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jīng)勤向窗前讀。
宋真宗親撰的《勵學(xué)篇》,是每個讀書人心中的信念所在。
貞觀年間,唐太宗看到新科進士們從端門列隊而出時,非常高興的說:“天下英雄盡入我吾彀中矣!”
而大宋,將科舉上升到了極致。
“東華門唱名者方為好漢!”
這是韓琦因為一個小事情斬殺了軍中猛將之后發(fā)出的振聾發(fā)聵的怒吼!
每四年一度的春闈,是東京城的盛況,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足以說明大宋臣民對科考的熱愛。
考場外,考生在經(jīng)過重重檢查之后魚貫而入,白發(fā)蒼蒼的老翁有之,身形彪形的大漢有之,垂髫未成年的童子有之,他們的共同之處就是身著士子衣裝,雖然有豪奢窮困之分,但是他們表達的含義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說他們有資格參加大比。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一手漂亮的瘦金體將“天凈沙·秋思”寫在宣紙上,趙佶欣賞了一番,然后對一動不動猶如一根枯木的老太監(jiān)說道:“大伴,今日《西游記》出新回目了嗎?”
“官家,還沒有……而且,那個說書的郭先生說了些老奴不明白的話?!?p> “什么話?”
“他說,應(yīng)該是周岳說,《西游記》太監(jiān)了!老奴是太監(jiān),但一本小說如何太監(jiān)?”
“太監(jiān)?”趙佶撂下筆,沉思了一番,臉色一變,剛剛對高仁升起的那點好感的心思頓時便隨風(fēng)而去,冷哼道:“他的意思是說,不寫了,斷了!豈能讓此人金榜題名……且讓他白衣卿相淺斟低唱去吧!”
趙佶說完,自己卻是笑了,繼續(xù)道:“讓他落榜卻是便宜了他,且讓他做個弼馬溫……”
這是被當(dāng)成乞丐了,皇帝施舍性的讓他做個弼馬溫。
從考場走出來,高仁一身輕松,周岳還是很有些真才實學(xué)的,畢竟是憑真本事中得舉,再加上高仁的這個大掛逼,進士科小意思,難不倒他。
當(dāng)然,這要在公平的環(huán)境下。
“高仁,且去沐浴更衣,晚上歌樓酒肆縱情達旦,好好放松放松,東京汴梁城,哥帶你瀟灑……”
鎖廳考試三天,吃喝拉撒都在三米見方的小單間里,普通人真的很難熬。
李綱胡子拉碴的走過來,雖然雙眼布滿了血絲,但精神卻是亢奮的很,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表情,說道:“哥帶你去見識見識李師師,以你的文才,一定能夠成為入幕之賓……你周興亡的名頭,現(xiàn)在可是火遍了東京城……”
原來你是這樣的李綱。
“好,那么晚上就等李兄安排了?!?p> “那晚上平安坊見,戰(zhàn)斗到天明……”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但卻沒有去補覺,高仁雖然肉體渣的很,但精神強度卻是極高,可以深度睡眠,一天四個小時的睡眠可以保證全天不疲憊。
所以,他去的比較早,東京城最繁榮的平安坊,到處都是青樓畫閣,繡戶珠簾。
華麗至極的雕車爭相??吭诖蠼峙?,矯健名貴的寶馬縱情奔馳在御街上,鑲金疊翠耀人眼目,羅袖綺裳飄送芳香。
開封府乃是世界第一繁華地,調(diào)集了四海的珍品奇貨,都到東京城的集市上進行貿(mào)易;薈萃齊九州的美味佳肴,都在京城的宴席上供人享受。
其實,等夜晚到來,東京城才是真正的活過來。
路過一處巨大的酒樓前,這里的絲竹之音震蕩長空,空氣中也彌漫著酒香肉香。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朱門里左右不過就是那么點的事兒,食色性也,高仁對路邊的乞丐卻是更加的感興趣。
挑了個靠窗的位子,上了一壺清酒,幾碟下酒菜,還有一盤子的鹵牛肉。
江湖人吃飯一般都說,小二上三斤牛肉。
其實,在古代,想要吃上牛肉可不簡單。
殺牛是犯法的。
一般的酒樓,后臺不硬,菜單上根本就沒牛肉這道菜。
更不要說那些鄉(xiāng)野酒肆。
坐在樓上看乞丐,別有一番滋味。
乞丐,丐幫!
自杏子林之后,偌大的丐幫便在走下坡路。
當(dāng)那個BGM響起便無敵的男人以跳崖的方式來解決宋遼之間的戰(zhàn)爭的時候,丐幫的很多傳承便是中斷了。
江湖,已經(jīng)不是二十年前的江湖了。
少林寺緊閉山門,逍遙派銷聲匿跡,丐幫沒落,天龍寺遠離中原,燕子塢里的復(fù)國者瘋了,吐蕃的國師一身功力盡毀……
但這天下,高手依舊很多,甚至比天龍時代的高手還要強,還要多。
四十歲的段譽,二十年后的虛竹,還有那個但求一敗的獨孤求敗,七十歲才開始練武便無敵天下的黃裳。
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擒龍手……
高仁看著那幾個乞丐,想到了丐幫的很多武學(xué)秘籍。
看著看著,高仁發(fā)現(xiàn)這幾個乞丐應(yīng)該是練過武的。
這可是平安坊的乞丐,在這富的流油的地盤上討生活,沒幾把刷子可不行。
不管在什么年代,也不管在哪座城市,乞丐都有很強的地盤意識,東大街的乞丐絕對不能去西大街乞討,如果越界了,輕則一頓老拳,重則只能去下水道里找尸體了。
似乎發(fā)現(xiàn)了高仁的打量,那幾個乞丐也抬頭看了過來,發(fā)現(xiàn)是個讀書人,便也沒當(dāng)一回事。
“咱們東京城啊,可不光是你看到的這些煙花柳巷、酒肆歌樓……”
桌子對面,一個老書生在自酌自飲,順著高仁的目光看過去,說了一句。
“請老先生解惑!”高仁舉杯敬了一杯酒。
“今日春試剛結(jié)束,你年紀輕輕便能參加進士試,了不得。我便和你說道說道,在地面下……”老書生伸出手指指了指,說道:“還有一個污爛不堪的所在,滿東京無所不在的陰溝地洞,人家自稱福壽窟。二十年前這群乞丐還是很守規(guī)矩的,現(xiàn)在嘛!唉,喪盡天良啊……”
倆菜一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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