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蕪與呂沂風以及明玉在仆人的引導下走進了客廳,廳中有一身形消瘦、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坐著,他右手放在八仙桌上有節(jié)律的輕輕敲打,正在閉目養(yǎng)神。
聽見門口管家故意在門框上發(fā)出的鐸鐸聲,睜開眼來。那雙眼睛并沒有太多的情緒。
見到二人,陳木安并沒有起身,只是伸手一指,“坐?!?p> 樊蕪與呂沂風也不客氣,挨著坐在一起,樊蕪居于上座。明玉看了看比自己還小的椅子,最后還是蹲坐在樊蕪的腳邊了。
待到二人落座后,陳木安問道,“二位有何貴干?”
“來求取解藥?!狈弳蔚吨比?,并沒有拖沓,掌權者其實很討厭有事求人的人說起事來磨磨唧唧。
“解藥?既然你如此肯定,那便是陳家能拿的出的東西了。你能付出什么報酬呢?”陳木安對于解藥有一絲疑惑,但是他只想知道對方有什么價值,是否值得他去浪費時間。
“煉器師,我是一位能煉制中階靈器的煉器師?!狈徴f道。
樊蕪為了保險,沒有表現(xiàn)出煉器師的傲氣,也沒有表現(xiàn)出求人時的低人一等。
陳木安雖然表露出了一定程度的驚訝,卻沒有那種萬寶閣對煉器師的渴求。搖了搖頭道:“姑娘,你也知道,我陳家沒有多少修煉者,就算有也是境界不高的,用不到靈器的?!?p> 樊蕪聽了此話有些愣怔,是啊,她似乎忘記了這點。那怎么才能拿出對方滿意的東西呢?
樊蕪想了一下,“你想要什么呢?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弄到?!?p> “我、要、自、由?!标惸景惭劬χ倍⒅徱蛔忠痪涞恼f道,那眼色都變得猶如餓狼一般。
“陳三爺,你這就是強人所難了。”樊蕪搖搖頭淡然的說道。
盡管陳木安神色駭人,但樊蕪可不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丫頭,神色未變的等待著陳木安認真考慮要什么。
不消片刻,陳木安恢復往日那面無表情的樣子,“既然做不到,那便走吧?!?p> 陳木安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什么無關緊要的事。
“這份解藥的價值沒有你想象的那么高?!狈徱膊辉敢獬蕴蟮奶潱螞r她說的是實話。
站起身來,對著呂沂風道,“咱們走吧?!?p> 盡管呂沂風很希望樊蕪能夠達成所愿,得到解藥,但是,不論是他還是樊蕪,都不覺得因此事去求人是應該的。
所以,呂沂風什么也沒說,只冰冷的掃了一眼陳木安,便跟在樊蕪身后,向外走去。
陳木安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卻盡量維持自己的形象,語氣不變的說道,“我能問問你要找什么解藥嗎?”
“神仙葉解毒?!狈彵硨χ惸景?,語氣里也沒有多余的變化。
“唉......怪不得,原來是如此簡單的東西?!标惸景财鹕恚鄣资遣患友陲椀氖?,卻還是道,“來吧,把你需要的東西都列好,我派人去給你們拿?!?p> 樊蕪不增想如今能夠峰回路轉,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卻并不明顯。
伸手自袖中掏出一份準備好的清單,那是樊蕪自歡萬蒼寫的藥方中摘抄下來的藥名,自然也改了順序改了所需的量。
陳木安叫過管家,將清單交給他,管家拿過來一看,點了點頭,便去了。
樊蕪與呂沂風重新落座,沉默不語。
陳木安看著樊蕪,心里疑惑,莫非真的不是?看這靈袍的特殊,該是紫衣弟子才對,只是為何給我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難道是其他宗門的紫衣弟子?
陳木安不知道的是,樊蕪自宋黎章口中得知了如何通過靈袍看出她是紫衣弟子來,便想出了個法子。
在靈袍上隱秘的煉制了一個小陣法,就是那個云巒為她的戒環(huán)煉制的陣法,樊蕪讓云巒給她用剩余的肉石多煉制了一份,如今恰好用上。
因而,她這紫衣弟子的靈袍變得有些許不同了,改變了這一點后,不是對紫衣靈袍極為了解的人,根本不會輕易的看出她這紫衣靈袍來,自然也就不會猜測她的紫衣弟子身份。
陳木安哪里知道這些,他對于認出紫衣靈袍來也沒有經(jīng)驗,畢竟是第一次見。
當初千辛萬苦的從來往的客商或者修煉者口中得知了紫衣靈袍的辨認方法,但是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心里本就沒有把握,被樊蕪這么一迷惑,就更是懷疑自己了。
樊蕪不知陳木安心中的欲哭無淚,只是想拿到解藥,之后看看能給予陳木安什么東西,了了此事便走。連下山所為之事都不在意了,只想趕緊脫離這渾水。
紅綢是什么?不要了!
等待的過程中,陳木安看似閉目養(yǎng)神,實則眼皮一直控制不住的跳動,心亂如麻也不過如此了。
陳木安和他的大哥一樣,極力的支持陳家好好跟隨玄云宗的腳步,希望得到赦免,獲得自由。
他二哥就不一樣了,一直想與其他宗門聯(lián)系上,得到反抗玄云宗的支持;而一些長老們,簡直是不過陳家死活,每日得過且過,還養(yǎng)出了一堆廢物,啃噬搖搖欲墜的陳家。
當年,若不是出賣玄云宗,哪里會落得如此下場。
樊蕪倒是只提了一絲提防的默默等待管家回來,并沒有太多的想法。
管家的速度不慢,陳木安還沒有在心底數(shù)落完家里的老人,他便回來了。
陳木安,接過儲物袋,交給樊蕪,說道,“此物確實算不得太貴重,但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p> 什么意思?樊蕪聽了此話心弦一繃,莫非還要打架不成?
只聽陳木安說道,“你們拿著綠封而來,本就是有所求,我給你這些東西,要你一個承諾不過分吧?”
樊蕪聽此,點點頭,“你說說看?!?p> 陳木安幾乎盯著樊蕪的眼睛說道,“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保住陳家?!?p> 樊蕪聽得此話心里起了提防,莫非這陳家又犯了大事?
沉吟片刻,只說了一句,“視情況而定,我只能保證量力而行?!?p> 陳木安苦笑,這也......算是不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