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酉時,街上的行人明顯少了很多,就連來的時候的各種攤販也撤的差不多了。選好方向,周青臣領(lǐng)頭帶大伙回去。
出了坊市口一個蹲在路邊的黑影看到他們后急急忙忙走過來喊了聲:“周公子!”
還是那個黝黑的漢子,他走上前咧嘴笑著問:“公子可玩的盡興。”
周青臣點點頭皺著眉頭反問:“你怎么還在?”
黝黑漢子把身子往前湊了湊指著埠城橫縱交錯的街道說:“天晚了,又沒有燈。這里離逆旅也有些路程,我怕你們?nèi)松夭皇烀粤寺?,所以干脆留下來送你們回去?!?p> “這樣啊,那帶路吧。”
事實上周青臣完全記得來時的路,他只當(dāng)是這個黝黑漢子為了多賺點錢。
可跟著走了一會兒,七拐八拐的完全不是來時的路。周青臣不覺心生警惕:“這路走的眼生啊?!?p> 黝黑漢子身子頓了一下,那是因為害怕身子的自然反應(yīng)回身:“來時是大路,費腳力,現(xiàn)在人少咱們走小路反而近?!?p> 鷹兒和巴云聽了知道這其中必有貓膩想阻止,周青臣卻淡淡的說了聲:“帶路。”
又七拐八拐穿了幾條巷子,走的地方也越來越偏。黝黑漢子的腳步也在不斷加快,直到進了條一人寬巷子后,他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巴云暗驚:“不好!”
話剛落從天降下一張大網(wǎng),巷子的兩邊跟著涌出一伙持著兵刃的強人。
他們穿著黑色的夜行服,看到網(wǎng)落下后沖進來兩個拿大刀的舉在他們頭頂厲聲呵斥:“誰亂動爺爺就砍了他!”
周青臣沒動,他讓木嵐巴云他們也別亂動,一直到這伙強人將他們用繩子綁到一個院子里。
帶路的黝黑漢子躲在院子角落,看到他們進來后畏畏縮縮站在墻邊的暗影里。要不是強人的老大喊他,他都不肯出來。
“是他們了?”強人的老大拎著黝黑漢子的衣領(lǐng)指著周青臣問。
黝黑漢子快速的抬了下頭,然后瞄了一眼:“是!”
松開衣領(lǐng),黝黑漢子一時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強人頭子嗤笑一聲摸出塊硬幣大小的碎銀子扔給他:“滾吧?!?p> “慢著!”
周青臣不顧架在脖子上的刀,喊了一聲后將身子擠了擠:“等一下?!?p> “你有事?”
強人頭子面帶笑容看著他,臉上有些疑惑。
周青臣點點頭看了眼黝黑漢子,而黝黑漢子始終縮著身子不敢看他。
強盜頭子來了興趣,抓著黝黑漢子的脖子讓他把頭抬起來看著周青臣。
“公子..我....”黝黑漢子結(jié)巴了半天:“沒辦法,我需要錢。”
“你娘病了還是你娘子病了還是你兒子病了還是你欠了賭債還不上?”
周青臣不停歇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我....我兒子!”
黝黑漢子干脆閉上眼睛,就是不看周青臣。
“行,我知道了!”周青臣說了一句后轉(zhuǎn)頭對巴云他們說:“動手吧!”
