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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凰:稗官千歲錄

第51章 艷鬼

囚凰:稗官千歲錄 暮光沉城 2395 2019-03-27 23:27:19

  片刻過去。

  薛雪輕笑一聲,倚坐在浴池上的長腿跨一步,進了池子,看她。

  煙霧繚繞間,湮沒于池中的女人長衣長發(fā),隨水波蕩漾,睜著眼,眸中似看他又似空無一物。時間愈久,她笑意蒼白下便愈發(fā)懶散冷淡,青黑的眸羽清薄昳麗,詭緲如同水鬼。

  也本就是個半只腳踏入了幽冥的鬼。

  如斯,讓人心癢。

  薛雪一步步走進池子深處,直至亦被池水沒頂……撈回了水鬼回岸。

  將人放置在臂彎里,薛雪笑,花枝招展偏偏笑意并不入眼:“哈,就這么確定爺現(xiàn)在會舍不得弄死你?”

  “咳,咳咳?!?p>  太叔妤咳出一點水沫,回他:“沒,哪兒敢?!?p>  本就是軟筋散效力最高的時間點,又連帶著熱水一泡,她整個人此刻連骨頭都是憊懶的。

  太叔妤把黏膩在面上的濕發(fā)撥開,道:“只是爺好不容易折騰出個入得了眼來的玩具不容易,還沒玩夠呢,想著沒找著新的之前,大概是不愿意就這么輕易給弄死了。”

  薛雪聞言沒說話,直接上行動。

  他俯身埋首,纖纖豆蔻捋了太叔妤的長發(fā)在耳后,細細描摹她的輪廓,隨即不點而朱的唇色膩歪地在落到手下描摹過的面上頸間,逡巡而下。

  鴉發(fā)如緞,隨動作滑落,頓時纏繞了兩人一身,偶見的一點半點精致漂亮的小臉,繾綣又蠱惑。

  魂授神予。

  就是動作……

  煙岫,也就是不夜城的老鴇,端著精挑細選的華翠胭脂進來的時候,看清的就是這樣一副景。

  人美極,艷極。

  水霧繚繞,氣氛也合適。

  但九爺在做什么?

  學(xué)啄木鳥敲樹洞么?!

  她不夜城花魁樓里出來的仙子,調(diào)個情調(diào)成這樣,說出去也不怕砸了百年招牌!

  簡直忒丟人!

  煙岫氣得差點沒把手里的華翠脂粉一股腦兒地砸了薛大爺頭上!

  可她不敢:九爺可不是個善人兒。

  所以她只能尷尬、弱小、無助地侍立在門口,盡量縮小存在感,等薛大爺自己幡然悔悟,然后發(fā)現(xiàn)她。

  好在等待的時間還不算太久。

  薛雪在“啄”了半天后,終于察覺到一絲絲的不對勁……他動作頓了頓,然后就注意到太叔妤的心不在焉,一張小臉立馬就冷了,怒意滔天。

  爺他好不容易色誘一次人,太叔妤這死女人還敢走神!

  又順著看到了被他的冷臉嚇得花顏失色的外人……薛雪這下不僅怒,還窘了,感覺自己的男人威嚴受到了挑戰(zhàn)!

  可爺他是誰,怎么能被看出來出了糗?

  所以他慢慢悠悠站直了身子,長腿抬出去接了煙岫手里的東西,一把把人踢了出去,出聲譏諷:“沒長眼睛不知道回避的?既然一雙招子留著也不會用,都給爺挖了!”

  煙岫嘴角扯扯,老實告饒:“爺饒命??!”

  薛雪小臉還是冷的,余光瞧著太叔妤正朝他走來,黑衣黑發(fā),妝容洗去,露出一張略顯清骨閑婉的面容。

  氣息冗雜。

  太叔妤垂眉,神色不清,啞聲道:“媽媽先出去?!?p>  煙岫試著開口,求救:“那奴家的眼睛——”

  話未問完,她猛然瞠大了雙眼!

  煙岫那雙瞠大的眼里,映照的是黑衣清婉的女子猝然微挑的眉,和陡然深幽詭媚的調(diào)!

  只見太叔妤猝然抬手,抓住了少年鴉發(fā),拉低,隨后踮腳,湊上唇,親吻。

  耳鬢廝磨。

  看看看看,什么叫做唇齒相依,什么叫做攻城略地!

