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注定不一樣的夜晚,不僅僅是因為菜園小城來了位異界穿越而來的俊朗青年,還有在月光下泛著詭異銀光的利刃。
手起刃落!
幾滴猩紅的液體飛起濺到墻上,回春堂老板驚訝的看著被洞穿的左胸白眼一翻徐徐倒下。
上一秒還精神健朗的回春堂老板,下一秒橫尸在地沒了生機。
…
六爺一忙完手里的活,就蹲在門口等周青臣回來。他伸出粗糙的左手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透過門縫往外看空蕩蕩的。
手里頭閑不住的他又撿塊石頭在地上劃拉半天,越劃越擔心。
最后索性站起來走到水缸邊,大海碗下去了半碗,咕咚咕咚灌了個透心涼,才感覺好些。
“咣咣...老哥,我回來了。”
六爺一聽把大海碗往桌上一摔,小跑到門口先透過門縫往外瞧了瞧,確定是周青臣。
他才移動門栓,打開個半人寬的縫,周青臣側身一進來就往院里看。
左右環(huán)顧之后問:“小伙計沒回來?”
六爺搖搖頭反問:“不是和你一起么?”
“壞了!”
周青臣將自己和小伙計走散的事簡短跟六爺講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六爺根本不在意。
他淡然的將門關上,安慰周青臣:“那沒事,這小子心眼直,估計正四處找你,在過一會兒他找不到自己就回來了?!?p> 周青臣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在他眼里小伙計只是個十幾歲的娃娃,這要擱他們那兒走丟了,還不得發(fā)動全城來找人了。
“不用擔心?!绷鶢斢职参恳痪鋯枺骸八庂I到了?”
周青臣點點頭,晃了晃背上的書篋。
這一晃他就感到肩膀處針扎般的疼,第一次背這東西也沒個防護措施,一不注意把肩膀給磨禿嚕皮了。
痛苦的表情在臉上掙扎一下,六爺還以為他累了遂領著他走到院子西邊的一間矮房內,進去后屋里擺設相對簡陋,除了兩張桌子就是一個土炕。
土黃色的布蓋在上邊,底下露出墊著的干草。
床邊兩個正在打架的灰老鼠看到有人進來,含著淚跳下床一咕咚鉆進洞里。
“有個兄弟今晚回去了,你就先睡他這兒?!?p> “行,謝謝六爺?!?p> “客氣什么,就是咱們窮也沒個蠟燭你將就一下。”六爺手里到是端了一盞燃著豆大光芒的油燈,勉強將屋里照出點光明。
也不知道這燈油是什么做的,燒起來一股糊味。
周青臣深吸一口氣,憋著道:“沒事,咱家也窮,晚上有月亮足夠了。”
“叭”
周青臣剛說完,六爺一巴掌將煤油燈扇滅放到桌上,屋里頓時暗了許多。
借著門口的月光,六爺站在門口叮囑:“不早了,趕緊睡吧?!?p> “六爺好像有點怪啊?!?p> ...
摘下書篋周青臣坐到土炕邊緣,他先將自己的破鞋脫下來扔到門口,回來一想自己就這一雙能穿的鞋子別半夜給耗子叼走了。
他又起來拿著鞋壓到干草下邊,然后兩只手搭在后腦勺美美的躺下。
干草床他也不是第一次睡,小時候在農村一到夏天他就喜歡叫上小伙伴到打麥場玩。
那個時候的夏天蛙鳴蟲叫,聲音都透漏著歡快,無憂無慮多自在,一切都顯得那么的自然美好。
本來以為那將會成為永久的回憶,沒想到穿越過來又睡上了這種床。
說起來自己是穿越到異界了還是穿越回古代了,看裝束幸好不是清朝。
明天還是得抽個空檔問問,想來憑自己理綜二百八的成績,應該可以在這個世界橫走了。
倒時在拉起一支隊伍,征討四方左擁右抱,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越想越開心,越想越激動。
周青臣側了身感到上下眼皮打架,于是趁著這個高興勁帶著微笑睡著了。
夢里邊他騎著汗血寶馬,左牽黃右擒蒼,帶著一百萬大軍馳騁在遼闊的草原上。
跑的正起勁兒,一回頭身后還跟了位胡子大叔在唱熟悉的《隱形的翅膀》。
大叔嗓子可以,就是這歌聽了有點別扭。
尤其是他的馬在聽了后,更是一跳一跳讓他感覺有點兒顛,最后硬生生把他給顛醒了。
...
