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子陽也覺得長老子云所說有理,立刻吩咐其余三位長老,每人挑選一個方向前去巡查,如有異常情況,立刻發(fā)出訊號。
四位長老前后離去,偌大的密室中,只剩下掌教子陽和楚軒師徒兩人。
修煉密室中充斥著洶涌的異火靈力,但師徒兩人都沒有想著修煉,而是任由那狂暴的火能在密室內(nèi)橫行。
沉寂的氣氛彌漫許久,掌教子陽才開口問道,“今日羅浮洞天的羽房長老,前來借閱“紫氣東來”,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作為紫陽觀的掌教,子陽真人完全可以獨自決斷這件事,但是現(xiàn)在他竟然詢問自己的徒弟,就憑這份胸懷,他確實稱得上是一個稱職的掌教。
楚軒有些意外,抬起頭看向師父那期待的眼神,他并沒有立刻回答師父的問題。
在他心目中是極不贊成將“紫氣東來”借給外人翻看的,但是現(xiàn)在掌教親自詢問自己,頓時他內(nèi)心有些緊張與不安。
這件事非常棘手,甚至讓他很是為難。
思索一番之后,他按壓住心中的緊張,說道:“‘紫氣東來’是本觀立派根基,祖師爺曾多次表明,非掌教傳承者不得翻看修煉?!?p> “你說的很對,為師并沒有忘記祖師的遺訓(xùn)”子陽真人點頭說道。楚軒的回答在他心里還是滿意的,堅持本心,不忘祖訓(xùn),才能成為一個稱職的掌教繼承者。
沉吟片刻后,子陽真人又繼續(xù)問道:“如果有人用突破七星境界的法門與你交換玄法,你又該如何處置?”
“什么?”
楚軒臉色劇變,驚呼道,這個消息太震撼人心了。
這一次他是徹徹底底被震驚了,他沒有想到羽房竟如此大方,用突破七星境界的法門來交換‘紫氣東來’。
這場交易對于紫陽觀來說,絕對是有百利,畢竟對方只是借閱。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羽房將‘紫氣東來’玄法泄露出去,那也不會引起波瀾,紫陽觀在燕國是不入流的小門派,更不用說浩瀚東土了。
震驚之余,楚軒心中那份堅持,似乎已經(jīng)動搖了,他這才明白師父今日為何要單獨與自己談話,原來這里面牽扯了太多的東西,七星境界是紫陽觀歷代先祖,數(shù)千年以來持之以恒的夢想。
寂靜再一次彌漫在修煉密室內(nèi),楚軒在低頭思索著。
過了許久,他神色嚴(yán)肅,咬著牙說道,“師父,如果你讓我決斷,我會選擇交換!”
“其實我又何嘗不像你一樣,難以抉擇!”子陽真人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
說完,掌教子陽站起身來,楚軒急忙跟在他身后。
片刻后,兩人站在紫陽山的最高處,遙望那點綴在四方的長虹,掌教子陽語重心長地說道:“楚軒,以后這里的一切都將是你的,你一定要守護(hù)好它?!?p> “弟子謹(jǐn)遵師父教誨!”楚軒半跪在地上,同時抬頭看向那星空下的紫陽山,在茭白月色下,朦朧一片的仙境。
紫陽山底部,一處流光溢彩的洞穴中,羽房站立一旁,看著那正盤膝苦修的羽瑯邪,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
好幾次,他都想直接出手搶奪紫陽觀的“紫氣東來”,可是到了紫陽大殿,他又無奈忍下心中的沖動。
并不是他不敢動手搶奪,而是他還有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因為一本玄法就將自已一身的心血都浪費了。
可是,每當(dāng)他看到那羽瑯邪被火毒折磨時,心中的恨意如同洶涌火山在胸膛里噴發(fā)出來,這時,他只能將那暴露出磷骨的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大長老,你回來了?!?p> 不知何時,羽瑯邪張開了眼眸,那雙原本清澈如星河的雙眸,此刻變得赤紅一片,其中似乎有熊熊火焰在跳躍。
藏起心中的痛苦,羽房微笑著說道:“紫陽觀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三日后,會讓我借閱“紫氣東來”,到那時,你不必再受異火反噬之苦?!?p> “真是太好了!”
羽瑯邪高興地站起身來,朝著羽房恭謹(jǐn)?shù)匕莸溃骸按箝L老的恩情,瑯邪永世不忘!”
