,又開始發(fā)呆。

  影幻里,印度洋的海水傾灌入大洋洲,澳大利亞率先從世界版圖消失的悲劇還沒上演,但也快了。

  居住在南半球的人,大多在忙著往北邊逃難,以往這里的港口人流如梭,每天南來北往的游客多不勝數(shù),現(xiàn)在客流量卻減少了三分之二。莫寧頓島是澳大利亞的旅游勝地,可當天災(zāi)降臨,誰還有心思跑來此地游玩?

  輪渡原來是半小時一班,現(xiàn)在延長到了一小時。海歌等了很久,一艘兩層高的白船才拉著汽笛靠岸。下客閘門與上客閘門一先一后地開啟,登上甲板時,海歌忍不住朝身后望了望,心中有些不舍。他在想,這算是走入海洋的第一步嗎?

  輪渡準時開航,站在二層甲板上,吹著燥熱的海風,海歌聽見兩名船員正擔憂地談?wù)撐磥怼?p>  其中一位感嘆:“哎,這算是咱們在海上工作的最后一周啦。從下個禮拜起,海面所有船只都得停駛歸港,我也要帶著老婆孩子往北美洲逃難啦?!?p>  另一位氣憤憤回答:“可不是嘛,公司說裁員就裁員,就給那點遣散費,怎么比得了退休后能拿到手的養(yǎng)老金?這該死的太陽,竟然說翻臉就翻臉,弄得全世界人仰馬翻的!咱們幸幸苦苦干了這么多年,最后連工作都沒了,還沒處說理去。你我都只是普通公民,兜里沒幾個錢,現(xiàn)在人人都往北邊擠,北美那邊早就人滿為患了,就憑咱這經(jīng)濟條件,找不找得著落腳的地兒還說不準呢!”

  “什么?”海歌大吃一驚,“從下周開始,澳大利亞境內(nèi)所有的船只就都停擺了?影幻演示的未來,發(fā)生的也太快了!”

  他既慶幸來得及時,又不得不佩服韋德爾的神機妙算。果然人類在用停飛方式表達了對天空的恐懼后,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海洋威懾的讓步。那么現(xiàn)在在莫寧頓島上,還能找到原住民嗎?如果人們?nèi)甲吡耍筒挥脫男雄櫛徊煊X了,這反而成了件好事……

  想了一路,不知不覺輪渡就靠岸了。海歌疲憊地走出輪渡碼頭,漫無目的地站在了細白的沙灘上。

  淡紅的暮氣籠罩這座小島,四周靜悄悄的,既見不到有打魚的漁民經(jīng)過,也見不到在海邊嬉戲的游客。

  這種寧靜殘留著昔日的美好,很容易讓人錯覺并沒有任何災(zāi)難發(fā)生,現(xiàn)在正是夕陽西下時,島上居民們已各自歸家。等明朝太陽重新升起,海邊又會喧鬧起來。

  然而海歌知道,喧鬧聲不會回來了,哪怕再過十年,頭頂?shù)奶炜找惨廊粫3脂F(xiàn)在這種狀態(tài)。

  “按照李正松教授提供的導航圖指引,那座秘密的船塢在小島西南方,巨大礁石壘砌出一圈天然圍墻,很好地隱藏了它。可惜沒帶指南針,也找不到可以問路的人,就只能靠猜來確定方向,走一步看一步了……”

  海歌不認路的缺點又暴露出來,這比頭頂?shù)奶炜崭屗o張。他拿出貓頭鷹形狀的通訊器,發(fā)現(xiàn)通訊頻道已自動切換到地面網(wǎng)絡(luò)狀態(tài),滿格的信號旁出現(xiàn)了“地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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