六爺帶著小伙計站在床邊,一臉焦急的扒拉著周青臣的肩膀,不停的喊醒醒。
“天亮了么?”周青臣揉揉睡眼看窗外,烏漆墨黑。
他坐起來不解的問六爺:“這天不是還沒亮么,讓我在睡會兒?!?p> “哎呀,別睡了!出人命了?!弊詈笕嗣至鶢斦f的極重,聲音中還夾雜著哆嗦。
“哈...”周青臣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他還沉浸在大草原之上。
遂擺擺手道:“打110,找警察叔叔唄?!?p> “什么警察,這個時候你說什么胡話,回春堂的老板死了?!?p> “回春堂老板....”周青臣閉著眼,迷迷瞪瞪想了一下,然后一咕嚕坐起來:“臥槽,怎么死的。”
小伙計搶著說:“被人殺死了,腦袋滾得老遠。打更的癩子看到燈都摔壞了,現在捕快和衙役已經過去了。”
“人生世事無常啊,阿彌陀佛!”周青臣慨嘆一聲,睡意全無。
他移到床邊時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腕表,扒開看凌晨四點五十點,想來天已經快亮了,得想辦法把早飯解決了。
他剛想問問六爺早上吃什么,不想六爺下一句話把他嚇毛了:“官府正在四處找昨晚去過回春堂的人,對門回春樓的伙計說是一男兩女,男的背著個書篋,女的穿著黑色斗篷。”
說完六爺把眼睛移到墻角的書篋上在移回到周青臣身上,眼神極其閃爍。
“不是我?!?p> 周青臣手在床沿上用力一按光著腳踩著地面:“我昨晚是去了,但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況且我和他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殺他?!?p> 講完這幾句周青臣看六爺,他瞪著眼珠子往房梁上看,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反正不是我....官府就是把我抓了大刑伺候也不是我?!?p> “小哥,我們也沒說是你,只是官府已經在找這么三個人,我告訴你而已?!?p> 六爺邊勸邊遞給周青臣一盞茶:“我們相信不是你,但你得有證據啊,還得有錢請個好的狀爺.....”
“噗...”一口涼水噴出來,周青臣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院子墻外喧鬧異常,火光頻顯。
他遂又退回來問六爺:“六爺有什么好的主意么,我反正是沒錢請師爺?!?p> “跑!”六爺提起周青臣的書篋遞給他。
“跑?”
“對!你現在是百口莫辯,照回春樓伙計的說法昨晚有個窮鬼去他們那兒,因為沒錢被扔出來。所以很有可能是激動之下?lián)屃嘶卮禾美习?,事后又怕回春堂老板看到自己容貌報官,然后又回來咔嚓給.....”
周青臣暗自罵到:“呵呵!回春樓的伙計想象力還真是可以,有這腦瓜子怎么不寫偵探懸疑小說呢!”
他背上自己書篋的琢磨著六爺的話有道理,古代衙門是八字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要是多些包拯那樣的清官就好了。
不過說到包拯周青臣眼睛一亮驚喜的問六爺:“現在是什么朝代,誰是皇上?!?p> “哎喲喂!”
六爺聽了趕緊捂著他的嘴示意小伙計把門關上,然后才放下手。
周青臣一陣干嘔,六爺手上除了厚厚的老繭,還有一股莫名的味道差點把他嗆暈過去。
“你怎么問這個,現在當家的皇帝姓李,叫李什么來著...”
“李世民...”小伙計再次搶答。
“對!李世民!”六爺一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