  而反觀他們那艷絕天下、囂張跋扈的九爺,此刻就跟只漂亮的小羊羔一般,在這番動靜下,卡巴著小扇子樣的眼睛,呆住了……

  煙岫捂著半張臉,從指縫間再瞥了最后一眼,默默退出了閣樓。

  忒忒忒……

  真是忒讓人惆悵了!

  看模樣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繡娘他們平時怎么養(yǎng)的爺,明顯不合格啊,她要找他們叨嘮叨嘮去。

  但樓里后續(xù)的發(fā)展明顯和煙岫想的不是一個樣。

  薛雪呆不過三秒,反應(yīng)了過來,立馬反手就以同樣的姿勢扣住了太叔妤的后腦勺,也正因此,額首相抵間,終于感受到了太叔妤身上不同尋常的溫度。

  哈,是叫妙手花花是吧,有悟性啊。

  薛雪可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不管太叔妤這會兒是因為被嗑了藥還是被他美色誘惑,反正這塊肉他惦記了老久,擇日不如撞日,早吃入腹當(dāng)然最好!

  窗外雨水淋漓,敲打上屋檐,閣樓的紙窗不知何時被風(fēng)雨吹打了開,不時撞擊在雕刻花鳥的木柩上。

  碰、碰、碰。

  帶動一聲聲悶響。

  號稱不夜的這座城樓,在這樣瓢潑的雨勢下,也仿佛安靜了下來。

  薛雪揮滅燭火,一切陷入了最深沉濃稠的黑。

  在這樣的黑暗里,他抱了人上榻。

  此時一道輕巧的電閃劃破蒼穹,映落在他詭美漂亮的容色上,一半明艷一半陰影,一半愉悅甜膩,一半陰戾瘋狂。

  薛雪取過來胭脂,細細描畫手下的容顏,直至清婉最終變?yōu)檠悐Z目的艷,才滿意地丟開了筆墨脂粉,闔眼,親吻而下。

  纖纖豆蔻一點一點挑開身下的衣領(lǐng),他呢喃,狀似繾綣癡狂,又像憤懣不甘:“你是爺?shù)摹荒苁菭數(shù)摹兴臇|西,都合該是爺?shù)?!?p>  轟——

  巨雷砸下。

  在這樣的劇烈聲響中,一聲并不起眼的“咚”,同步落下。

  黑暗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良久,又一道雷閃落下,映亮太叔妤清幽幽的一雙眼。

  她收回酸疼的手刀,揉著手腕,推開人,起身,整理好被牽扯開了小半的衣襟。

  太叔妤赤腳走到被擺弄得雜亂了的脂粉華翠旁,停住,神色落在黑暗里看不清晰,看了半晌。

  倏而,耳邊傳來一聲細細弱弱的貓叫。

  比目。

  太叔妤眨眨眼,輕笑,隨即取了旁邊的披風(fēng),走至窗前。

  已經(jīng)有錦衣衛(wèi)候著,繡春刀在雷雨中合在鞘里,遮掩了凜冽的光華。

  而層層飛魚華服的最前面,男子月白錦袍,芝蘭玉樹,一條雪布遮了眼,修長的指骨擎著一把玄色的油紙傘,正朝她走近。

  他肩頭還偎著只瘦弱的貓崽,祖母綠的獸瞳瞧著她,瑟瑟發(fā)抖著還不忘齜牙咧嘴。

  太叔妤笑,躲進傘里,細指戳了戳貓崽,嚇得它趕緊蜷著尾巴就往暮朝歌發(fā)里死命鉆。

  烈雨如潑。

  而雨傘傾了大半在她身上,隔絕開了雨幕,也陡然淋濕了男子大半的衣袖。

  “朝歌?!?p>  太叔妤有點倦,抬手抱了抱他,調(diào)笑:“這個時候來,我們肯定趕不上朝議了,你說,朝議之后,君王耽于美色不早朝的奏章會不會又堆滿了桌子?”

  暮朝歌沉默,沾了雨濕的身上有點涼。

  更像把劍了,還是不會說話的那種,太叔妤控制著自己在藥效的余勁下繼續(xù)清明,淡淡想。

  不妨下一刻,傘已滾落入了泥濘。

  暮朝歌橫抱起她,淡道:“孤不會耽于美色?!?p>  比目那個沒骨氣的,一看沒人擋雨了,立馬跳進了太叔妤懷里,窩著死活不出來。

  太叔妤被竄的癢,去戳它,沒用。

  就聽見暮朝歌語調(diào)清冷,又言:“孤也不會放任自己的所愛被人所質(zh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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