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打你?”孫爹聞言頓時指向了秀才娘的鼻子,怒道:
“我是你的夫,是你的天,我打你是看得起你,我今天非剝了你的皮,好讓你知道什么叫婦道。”
孫爹說著就揚起手欲再打,秀才娘那里還顧得上拜訪喜燕,當即把布一丟,哭著跑了,口中直嚷嚷:
“我老漢要打死我喲!我老漢要打死我喲!”而孫爹只覺得無比的丟人,當即追打了過去。
西村無人阻攔,西村的人只覺得稀罕。
前幾天還是兒媳婦哭喊婆婆要打死兒媳婦,今天就成了婆婆要被公公打死。
這孫家的風水可真是說變就變。
但再怎么變,都讓夏末心中一股寒意不斷的攀升。
對??!這世界是個以夫為天的世道,婦人的命如同螻蟻般微賤,她如今的身份又是孫人貴的妻子,若非孫人貴被她一時唬住了,怕是她今日的處境只會更糟糕吧。
夏末想著忍不住看向頭頂那瓦藍瓦藍的天空,這天空很干凈,藍的很透徹,完全沒有被發(fā)達的工業(yè)帶來的污染影響。
但夏末多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這瓦藍的天空,若這是一片蒙著一片白的藍天,夏末還能告訴自己。
怕什么?看天空就知道這肯定不是古代,這絕對是個古裝城,她林夏末絕對是被人惡作劇了。
但現實告訴夏末,這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眼前的天空下是窮苦破敗的小小村落,這里是小小村落的一個拐角,這里的人皮膚曬的黑黃,慢吞吞的從拐角前走過,看見夏末,便揚起手,便笑呵呵的說道:
“孫家媳婦兒,吃罷飯了沒?”
“吃罷了。”夏末微笑著回道。
問話的人詫異了一下,便笑呵呵的去了。
是了,原主靦腆,聽到旁人的問話,不過是低著頭紅著臉,轉身跑掉了。
何曾如夏末這般堂堂正正的站著,大氣爽朗的回話。
哪怕這回話只是短短的三個字。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句話害人不淺,卻也有幾分道理。
原主沒有什么可恨的地方,她唯一的可恨之處就是性子太綿軟,沒有捍衛(wèi)自己的膽量,也盡不了保護幼女的職責。
原主最可恨的地方,便是她一生所遇非人。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是對原主這荒唐的一生最荒唐的諷刺。
夏末想著悠然自得的上前幾步,拾起被秀才娘丟在地上的花布,夏末輕輕彈掉布匹上的灰塵便往孫家走去。
一個平日里時常往孫家來的婦人湊了上來,嬉笑道:
“孫家媳婦,你這是那里來的布,倒是好生精致?!?p> 夏末看著手中的布實在不知道這人口中的精致二字從何而來,但人既然這樣說了,夏末也就順勢說道:
“這是我廢了好大的功夫,特意織來的?!?p> “那你倒是快說說,這是如何織就的,你知道,我家窮,我學了去,才好賺錢養(yǎng)家不是,你是秀才娘子,你又用不著去賣布糊口?!蹦菋D人理直氣壯的說道。
夏末聞言便同樣理直氣壯的說道:“開頭喊我孫家媳婦,見我又秘方就喊我秀才娘子,你以為你空口白牙幾句好話我就把秘方給你了?我可告訴你了,想要,讓你丈夫找我丈夫去?!?p> 夏末說完做出一副很拽的樣子轉身走向孫家。
這婦人會不會向她丈夫提布的事情,夏末無所謂。
這婦人的丈夫會不會跑來向孫人貴討要秘方,夏末也無所謂。
只是這婦人是喜燕的跟班,原主曾被秀才娘逼著給她端茶倒水,捏腰捶腿。
只是孫人貴的心胸并不怎么高大,她林夏末只管引一引禍水,且看他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