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覺電影夢。
這個華人,高仁認(rèn)識,曾經(jīng)看過他的好多部電影。
十年之后,他必將名滿好萊塢,成為赤手可熱的頂級大導(dǎo)演,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
就像當(dāng)初在餐廳外遇到了泰森,這一瞬間,讓高仁感覺這不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而是系統(tǒng)的刻意劇情。
“桉,在好萊塢,平均一個本子從初稿到開拍要纏斗五年,那還是指千萬分之一順利拍成的劇本。我們才奔波幾天,慢慢來,今天我請你吃日料,排泄下情緒,你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和才華?!?p> “喬爾,謝謝!”
李桉見高仁一直對他看著,轉(zhuǎn)過頭微微一笑。
他看上去不年輕了,三十幾歲,雖然西裝革領(lǐng),但并不意氣風(fēng)發(fā),有些失意和落魄。
“你認(rèn)識?”
艾達(dá)喝了口味增湯,優(yōu)雅的將湯匙放下,問道。
“我要的大導(dǎo)演!”
艾達(dá)滿臉的不可思議,脫口而出道:“你不會真的要投資拍電影吧?”
“為什么不呢?”
“你……”艾達(dá)想說你沒錢,但想想馬上要拍賣的幾件古董,這句話就咽了下去。
兩人用漢語對話,那個白人自然是聽不懂,但李桉聽懂了。
“先生,女士,你們要投資電影?”
短暫的疑惑,然后迅速的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走過來,帶著淺淺的微笑,說道:“先自我介紹,我叫李桉,81年進(jìn)入紐約大學(xué)Tisch藝術(shù)學(xué)院電影制作研究所學(xué)習(xí),82年拍攝了短片《蔭涼湖畔》,獲紐約大學(xué)獎學(xué)金及臺灣主辦的獨立制片電影競賽獎金穗最佳短故事片獎。去年二月,我的畢業(yè)作《分界線》獲紐約大學(xué)沃瑟曼獎最佳導(dǎo)演獎及最佳影片獎。這是我的新劇本,二位如果對電影感興趣,可以先看看……”
接過劇本,高仁沒有打開來看,封面上的“不是迷信”的英文,讓他沒有翻開的欲望。
“先生?”
見高仁陷入沉思,沒有回話也沒打開劇本,李桉有些失落。
真的是病急亂投醫(yī)了,唉!
“我在思考一個劇本,如果可以的話,我出錢出劇本請你來拍!”
高仁真的是在想電影,少年派不可能的,色戒、斷背山,不知道他現(xiàn)在有沒有這個閱歷,臥虎藏龍是大制作,手里沒那么多的錢。
小成本,劇情不要太復(fù)雜,要符合他的拍攝理念,只能從李桉早期的電影里去找了。
而早期的李桉電影,好像有個父親三部曲,可惜他只看過《飲食男女》。
“您的劇本?”
李桉有些苦笑,一個小年輕,因為有錢隨意寫個劇本拍電影,雖然我喜歡電影,但拍這么一個爛片,真的是人生中的污點啊!
“一百萬……”高仁伸出一根手指,嘴角揚(yáng)起,露出淺笑,加了兩個字:“美金!”
“哈……桉,他說他要投資一百萬美金?”白人不明就里,但這最后“一百萬美金”高仁是用英文說的,他聽懂了:“你好,我叫喬爾?羅斯,劇本《不是迷信》是我和桉合寫的,感謝您的支持,我們可以進(jìn)行深入的溝通,我……”
“喬爾,他不要我們的劇本,他有自己的劇本……”
“哈……這個……那個……桉,一百萬,恭喜你……”
“但是……喬爾,我……”
“這是你的機(jī)會,不要錯過!”
高仁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說道:“這樣吧!我現(xiàn)在將劇本寫出來,如果你感覺不想拍,我投資你三十萬,拍你的《不是迷信》?!?p> “為什么?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崩铊裰?jǐn)慎的問道。
“我說是緣,你信么?頂多也就打擾你一個下午的時間?!?p> 艾達(dá)要來了紙和筆,高仁想也不想,直接在紙上寫了四個漢字“飲食男女”。
他的字很不好看,畢竟幾十年不寫字了。
“飲食男女?”
李桉皺了皺眉,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倒不是什么情情色色的劇本,拍個美食電影能接受,畢竟是一百萬??!
這具身體之前做龍虎武師一年多,而且是個好學(xué)的,劇本看過不少,現(xiàn)在都成了高仁的經(jīng)驗。
不然他哪會寫劇本。
現(xiàn)在,根據(jù)記憶來寫吧!
系統(tǒng)附身之后,前世的記憶歷歷在目,想忘都忘不了。
劇情不算復(fù)雜,也不簡單。
老朱是臺灣中國菜全才式的少數(shù)大廚師之一,退休后和三個女兒住在一所老宅子里,每天他都要花大量的時間做出一桌豐盛的菜肴。
大女兒家珍是一所中學(xué)的教員,卻儼然一個老姑娘,她刻板、信教;老二家倩從小有做菜天賦,與老爸不和,被他趕出廚房,正在一家航空公司做管理,還有一個情人;小女兒家寧正在上學(xué),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
盡管老朱每天做出豪華的盛宴,但三個女兒還是各有心事,都不買老爸的帳,老朱也逐漸失去了廚師最重要的能力——味覺。
故事便這樣展開了。
主線寫完,高仁開始寫分鏡頭。
對,是寫,他不會畫畫。
第一個鏡頭是在一個路口上,車水馬龍……
擁擠的街頭,隨著信號燈的改變,車子如卸閘的洪水一般洶涌……
筆沒有絲毫的停頓,人物的每一句對話,表情、環(huán)境,詳盡至極。
這一寫就是一個下午,直到最后一個鏡頭的結(jié)束。
高仁甩了甩手,感覺打一次擂臺也沒這么的累。
將筆放在桌子上,去看李桉,只見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手拿著一沓紙,整個人都頹廢了。
“你……怎么了?”
白人喬爾聳了聳肩,他看不懂中文?。?p> 現(xiàn)在,他恨不得自己能懂中文,問李桉又不理睬自己,差點急的跳腳。
艾達(dá)端過來一杯清茶,遞給高仁。
李桉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露出來的情感就像被欺負(fù)了的小媳婦,說道:“你寫的這樣詳細(xì),要導(dǎo)演干什么?你自己做導(dǎo)演拍出來就是了……”
“我……”
高仁表示自己是第一次當(dāng)文抄公啊!
花了好多心思的。
“拍不拍?”
“拍!”李桉猛然站了起來,深呼吸,說道:“要不了一百萬,花多少錢我給你報多少錢,我分文不要,這劇本……寫到我心坎里去了,劇情先不說,這拍攝的技巧,我必須花時間好好研究……如果虧了您的錢,我這輩子都不再碰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