指頭粗的麻繩跟棉線似的被周青臣一把拉斷,不等架在脖子上的刀砍下他就已經(jīng)抓住拿刀人的手腕,往前用力一拉這個強人立刻趴在地上摔得起不來。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當(dāng)周青臣一把掌扇在強人頭子腦袋上的時候,剩下的強人直接拿著刀跪在地上求饒,他們毫無勝算可言。
黝黑漢子看到拿著銀子軟趴趴的坐到地上,失聲痛哭。
“好漢!公子...都是宗五他...”強人頭子捂著腫的老高的腮幫子想給自己辯解,周青臣伸手“啪”的又是一巴掌讓他閉嘴。
“宗五...宗五是吧...你起來?!敝芮喑家皇职丛趶娙祟^子腦袋上,一手指著宗五呵道。
宗五試了兩次沒爬起來,他渾身跟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巴云拿著刀在手里比劃了兩下后眼神狠厲的自言自語:“周公子,讓我一刀宰了這個狼心狗肺的賊子?!?p> “不...不行啊...”宗五呢喃兩句,眼中迸發(fā)出強大的求生欲。
他跪著走到周青臣身邊,腦袋“咚咚”的磕在地上,一邊磕一邊求饒:“我糊涂啊,可我需要錢啊...給我條生路吧。”
“你兒子什么?。俊?p> 周青臣顯得很平靜,對于眼前的一切也很淡定,淡定的讓這伙強人感到害怕。
聽到周青臣問自己話,宗五抬著手比劃了一陣:“不知道啊,大夫看不出來..現(xiàn)在就是一口氣吊著?!?p> 周青臣擺擺手示意讓宗五閉嘴,他讓巴云從院中找出一個凳子放到強人頭子面前,然后一屁股坐下來盯著強人頭子看了一會兒。
剛才感覺有點悶,正好打他一頓出出氣。這打完以后果然感覺好多了,點上一支煙。周青臣抽了兩口,他在思考,思考接下來怎么做。
...
木嵐和鷹兒看周青臣淡然的樣子,似是他對現(xiàn)在的事早有預(yù)料,也不打擾兩人盡管配合。
玄明子只負責(zé)把強人放倒,接下來他也想看看周公子如何處理。
“飯后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周青臣將煙屁股扔到地上用腳踩滅,揪著強人頭子的衣領(lǐng)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第幾次了?”
“什么?”
強人頭子愣了一下,緊接著拼命搖頭:“第一次,第一次啊大俠....”
“啪!”周青臣一耳光打下去.
“第幾次?”
“一..”
“啪!”又是一下,這一次直接將強人頭子的一顆牙給打出來了。
“幾次?”
“我說...我說...第五次....”
“第五次也夠判死刑了...”周青臣松開抓著的衣領(lǐng)后站起來問玄明子:“玄哥會看病么?”
“懂些藥石之術(shù)!”玄明子不明白他問這個干嘛。
拍拍巴云的肩膀,周青臣手指著強盜頭子示意:“辛苦一趟,這幾個統(tǒng)統(tǒng)送官。”講完他又附到巴云耳邊輕聲道:“就說我們是城主李大人的朋友。”
“明白,周公子!”巴云等周青臣一說完先和任帥,好庫一起將這伙強人綁起來。
至于周青臣則走到軟成一灘的宗五身邊蹲下,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位玄明子前輩略懂醫(yī)術(shù),你在前邊帶路吧。”
“帶路?去哪?”
宗五沒反應(yīng)過來,玄明子到是恍然大悟。他暗道周公子原來還有這等慈悲心腸,遂走到宗五身邊將他攙起安慰一聲:“去給你兒子看病?!?p> ......
鷹兒瞪周青臣處理完所有事后,路上忍不住丟開自家小姐悄悄問他:“你是如何知道他家里有人生病的?”
“我靠!”
周青臣長舒一口氣暗道終于有人問了,老子憋得真難受。
他就等著別人問他,反正這種料事如神的范必須裝起來。
以深邃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黑暗,周青臣壓著嗓子用平靜沉穩(wěn)的聲音解釋:“打從城門一遇到他,我就從他身上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這說明他家里有人病了,這是其一。”
“其二,一路他雖跟我們說說笑笑這么久,我還是能從他的眉宇間看出愁容,在加上我每次掏錢他都盯著我的錢袋子看,這說明他缺錢。”
“第三,很好推理了,大半夜的有大路不走,還專挑小巷子帶我們往里鉆,說明他已經(jīng)起了有了壞心思。我們有七個人,他還不懼怕說明他穩(wěn)操勝券不是設(shè)了陷阱就是對方人比我們多!”
“周公子不僅飽有才學(xué),心思還如此縝密,佩服!”玄明子稱贊了兩句,鷹兒卻看著他道:“行了,行了!這個人可是不經(jīng)夸?!?p> ......