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劍的煉制并沒有什么特殊,僅僅幾個時辰便大功告成,看著短劍用這么低品質(zhì)的材料,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煉制成二品中階,樊蕪還是覺得有點欣慰的。
淬火后,樊蕪手上附著靈力徒手拿出短劍,左手持握,右手并起劍指,輕輕撫去劍身的殘留,露出光可鑒人的銀光。
“好劍?!狈徍敛豢蜌獾脑u議著自己的作品。
又換到右手持握,挽了個劍花,搖頭道,“畢竟是短劍,鋒銳有余,柔韌不足。”
嘴上說著不足,卻還是喜愛的將短劍豎在面前,并攏的雙指劃過劍身,看著劍身折射出窗戶縫隙偷溜進(jìn)來的光線,嘴角正欲揚(yáng)起一絲笑意,輕彈劍身聽聽劍吟。
突然,扣劍的指節(jié)停留在半空,笑意僵在臉上,樊蕪忍住驚慌,仔細(xì)看去。卻猛然間看到劍身上映照出的自己的面容,那張臉上猶如癩蛤蟆身上凸起的肉瘤,可怖之極。
“啊……”
樊蕪驚慌的丟掉短劍。
聽到聲音的明玉毫不遲疑的撞門而入。
“吼?”
明玉對著樊蕪的背影低沉的吼叫。
“我沒事,看錯了,嚇了自己一跳。你先出去吧?!狈彵硨χ饔裾Z調(diào)平靜道。
明玉有些疑惑,出于尊重它沒有強(qiáng)行用修為窺探,只是擔(dān)憂的低吼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的看了幾次樊蕪,最后還是走到了門外,將半扇還掛在墻上的門用尾巴掩好。
樊蕪努力平復(fù)心中一陣陣的悸動,嘴角都忍不住一陣哆嗦,那張可怖的臉,是自己?
她下意識的控制住自己的聲音,拒絕了讓明玉看到自己的模樣。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認(rèn)清,那張可怕的臉。
抬起有些顫抖的手,在儲物袋中摸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鏡子,平復(fù)著狂跳的心臟,將鏡子移至面前。
當(dāng)樊蕪確定這張臉就是自己的以后,反倒沒有了剛才的驚嚇。對著鏡子,仔細(xì)的看清楚臉上的模樣,緩緩閉目,用神識查探自己身上的異常。
樊蕪的神識一頓,果然,雙肺如火卻并非功法所致,原因為何,樊蕪也不是很清楚。
退出內(nèi)視,樊蕪盯著鏡子里自己那張陌生的臉,蹙起眉頭,“你到底得罪了誰呢?”
苦思無果,樊蕪收起鏡子,撿起短劍,拿起煉制好的劍鞘,唰的歸鞘,收入儲物袋。
攝回玉令,直接站在煉爐前面掏出一塊白色玉石,玉令懸空釋放出一團(tuán)火焰,焰色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透明的粉紫色,猶如玉令身周飛舞的紗衣。
樊蕪看到這火焰的妖嬈,心境不由得一緩,將玉石放在玉令之上,玉令周圍的“紗衣”飛舞,將玉石包裹著化作白色的玉漿。
樊蕪運(yùn)轉(zhuǎn)起炎焱煉器訣,用神識操控火焰包裹著玉漿置于面前,又貼著皮膚布置了薄薄的一層靈力。
任由火焰拉扯著玉漿在面前延展成一張薄薄的白玉面具,樊蕪又拿出鏡子,映照出自己帶面具的臉,發(fā)覺還能透過面具看到里面的深色肉瘤便又加厚了面具。
逐漸調(diào)整至合適的大小厚度,撤去火焰,用神識控制著面具懸浮在自己面前。
“沒想到,我做的第一張面具竟然是為了遮住我這張丑陋的臉?!狈徸猿耙宦?,將冷卻下來的面具戴到了臉上。
這么一張僅僅由白色玉石煉化成的玉質(zhì)面具,連靈器都算不上,樊蕪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心情煉制靈器面具了。
美觀與否也不再重要。
樊蕪走了出去,沒有喊明玉??墒敲饔窬驮陂T口,怎么會看不到她的所做所為呢?
明玉擔(dān)憂的神色表現(xiàn)在臉上,跟在樊蕪身后,時不時的看一眼樊蕪帶著面具的臉。
她知道這必然與剛才的變故有關(guān),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寸步不離的跟著樊蕪。
樊蕪走出小院,盡量用柔和的聲音說話,“我要見孫管事,我想向他打聽一下煉丹師歡萬蒼住哪里?!?p> 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應(yīng)是離去。
盡管樊蕪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聲音里蘊(yùn)含的怒火并沒有完全控制住。
這是樊蕪第一次這樣憤怒,還有一絲絲恐懼。
孫功全聽說了樊蕪要找煉丹師,有些不解的確認(rèn)了一遍,隨即思索了幾種可能,問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侍女對別的問題可能還存疑,但是這點她記得很清楚,“突然就帶了面具,說話還有點兇?!?p> 孫功全有點確定自己的猜測了,一邊招呼侍女帶他去見樊蕪,一邊對著外面喊道,“來人,去請煉丹師歡先生?!鳖D了一下又道,“請到我的待客室?!?p> 見到樊蕪后,孫管事一眼就看到了樊蕪臉上的面具,還有眸中的冷漠。
那份冷漠中隱藏著的是憤怒。
“樊姑娘,發(fā)生了什么事?”孫管是擔(dān)憂的問道。
樊蕪只對孫管事的到來問了一聲好,便搖頭不語。遲疑了一下問道,“不知孫管事可否幫我請一下歡萬蒼先生?”
孫管事看得出她急迫,便點頭道,“我已派人去請了歡先生,我們?nèi)蛷d等候吧?!?p> 樊蕪點頭,跟著孫管事去往萬寶閣的一間會客廳。樊蕪明白,這是對歡先生的尊重,并沒有無腦的嫌棄孫管事做事拖拉。
等候了半個時辰后,前幾日在萬寶閣一起擺攤的邋遢老者歡萬蒼終于到了。樊蕪眼眸微亮,忙起身施禮,“歡先生?!?p> “不必如此?!睔g萬蒼趕緊托住樊蕪施禮的手臂。
“樊蕪有求于歡先生,還望歡先生受這一禮?!狈徰垌鴪远?。
“不必如此,若有事便說來,我能幫的上忙的自然不會推辭?!睔g萬蒼可不敢實實在在的受了樊蕪這一禮,畢竟如此年輕的一位煉器師,將來敢誰說用不到呢。
孫管事見樊蕪如此著急,卻也沒有當(dāng)著自己的面與歡萬蒼說起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便知道這里沒自己的事了,打著哈哈離開,只留下了一名侍女侍候。
孫管事走后,樊蕪示意侍女出去,便摘下面具與歡萬倉講起了自己的事情。
見到樊蕪的面容,不僅僅是在一旁的明玉,就連歡萬蒼都嚇了一跳,幾日前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如今竟然變成了這般丑陋的樣子。
歡萬蒼平息了這份震驚,道,“把手給我,我瞧瞧?!?p> 樊蕪伸出手臂,歡萬蒼右手三指搭在樊蕪的腕部,“我要用一縷靈氣查探你的身體,不要抵抗?!?p> 樊蕪輕輕頷首。
片刻后,歡萬蒼喃喃道,“你這是毒發(f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