羽房搖了搖頭,用那張僅剩一層老皮包裹的嘴唇,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犯下的錯,如果不是我一時疏忽,讓秦小魚逃離天劍宗,那你現(xiàn)在也無需承受異火反噬。”
在天劍宗時,從秦小魚十歲開始,她就被安排為羽瑯邪沖擊六合境界的爐鼎,可惜,后來羽家在反叛天劍宗時,她竟然消失不見了,為此羽房還派出很多弟子尋找,結(jié)果卻一無所獲。
對于秦小魚的離奇失蹤,羽房心中始終都后悔著,如果當(dāng)初自己不讓羽茅和羽離哪兩個混蛋去關(guān)押秦小魚,那也就不會發(fā)生現(xiàn)在的事情了。
羽房臉上充滿了后悔與自責(zé),羽瑯邪看在眼里,他安慰道:“大長老不必自責(zé)了,我知曉大長老的苦心,只是秦小魚這只爐鼎已經(jīng)失去了蹤跡,那就讓她消失吧。”
說完,他似乎不想再糾結(jié)秦小魚的事,他問道,“羽茅長老和羽離表弟他們身在何處,我已有數(shù)月沒有見到他們了。”
聽他提起羽茅和羽離,羽房頓時臉上很是不悅,說道:“我也不知兩人去哪里鬼混去了,最近焚仙嶺云集各大圣地和荒古世家修士,說不定他們?nèi)悷狒[了?!?p> “圣地?荒古世家?,羽瑯邪臉上升起邪笑,大聲說道:“等過我修成紫氣東來后,我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nèi)沖擊六合境界,我要將整個東土的天才都踩在腳下。”
羽房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將以后的計劃稍微透露給羽瑯邪了,作為羽家唯一希望的羽瑯邪,他始終是不遺余力地栽培他,目的就是要讓他帶領(lǐng)羽家走向輝煌。
他沉聲說道,“如果你沖擊六合成功了,那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去見羅浮洞天掌教紅月,以你的天才資質(zhì)絕對配得上她那獨生女兒,到那時,整個羅浮洞天都將匍匐在你的腳下,我羽家也可以恢復(fù)昔日榮光?!?p> “我知道了,大長老!”羽瑯邪回了一聲之后,便又盤坐在一塊畫滿了奇異符文的石塊上,雙手赤印,頓時那粗壯如真龍身軀的火柱被他拉扯過來,纏繞在身體上。
就在這時,忽然他一股強橫靈力闖進(jìn)他身體內(nèi),陡然間,狂暴能量在靈臺上空卷起十多朵詭異的火焰花朵,朝著那盤膝在靈臺上的靈胎襲去。
羽瑯邪來不及阻止,剎那間,靈胎顫動,全身痙攣,一口黑血從胸膛里沖了出來,噴灑在身前石塊上。
見狀,羽房大驚失色,焦急問道,“怎么回事?”
羽瑯邪擦凈嘴角黑血,抬起頭,那雙赤紅之瞳中各有一頓詭異火焰升起,口中發(fā)出桀桀笑聲,猶如惡鬼在哭泣。
“瑯邪!”
羽房急忙催動靈胎,頓時雙掌中涌現(xiàn)出一片幽藍(lán)神華,然后他毫不遲疑,將雙掌貼在羽瑯邪的太陽穴上。
璀璨藍(lán)光,冰冷的寒意,這一刻讓羽瑯邪那猶如鬼哭的聲音停了下來。
羽瑯邪極其狼狽,癱坐在石塊上,喘著粗氣,幽幽問道,“大長老,這世間可有不受異火反噬的體質(zhì)?”
“這幾日你不要再修煉了,你體內(nèi)的火毒如果在不消化掉,你將永遠(yuǎn)止步在五曜。”羽房語重心長地說道,同時他的眉頭緊鎖,仿佛有一塊大石壓在哪里。
“有,還是沒有?”羽瑯邪追問道。
羽房太了解羽瑯邪的個性,如果今日不告訴他,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里,他沉聲說道,“據(jù)古籍記載,荒古時代曾出現(xiàn)過一種逆天體質(zhì),它被稱之為荒體,這種體質(zhì)天賦神通,在開辟靈臺時出現(xiàn)一種神奇異相。”
“異相?和圣地世家的神子圣子的異相一樣嗎?”羽瑯邪的眼睛里露出羨慕的神色。
“這種異相是獨一無二的,后來有一位荒體大成者將這種異相稱呼為,荒古曜日?!?p> 頓了頓,羽房又繼續(xù)說道,“這種異相內(nèi)蘊含無盡神焱,焚天煮海,它能吸收各種異火靈力?!?p> “如果誰擁有這種體質(zhì)豈不是舉世無敵?”羽瑯邪心中一凜,眼中綻放出炙熱的光芒。
羽房搖了搖頭,道,“荒體在億萬年前的荒古時代,它確實舉世無敵,但是后來它落寞了,或許是這種體質(zhì)太過逆天了,所以現(xiàn)在這種體質(zhì)等同于廢體?!?p> “為什么會成為廢體?”羽瑯邪疑惑問道。
“因為這種體質(zhì)想要成長,那需要極其龐大的資源,不用說羅浮洞天這種勢力,就算是強大如斯的圣地和荒古世家,他們同樣無法承受。”
“而且荒體還有一個更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他永遠(yuǎn)都無法進(jìn)入七星境界。”
荒體的霸道和悲慘結(jié)局,都讓羽瑯邪驚嘆,此刻他甚至有些慶幸,雖然自己體質(zhì)并非最上乘,但是只要自己埋頭苦修,進(jìn)入七星境界那是指日可待。
“大長老,還有其他能吸收異火靈力的神體了嗎?”羽瑯邪還是不死心。
羽房搖了搖頭,道,“東土的幾大世家里的神子,他們的異相多數(shù)與他們的先祖相似,而各大圣地的圣子圣女,她們的異相雖各不相同,但是我還未聽說過與異火有關(guān)。”
說完,他提醒羽瑯邪,“不要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神體異相,適合你的玄法,才是最強的?!?p> “大長老的教誨,瑯邪記住了?!庇瓞樞肮Ь吹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